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月凡言下之意其实是说,我们东瀛国和满清国两个国家是姻亲关系,跟你大明几天前还是敌对国的关系,如今缓和了,也无非是你们割地求和,是完全不一样的。
多尔衮见这一老一少有点要斗嘴的意思,作为主人还想给劝和一下,谁知还是人家程隋珠年轻嘴快。
“哎呀,你这是要吓人吗?大阴阳师是吧,还念我年幼无知,我倒想问一句,你有多大年纪了啊?装的老气横秋的样子,你看我年轻就欺负我是吧,那你知道我到底多大岁数么?还真是无知加可笑!难道你自小没有人教过你一个道理,不能以貌取人嘛!还说什么亲疏有别,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一个道理: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吗?好吧,也许确实还没人告诉过你。”
程隋珠这一番连调侃带挖苦的话,彻底把东瀛人给激怒了。
安倍月凡尚自没有忍耐住,他毕竟一向被人尊崇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和现在这被人当傻子一样的呼来喝去的反差实在太大,他勃然大怒。
“你个该死的小婊……”说到这里,好像突然醒悟过来有些和自己一直竖立的形象有些不太合适,赶忙停了口,自己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而这时,天井的泼皮劲儿可以就完全派上用场了。
“你个不要脸的小婊砸,是真的给你脸不要脸啊!我师父乃是天上神人一般,岂能容你如此侮辱轻慢,你给我出来,让你爷爷我教训教训你,叫你知道知道该如何当一个女人。嘿嘿,你个小娘皮长得还是不错嘛,不如跟我回东瀛去,逍遥快活,保管你乐不思蜀。”
眼看程隋珠长得很美,这位天井说着说着,语音语气可就都转了一个腔调,变得暧昧下流起来。
旁观的张敬轩,这时候感觉有了新的感悟。他对安倍月凡好像多了更深一个层次的了解。
原来,安倍月凡的各个弟子,很可能各自都代表了他的身体当中的一个分裂出来的性格。
六合,代表了他的尊贵与大气。
天空,代表了他的高傲与极端。
腾蛇,代表了他的阴毒与隐忍。
而这位最后的弟子天井,应该就代表了他的卑鄙与下作吧。
面对天井这样的一副嘴脸,程隋珠却根本不为所动,甚至于脸上淡淡的微笑都没有丝毫变化。
“我只跟人说话,至于小狗汪汪叫,我是没兴趣理会的。而且,还是只小杂毛狗,哎,看起来真是可怜巴巴的,哪一桌有啃剩下的骨头什么的,丢一块给他啊。”
大家都对这些个东瀛人看不顺眼,当然尤其是这个天井,更是面目可憎,言语也讨人嫌。程隋珠的话,让大家都觉得十分的解气。
米偶平本来还把程隋珠当做敌人来看待,不过这时候听她这么说,四下里其他人都没有人敢凑这个趣,他也就顾不得许多,抬起手抓起旁边一个仆人手中端着的一根大肘子,连汤带水的就朝着天井丢了过去,口中还喊道:“骨头来了!小狗子你给我接住喽。”
大肘子并没有直接丢向天井的身上,而是扔到了他的脚前面的地下,汤汤水水的在地上滚了几下,刚刚好就停在了天井的两脚之间的地面上。
天井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最后脸色白的渗人,已经没有分毫的血色。大家都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给气爆炸了。如果那样的,或许就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了。
脸上阴晴不定的天井,低着头端详了片刻那地上的大肘子,好像那上面能开出花儿一样。
然后,天井就轻轻又说了一声:“八嘎!你们,狗男女,混蛋!死!”
说罢,他一脚踢向那个大肘子,这一脚重的很,那肘子里面的骨头顿时就如离弦的利箭一般飞向了米偶平。这时,显现出了天井脚法的精妙,那骨头先接触脚,被踢向了米偶平,接下来的那大肘子的肉,却被他踢向了程隋珠,汁水洒落,估计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看了打心眼里往外反感。
天井的动作一气呵成,事实上,刚刚对付完了丘冶儿达达木那一桌人之后,没有人敢对这个小个子有半点轻视,甚至很多人都巴不得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所以天井一动手,那些个不相干的人,都马上一股脑的撤出去好远,把周围的这一块方圆三四丈的地带,都变做了无人区。
天井的打法,也很有些古怪刁钻。米偶平见他把骨头踢向自己,并不急着闪躲,倒想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古怪。
果不其然,那骨头飞在半空,突然“啪”的一声脆响,在空中碎成了一小片骨头渣儿,一粒粒骨头渣都尖利的如同小小的刀片一般,乌云盖顶的冲着米偶平而去。
米偶平一见,知道还是不宜力敌,他一扯桌上的那块大红桌布,应声而落,桌上的杯杯碗碗却都纹丝未动。大红桌布迎头就裹住了那一堆骨头碎片,没有一片逃过。
可是天井的重心并不放在这边。
他不过是靠着来拖延一下米偶平,那飞向了程隋珠的大肘子肉,油乎乎的,好在并没有如同骨头一般爆炸开来。只不过一眨眼之间,天井故技重施,就像刚刚对付丘冶儿达达木一般,他身形如鬼魅,飘忽着就飞向了程隋珠的身前,而且,身在半空之中,他一张嘴,一口浓痰就吐向了程隋珠的面孔。
女孩子家都爱干净,天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就要将这个刚刚轻慢侮辱自己的女子,让她加倍偿还,十倍百倍,哼哼,总之让你好看。更何况,你不是大明朝的使臣嘛,我要了你的难看,就是要了大明朝的难看,更是在满清的地盘上这么干的,看看大明朝能不能咽下这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