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轩此刻不知是被气氛所感染,或者是自带神圣属性,面上竟是隐隐的放出光芒一般,只听他庄严肃穆的声音响起。
“汝等肉眼凡胎,不识本尊,不知者不怪。这一粟妖道和风云涧两人执迷不悟,我小加惩戒。念在他们作恶不深,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先不取他们的性命。至于你们……”
不知不觉就进入了状态的张敬轩徐徐的环视了一下升斗教的所有教众,而那些教众就真的如同见到天神下凡,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的等待自己的命运被宣判。
“你们都是被他人所蒙蔽,我赦免你们无罪。”听闻此话,场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不过尔等从此后要谨记处处与人为善,遇见需要帮助的人就得尽量施加援手,我必将保佑这种人让他阖家幸福安康,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对那些冷酷无情、趁火打劫、为非作歹的人,我必将让他们妻离子散,生不如死。你们都能做到嘛?”
“能!”
听到万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这个字,如山呼海啸一般,无人不感觉激动万分。在这样的一个时刻,人人的心灵都仿佛得到了涤荡,就连平时最吝啬最狡诈的人,也不由得心生惭愧之意,下决心要与过去的自己割裂,回去要拿出粮食来接济那些快要饿死的穷人。
这种醒悟不一定完全是因为被神灵的胁迫而来,也来自如此多人一致的一种心灵感应的带动。
当然了,至于离开了这个环境,他们还会不会如刚刚所想的一般去做,就完全是另外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了。
张敬轩见收效甚佳,又道:“大家这就散去吧。不要聚集在此,让官府以为大家要聚众造反。秦护法,你负责留一百名教众,负责帮忙协助给灾民发放赈灾的粮食。我已经让官府和城中的富户筹集粮食赈灾了。为免这项事情做的虎头蛇尾,胡护法辛苦你带领我们的人参与筹划和监督。”
说罢,他转过来对着那数万的灾民又说道:
“这些年来,各种灾害频仍,此乃天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丝毫不为下界的各种惨相有所改变,而我作为主管丰收之神,亦不能逆天而动。
如今只能尽我之力帮助大家。至于领到赈灾的粮食后,大家断不可坐吃山空,需留一部分种子播撒下去,我将尽我所能,帮助大家有所收成。
而今,这片土地也许很难再养活如此多的人,朝廷的苛捐杂税在这里征收的也太多,你们这许多人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我打算带领大家走出去,带领天下的穷苦人去讨一口饭吃。也叫那狗朝廷知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天下的老百姓并不是他们待宰的羔羊。
今天的沉默,不是你们默许他们的欺压,而是你们压抑着怒火在给他们机会改过。当你们心中的怒火如洪水火山般爆发,那么,他们会看到,阻挡在面前的一切,都将化为灰烬和乌有!”
当众人看着一个“神”站在自己的面前,在为自己这个普通人、为如此相同的这群人说话,此时,这个“神”既是高高在上神圣无比,这个“神”又是亲近异常如父如母。
这一刻,如此多的人感觉终于重新有了生的希望,激动的快要忘记呼吸。这位“神”哪怕下一句话是让他们去死,众人也可以义无反顾无所畏惧。因为神明那样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不会是毫无意义的!
许多人,在这一刻,便把生命卖给了这个在他们面前侃侃而谈的年轻的人和附身在其上的“神”。只不过此刻他们都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张敬轩又道:
“跟随我去外面世界闯荡的,要十四岁以上,二十八岁以下,无家室拖累的男子。要知道,你们要走的是一条无人走过的路,是为了把更多生的希望给予留下来的人才因此上路。
在路上,会有无数的艰难险阻,你们许多人可能会受伤会丧命,可是你们在这世上活一遭,就要有你们的态度,发出你们的声音。
要让受压迫的得到尊重,要让不合理的得到纠正,要让天然高高在上的人低下他们趾高气扬的头。如果他们不肯,那就帮他做到!如此而已!
你们也许无法做到所有想做到的事情,可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一直走下去,直至最后一个人。”
张敬轩充满威严的环视了一周,最终缓缓的说道:
“我,将与你们同在!”
人人的眼睛里都噙着泪水,人人都好像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其实好多人根本没怎么听懂,可是也许这样的人就更加更加的激动万分。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在说,他们在听。
此刻,他们同在。
稀里糊涂的,其实谁都说不明白,张敬轩就完成了从人到神的转变,顺理成章而又突兀万分。
若说适应,作为当事人的张敬轩肯定是还没有那些民众更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
在这样的一个没有规定的时间,没有规定的地点,张敬轩出色的完成了自己既定的一个目标。结果甚至要比过程更为精彩。
升斗教的教众们都纷纷的对张敬轩这个他们心目中的谷神叩拜,然后依神之言缓缓退去。
也有许多升斗教的教众选择留了下来,帮助秦安德等维持秩序,把灾民分成一支支小队,按照老幼妇孺编排好顺序,准备领取粮食。
张敬轩留意到胡西寒还趴在那里不曾起来,而自己刚刚那一下肯定不会伤他伤的那么严重,便知道是有人做了手脚。这个人不用说,基本上就是秦安德跑不掉了。
张敬轩心下疑惑,便挥手把正忙活的秦安德叫了过来。
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