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等多久.”眼看着马上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还沒有前台口中说的带她上去的人下來.安绯音心急地催道.
“马上就來了.”前台爱理不理.回答的十分敷衍.“这不是來了吗.”
果然.有一个瘦瘦的年轻人疾走如飞地出现了.到了安绯音面前大咧咧地问她.“哪个房间.”
安绯音侧着头看了一下前台.前台只告诉她有人带她上去.又沒有告诉她房间号.“我不知道.”
前台趴在电脑前懒洋洋地拖动了几下鼠标.那个年轻人似乎也习惯了前台的那个态度了.并沒有催她.
“308.”
听到前台的话.瘦瘦的年轻人丢下一句.“跟我走吧.”说完也不等安绯音反应.就走在了前面.
这个服务态度.绝对是五星差评.但是安绯音此刻沒什么心思计较.
‘金碧辉煌’里面的装修还是很豪气的.正对着大门的地方.养了一个大鱼缸.里面有一些青色的、蓝色的、金色的水母.大大小小的水母在水里漂浮着就算有人凑近了看.也只是慢慢漂移着.感觉像是死物一样.
除此之外.这里的空间很大.尤其大厅里的吊灯非常的奢华.当初装修的时候绝对是花了大价钱的.
一般的ktv.还沒进去.就能听见不同的人鬼哭狼嚎.但是安绯音从楼梯慢慢走上來的时候却沒有听见几处歌声.
所谓的308其实就是上了三楼之后靠左边的第四个房间.早知道就自己上來了.无语咯人带路.
年轻人带安绯音上楼时.三楼一整层都沒有开灯.房间里面也沒有人.将灯全都打开.启动好了设备.年轻人就出去了.
安绯音将房门关上.这才将钱包和‘满天星’放在了大理石桌子上.将
设备调静音了.又调高了空调温度.然后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人过來.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应该快到了吧.
果然还沒有等十分钟.就有人进來了.
來人正是春田惠子.或者也可以叫她王光珠.
她穿了一件宽松的灰色大衣.连衣帽罩在头上.领口露出了砖红色衬衫的衣领.大衣上还有一些零星的雪水.下身是简单的铅笔裤.
安绯音刚刚觉得有点热.所以脱了外套.玫红色的蓬蓬裙衬得她娇俏可人.“來了啊.”
像是刚刚分开的好友.安绯音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示意她坐过來.
“久等了.”女人也沒有扭捏.脱了外套直接坐在了安绯音的左手边.
“要唱歌吗.”安绯音指了指正在哑声播放的屏幕.
女人当然摇了摇头.她又不是來唱歌的.
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似乎一下子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安绯音想开口叫她.又不知道叫她什么好.“叫你惠子好.还是...王光珠.”
对于春田惠子而言.从她去了自己的葬礼现场看见父亲和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死亡了之后.她便也不想承认自己是叫春田惠子的事实了.
躺在手术台上.打了多少针麻醉剂.挨了多少刀.才能拥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而且如今已经完全融入了王光珠的生活里.或许能让余生过得很快乐也说不定.
她的眼睛又动了一个小小的上眼皮吸脂手术.上眼皮变薄了很多.而且现在已经是明显的双眼皮了.现在看她.已经从头到脚都是完美的美人了.“王光珠吧.”
安绯音闻言就点了点头.选择怎样的生活是别人的事情.旁人无权插手.对于她为什么能有一个中国身份.安绯音并沒有一探究竟的心情.或许什么都不知道在大多时候都要快乐很多.“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呢.”
毕竟上次见面的时候.她确确实实地说了‘很讨厌自己’的话.
王光珠看了看安绯音.她的眼神还和小时候一样.干净纯粹.而自己改头换面.却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惠子了.从葬礼离开的她.满身伤痛.失魂落魄地只知道她再也不想回去了.却也不知道她可以去哪里.
就在那个时候伊藤紫出现了.他坚持要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父亲.可是她不愿意.伊藤紫也就沒有强迫她了.
要知道伊藤紫当时是为了春天堂工作的.也就是父亲的亲弟弟.但是春田堂和父亲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两人甚至几次兵戎相见.
伊藤能将自己偷偷藏起來.为自己治疗.还将自己的生活安排的那么好.她到现在都一直心怀感激.这也是即使伊藤紫再不堪.她也沒有和他绝交的重要原因之一.
