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他说的玄而又玄,各自侧耳倾听,却发现根本还是一无所获。张敬轩点点头,“小柯不会听错的,从现在起大家重新保持队形,一切小心,首先自保,遇敌都不要出手,听我的命令!”
张敬轩的语气格外严峻,众人知道他是怕这些人遇险,也都答应了先。
又向前了四五丈的距离,耳力好功力深的张敬轩和汪北冥、曹乾皖都先后听到那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听起来是个男人。
又再行几丈,何进锋和李浣青才先后听到那声音。按说在如此静谧的密林中,声音该传的很远才对,所以他们俩都觉得这个呻吟的人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没想到,只是向前了十余丈,当面前的血红巨树单株都如一面墙一样挡在面前,他们一行六人绕过了那粗得不合情理的血红巨树,只见眼前的景色一变,便看到了让他们毕生难忘的景象。
首先映入众人眼中的,是一汪古怪的小潭。潭水色做银白,潭池只显精致小巧,大概方圆十余丈左右,潭中不停的冒着气泡,偶尔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坚硬如铁的密林深处,突然生就这样的一口小潭,不能不说怪异。可更为抓人眼球的,则是潭边的一棵树和一个人。
那些血红巨树好像是尊敬或者是敬畏,都整齐的排列在离水潭五丈开外,而这一片开阔地,也没有铺着那金黄色的树叶,直接露出了地面。这地面呈一种淡黄色,似石似土,寸草不生。而到了那潭边,却生了一株小树,让人一见便惊异万分。
这株小树大概六尺多高,枝不繁叶不茂,碧青的树干可怜兮兮的大概只有李浣青的手腕粗细,上面斜刺生长的枝条也只有三五根,每个枝条上都象征性的挂着几片碧绿色的叶子,与随州城随便路边的小树看不出多大的区别来。
可这样的一株小树居然生长在这里,在血红巨树丛林当中穿梭了许久的这些人看来,反倒觉得这株小树很不对劲。只因为它根本就不该生长在这里。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小树的一根枝条上,穿刺着一个人。一根枝条穿胸而过,把那个人整个悬挂在空中,而那枝条不过拇指般粗细。那被悬挂的男子低着头,看身形怎么说也有一百四十斤以上,可那根挂着他的枝条丝毫也没有因为他的重量而有半点弯曲。
见怪不怪的众人也都无法等闲视之了,而且这被挂在空中的怪人看着虽是被穿胸而过,却没有一丝血迹滴落,谁知道他是不是使用了障眼法,等待着人过去救援然后突下杀手。
张敬轩早有言在先,此刻众人也都尊他的命令,与那怪人小树保持了一点距离,张敬轩略微凑近了一看,却是“咦!”了一声。
这个人,居然是他认识的。
前不久大家还在武当山脚下打过照面。
这个人,叫做唐栖。
既然发现是唐门的唐栖,大致上也便知道在这里搞鬼的应该不会是他。
一者唐门的人没理由跑到这成百上千里地之外装神弄鬼,其二是他也没有那个本事。
总算是看到个人,而且看样子在喘气暂时还是活的,可以说是个好消息,张敬轩赶忙上前验视一下塘栖的伤势,发现他是真的命大,树枝插入他的胸前,不知是施法者的技艺高超还是他的运气实在太好,竟然是并没有伤到任何的一个重要脏器,所以塘栖本身伤得并非太重。
可是此刻的他眉头紧锁,双目紧闭,已经昏了过去,可是看样子在昏迷中好似仍旧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张敬轩不想再等待,轻轻跃起,把那唐栖从那树枝上拉了下来,在拖拉唐栖脱离开树枝的那一瞬间,张敬轩明显感觉到好像有一股什么样的力量跟自己拉扯了一下,最终没有敌过自己的力量。
而就在唐栖脱离开那枝条的一瞬间,一汪碧血从他胸口的伤处迸了出来,全不似片刻前一点血都不出的样子。张敬轩此刻医术已经接近通玄,伸手在唐栖胸前的几处要穴上闪电般的点了几下,汹涌的献血顿时就止住了脚步,进而慢慢的凝固了不再流淌。
这么一折腾,疼的唐栖大叫了一声,一边的柯连呙此刻像个老学究一般,做出了权威解读的样子点点头道:“刚刚我听到的那一声大喊就是他发出来的。看样子他被挂上去应该没有多久啊,除非他是刚刚也被人摘下来过然后又挂上去了,我看应该是不能。”
“如此说来,大概只是小半个时辰之前,有人把唐栖挂在这树枝上,不知有何用意,难道是在向我们示威吗?或者是一种警告,告诉我们不可以再越雷池半步。”曹乾皖半是询问半是自言自语道。
张敬轩此刻皱着眉头,突然做了一件举动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他指尖一划,就割破了自己小臂的一片肌肤,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张敬轩飞快的把滴落的鲜血洒向了刚刚悬挂着唐栖的那根树枝,没想到,血滴一滴落到树枝上,立刻就被那碧绿的树枝给吸了进去。
“你们看到了,这并不是示威,也非警告,而是在用活人在喂这棵树。”张敬轩缓缓的说道,可众人看那棵小树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一股寒意都油然而生。
想办法让唐栖醒过来对张敬轩来说并非难事,而唐栖刚刚被那棵诡异的吸血小树吸取了不少血液,此刻面白如纸,张敬轩掏出一粒丹药,放入他的口中,用水帮他润了下去。
没一会工夫,唐栖的面色便好了许多,事态紧急,张敬轩用了较为霸道的药物,没时间循规蹈矩正本清源的帮唐栖来调理了。
又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唐栖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带着茫然的看着众人,又好像眼中什么都看不到一样,只是嘴里喃喃的说着:“都死了!都死了!快跑,快跑啊!”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