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武当是严禁弟子赌博的,若是被掌教师兄发现此事,只怕二人要被驱逐出武当山。二人苦苦哀求,那青州道士也还算是好说话,答应暂且先不追究,可是却让两人去拿一件郁原道长的贵重之物来做抵押,一旦二人能够还钱就还给他们。
二人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乘人不备偷出来郁原道长的一柄随身短剑,交与了青州道士,虽然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不要遗失了,自己二人一凑够了银两就要把短剑交还回来,其实内心巴不得青州拿了短剑走的远远的,再不回来。
青州道士走的一段时间里,二人着实消停了好一阵子,可是积习难改,没了银子做赌资,想借债可是全武当都没有人肯借给他们的。所以当青州道士一两个月之后回到武当,二人是有些惊慌,可更多的则是欣喜,大财主又回来了。
不过这一次,青州道士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好说话了,对他们提出的要求越来越苛刻,而二人已经在船上,再也无法自拔,加之青州道士不停的给二人灌输武当对二人不公,否则凭二人的资质,怎么可能弄到如此奶奶不亲爷爷不爱的地步,罪魁祸首自然就是郁原、郁离二位道长了。
话说以郁天、郁地二人的智商,自然是很容易就被忽悠鼓动了,全天下人只有肯借给他们钱的青州最好了,他说的话自然也很有道理,自己二人之所以怀才不遇混的如此糟糕,肯定是被人打压和迫害的结果啊。
从愤愤不平到变节投降往往只有一步之遥。
等到青州安排二人给郁原道长的惯常喜欢喝的茶叶当中下一点点“补药”的时候,二人已经是迫不及待,只等着扳倒了郁离、郁原这两棵大树,自己好上位尝尝大权在握的感觉,却丝毫不想想自己二人是否是那块材料。
这次郁原道长的中毒,是一点一点极其微小的量积累而成,否则以郁原道长之能,一般的毒怎么可能毒的到他,更不可能连如何中毒的都不甚清楚。
唐狐周眼见得郁天、郁地二人抬着郁原道长进来,心中还是有一丝得意。自己早就安排了这一手,如果这边有任何的不顺,则两人就将作为奇兵带着郁原掌门人出场,因为二人本身就是武当中人,同时唐门弟子早就得到了知会,所以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唐狐周终于是祭出了这道王牌,不知道郁离道长和张敬轩等人又该如何应对呢?
“道长,你待要如何呢?要不然这样好不好,我们一个换一个,我把贵派掌门人还给你,你把我家六妹还给我,这样你不算吃亏吧。”
唐狐周说罢,进来的郁天、郁地二人用实际行动支持了他的话,二人抬着郁原道长就走到了唐狐周的身后站定,而软塌之上的郁原道长双目紧闭,毫无动静。
唐狐周心知郁原道长身中自己“无花无果无应天”的蛊毒,全身血脉已被蛊虫占据大半,如若是常人早就奄奄一息了,可郁原道长神功卓绝,唐狐周此次还是选择加大了三倍的剂量,看郁原道长仍旧能端坐如常,心中也是叹服。
只不过此时的郁原道长想要动弹已是难得,更别提与人交手了。否则一代英雄怎会任由郁天、郁地二人摆布。唐狐周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郁天道士,一脸的不知所谓形象入目,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俩家伙八成又偷摸熬夜赌博了,若不是还有用得着他们俩的地方,真是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武当有这样的家伙在,想不亡都难啊。
唐狐周看似慷慨大方,用武当的掌门人换唐门的六号人物,可实际上郁原道长此时已经毒入膏肓,形同废人无异,而唐扶柳只不过是被点了穴道,一旦限制解开,唐门则是如虎添翼,二者已是无法同日而语。
郁离道长照例沉吟不语,终于还是唐狐周耐不住性子。
“我说老道,你是真的不在乎你们掌门人的性命了吗?大不了就一命换一命,我六妹死也死的光荣。喜事变丧事,反正也不是没有先例,哈哈!”
唐狐周面上微微露出一丝狰狞,竟是有一点疯狂的神色。而唐扶柳虽说动弹不得,可面上则是怒意暗生,可眼中也微微流露出一点惧意。按说唐门在场的高手当中,以唐四小姐唐少少的位次最高,可或许是她今日是大喜的日子,遭逢此变,她仍旧是大红盖头蒙面,除了制止裴兰庭假戏真做的自刎那一下之外,再无动静,几乎要被人遗忘。
可场中各高手,对她是丝毫不敢马虎大意。
“道门中人,对生死难道还会看的那么重嘛?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大道一途,谁知何为始,何为终。也许郁原师弟就此得道,贫道还要阖武当上下感激于你呢。”
郁离道长低垂双目道,面容丝毫不见悲喜。
“好!好你个老杂毛,诳我是嘛?以为我不敢动手是嘛?这样吧,我数一二三,咱俩同时下手,不动手的就是龟孙儿。”
本以为稳占上风的唐狐周被镇静自若的郁离道长反弄的火冒三丈,一开始的慈祥和蔼都不过是假象,这看起来一团和气的唐五老爷其实反倒是个火爆脾气。
“你随意吧,我可不想取这位女施主的性命,至于龟不龟孙的,对你而言重要嘛?”
郁离道长越是慢条斯理漫不经心的,不知道为何,越是让唐狐周怒不可遏,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想要杀人,要杀的不是旁人,就是自己面前对着自己说话的这个小老道。
既然这个小老道并不打算要唐扶柳的命,自己就更不需要投鼠忌器了,唐狐周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足够好的理由,然后他就毫无征兆的动手了。
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