还沒有等王光珠回答.安绯音指了指桌子上的花.“我给你带了花.”
‘满天星’一直都是陪衬的花.是插花中不可或缺的填充花材.但是这样的单独成束竟也十分美丽.数百朵洁白玲珑的花松松散散的捆扎在一起.像极了夏日午夜的满天繁星.如梦似幻.
但是王光珠却觉得.安绯音这是在暗示她永远只能是一个配角的命运吗.
“对面的花店看到了.很久不见了.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什么.这花很精致.我觉得你会喜欢...”许是看出了王光珠的沉默.安绯音竟然多解释了两句.
王光珠脸色缓和了一些.是她多心了.安绯音从來不屑于做这种指桑骂槐的事情.因为她不需要讨好别人.也不怕得罪任何一个人.“谢谢.”
花束很小.像新娘的捧花大小.花朵更小.在黑色的大理石桌面映衬下.更显得花更加洁白无瑕.
安绯音笑了起來.送她这束花.也沒指望她能多满意.不讨厌就行了.“收到明信片的时候有点不敢相信是你约我.真的很高兴.”
王光珠本打算离开.至少离开这个城市.但因为伊藤紫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只好过來掩护他.但王光珠心里清楚.这只是自己在还他之前的恩情.与情谊无关.与爱更是半点关系都沒有.
看安绯音脸上的真心笑容.知道她是真的为还能和自己联系感到高兴.所以王光珠也就沒有揭穿并不是她寄得那张明信片.“你最近怎么样.”
“我.我一直都这样.挺好的.”
还是引安绯音进來的那个瘦瘦的年轻人.并沒有敲门就进來了.两手端着一个塑料篮子.篮筐上面放了一个圆托盘.葵瓜子、杏仁、香蕉片和怪味花生.四个铝制圆盘.篮子里面则是一些饮料和零食.
王光珠皱紧了眉头.“我们沒有点东西.”
“沒有点吗.三楼不是只开了这一间吗.”年轻人嘀咕了一句.动作麻利地将篮筐上面的托盘端到了桌子上.指着托盘上面的点心.“这些是送的.”拎着篮筐就准备离开.
“放下吧.那些东西我们要了.”安绯音叫住了年轻人.因为看见篮筐里有一些可乐、啤酒、灌装咖啡的饮料.反正有一些口渴了.还省得自己点.
王光珠坚持道.“我们不需要.拿走吧.”
安绯音奇怪地看了一眼王光珠.为什么不要啊.虽然他们不是來唱歌的.但是坐一起说说话吃吃喝喝不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瘦瘦的年轻人看了看安绯音.安绯音摆了摆手.那人就直接掉头离开了.一会儿要一会不要的.莫名其妙.
安绯音并沒有吃这些食物的意思.所以王光珠也就放松了下來.这里是伊藤紫定的地方.还是早点结束对话比较好.不然时间拖久了.事情可就生变了.
“你...”
“我...”
两人同时出声.对视了一眼.王光珠马上就移开了目光.“你先说吧.”
安绯音闻言就点了点头.在心里又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道:“老师走的时候还在一直念着你.说你从小就不喜欢练剑.但是又好强.”
王光珠沒有说话.父亲死的时候.她一点都不知道.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回去看的时候已经是一处坟墓了.
“老师将神斩剑交给了我.是不希望剑被别人夺走.”
“我知道.”王光珠很清楚.严厉的父亲一向喜欢认真学剑术的学生.自己这样一曝十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生.他一直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十分担忧道场以后的命运.还拜托过安绯音以后一定要好好监督自己.可惜当时的自己只觉得安绯音太出风头.抢走了自己的道场、父爱以及应该由自己继承的神斩剑.“剑现在呢.“
“剑很安全.我将它放在了...”安绯音刚准备说出口.王光珠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靠近了安绯音一点.拿耳朵对着她.
安绯音知道她这是担心隔墙有耳.于是小声地说了地方.
等安绯音说完.王光珠不可思议地看了安绯音一眼.安绯音强调了一句.“剑很安全.我在上面放了追踪器.并沒有移动过的记录.”
“嗯.”王光珠低下了头.安绯音根本就沒有想过霸占神斩剑.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对了.伊藤紫.那个人不知道你还有沒有跟他联系.”
安绯音忽然提到了伊藤紫.王光珠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