两个身影一接即分,方丈飘飘然回到了张敬轩的身侧。
再看那雷奔雷,双手十指已是没有一根完整的,根根断裂,左右手的食指、中指更是被打得飞了出去,掉的远远的。
这还不算,雷奔雷的双臂软软下垂,看起来整条臂骨竟是被方丈道士这一击给打了个粉碎。
而方丈道士的手就如铁打的一般,连油皮都没有伤到分毫,张敬轩若是有力气就恨不得抓过来看看这是不是只假手。
只用了一招,不久前还一切尽在掌握的雷奔雷就被打的再无动手能力。
可是别忘了,那一边还有一位他的胞兄雷震雷。
只可惜,雷震雷的情况也比他的弟弟好不到哪里去。
他提着一口毒刀刚刚要出手,对手的十二颗念珠就脱手打了过来。
刚刚雷震雷出手削掉过一颗念珠,并没有觉得如何吃力。
可是当时只有一颗,而且那一颗念珠,是穿透了大门打过来的。对于这近距离发射来的十二颗念珠,雷震雷哪里敢有丝毫大意。
只听得念珠呼啸而来,隐隐带着风雷之声,内中所蓄之力可见极大,雷震雷打定主意还是尽量不要硬接为妙。
可是方丈道士怎肯遂了他的意。
这一波暗器,发射手段十分高妙,十二颗念珠并不是同时打到身前,而是有先有后,有的走直线,有的是一道弧线,彼此交织成了一道大网。雷震雷无奈的发现,自己无论向哪个方向逃逸,都会有两颗以上的念珠拦截过来,躲闪过后反可能变作腹背受敌。
见此状况,雷震雷当机立断,索性舞开了手中刀,如同一个大光球,把自己含在中间。
雷震雷心中想了,自己手中刀虽是毒刀,可也是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刀,对手的念珠终究不过是木头所制,又怎能和自己的宝刀相抗。
事实上他只想对了一半。
所以他也败了,而且败的很惨。
念珠是木头的不假,可是其中蕴藏的力量却是如此巨大。
雷震雷把宝刀挥舞成一道光幕,泼水难进,而十二颗念珠就先后的撞击到了光幕之上。
前五颗念珠撞上去,雷震雷只觉得手中一震,袭来的力量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木制的念珠,碰上了宝刀便被削飞搅碎,可是那蕴含的巨力撞击得一口刀哀鸣不止,雷震雷的虎口一阵酸麻,堪堪抵挡住了这一波的攻击。
不容他有丝毫喘息,紧接着又是四颗念珠打过来,雷震雷挥舞出的光幕已经再无法像刚开始那样的浑然无缝。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握住刀柄,磕飞了第六磕念珠,劈开了第七颗念珠,挡住了第八颗念珠,整个手臂已经是酸麻的感觉无法抬起,第九颗念珠飞来之时只能是用刀一撩,没想到此时手中刀的刀刃竟已经被木头念珠撞击的扭曲,而他的手掌已经麻木无法察觉,这一撩之下,刀锋并没有切中,而只是斜侧着擦过念珠的边缘。
仅仅是这样的一个接触,念珠所含力量便让此刻的雷震雷再也无法把持住手中刀。
嘡啷一声,宝刀落地,第九颗念珠余力未消,斜斜的飞过来,在雷震雷的额头处开了一道血槽,打掉了他的头巾。
雷震雷一头花白的头发披落下来,遮挡住了眼睛,血染白发,狼狈不堪。
眼瞅着余下的三颗念珠又呼啸而至,脚下再想闪躲,已经是没有那么快速,那三颗念珠两上一下呈倒品字形直奔胸腹之间。万般无奈,雷震雷只能一咬牙关,左右双手分别抓向了上面的两枚念珠,剩下的一枚念珠则只来得及勉强的一扭腰,向侧边尽力一闪,死马当作活马医,躲过一分算一分。
三颗念珠如雷霆之势打到,雷震雷看清来势双手抓去,抓也确实抓到了,可是那浩大无匹的力量即便他全盛时候也难空手应付,现在油尽灯枯的他不过丢车保帅之举。
“啪啦啦”,雷震雷两只手的掌骨和腕骨都已被直接震得粉碎,他却十分硬气,咬紧牙关一声未吭。而最后一枚念珠,本将是击中他的小腹上部,雷奔雷在最后关头一扭腰身,念珠击中了他腰身的右侧,轰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最后嵌在了体内不曾出来。
这本是佛门慈悲之器,今日却执了杀戮之事。
几乎是一招之间,雷奔雷双手、双臂皆被废,雷震雷同样双手骨折,腹部重伤。
两个人都彻底失去了战力,所有人都惊讶于这方丈道士的战力,简直强悍到了有些不可思议的地步。就连武功最高的李宇鸣和孙伤楼二人都瞪大双眼,面带讶色。
雷奔雷受伤颇重,一开始就哀声连连,稍顷竟是在地上打起滚来,丝毫没有形象可言。
雷震雷见状大喊一声:“寒田,快取解药给你父亲!”
原来雷奔雷手上指尖所带钢套,都被方丈道士一拳打得与雷奔雷的手掌手指血肉模糊的连在了一起,其中的毒素很快便发作了出来。若非雷奔雷也经常与毒物为伍,身体早有一定抗体,此时早就一命呜呼。
即便如此,那毒太过厉害,雷奔雷也无法抵挡这种难以言状的侵袭和折磨,只能在地上辗转翻滚,状若疯魔。
众人见了皆是不寒而栗,这毒应是雷奔雷屡屡用在他人身上,这一次遇到方丈道士一击之下反噬,终于他自己也品尝到了这其中滋味。
雷震雷双手已无法再用,只有喊雷寒田来处理,可是雷寒田略有点茫然失措,待去雷震雷怀中掏出所有解药,得雷震雷指点找到适用的那一款,躺在地上的雷奔雷变得悄然不动。
过去一探鼻息,雷寒田发现父亲已然被自己指尖的毒带走了生命。身死之时,面目扭曲,眼睛瞪得如鸽卵,向外凸出,七孔流血,死状惨不忍睹。
只不知他生前可否想过,自己会是以如此这般的姿态离开这个世界。
雷寒田手中拿着解药,却再无用处,看着躺在地上的父亲和重伤的伯父,长叹一声,眼眶已是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