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街道两旁肆林立,左右两旁悬着一条长龙不见尾的细绳子,上面挂满了随风摇曳的红色灯笼,烛光忽闪忽亮,街市繁华,人流不断。舒唛鎷灞癹
不少青楼门口都会站着数十名身着暴露的女子,她们个个浓妆艳抹,风骚弄姿的对路过的公子挥着丝帕,有的比较大胆的上前抓着路过的男子往屋里扯了进去。
然而欲春楼却截然不同,这里的姑娘从不随意出来接客,她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非其他青楼女子肤浅低俗。她们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是南宫姒的探子,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通常来这里花天酒地的达官贵人,第二天便横尸街头,生意却照样红火。
不是有这么一句俗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欲春楼内门庭若市极为热闹,四面的帷帘高高卷起,没有那女子娇滴滴的轻吟,男人的低吼,只有那美妙的琴声幽幽回荡在殿内,平添了几分优雅。
阁楼幽静的回廊灯笼摇曳,从一间较为偏僻的厢房内传来清脆悦耳的笛声。
厢房内
一个身穿紫色罗裙的女子坐在一旁凳子上,闭眼吹着玉笛。
只见南宫姒慵懒的倚在临窗的迎枕上,从窗外蔓延进来的梅花枝随风摇曳着,粉嫩的梅花瓣随风飘落在锦被上,她闭着双眼侧耳聆听着笛声,突然笛声停了下来,耳边传来秦妈妈恭敬的声音:“庄主,这是本月收入的账本,请您过目。”
南宫姒悠悠睁开眼眸,扫了眼搁在面前的账本,抬眸看向欲春楼的老鸨秦妈妈,似笑非笑道:“秦妈妈办事我放心。”
秦妈妈脸上随即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连忙拱手道,“谢庄主对老奴的信任!”说着收回了账本。
“秦妈妈,最近有什么动静?”南宫姒突然正色道。
秦妈妈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低着头道:“老奴正有一事要跟庄主说,现任知府宋冠玉派了大批官兵来,说是给我们三天时间搬出欲春楼,三日后就要将欲春楼给查封了,因此在庄主名册上的朝廷命官打从那以后就没来过。”
那些来绝色赌坊的人用重金雇佣南宫姒杀朝廷命官,而在南宫姒名册下被判死刑的朝廷命官绝大多数都会来欲春楼光顾,所以她买下了欲春楼,与绝色赌坊里应外合。
闻言,南宫姒笑道:“秦妈妈真是贵人多忘事,那些人吃了我的**药,不出一日必定会主动送上门来。”
**药并非是将人迷晕的药,而是一种吃了一次就想吃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药,是用罂粟花制成,一旦这种药吃多了,就会浑身抽搐,折磨致死。
朝廷命官死于非命必定会惊动皇上,到时候必会查到欲春楼,为了不引人怀疑,在她名册上的人都吃了这种比毒药还毒的药,吃这种药致死的人那是死的不明不白啊!
看着南宫姒脸上阴森森的笑容,秦妈妈不由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还好庄主目标不是她,不难到时候她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
一顶八人抬的轿子停靠在欲春楼门口,慕天问走近轿边,隔着轿窗低声唤道:“王爷,到了。”
轩辕逸悠悠睁开琥珀色的眸子,挪了挪身子往轿内走了出来。
一袭金色长袍在灯光照耀下格外显眼,街道上路过的人纷纷停下脚步,数十道目光惊讶的看着轩辕逸往欲春楼走去。
“天啊!我没看走眼吧,一向不近女色的邪幽王竟然上了青楼?”其中一人不由惊呼道。
旁边又有一人道,“邪王妃该不会是失宠了吧?”
“邪幽王昨天才娶了邪王妃,今天就来青楼,想必是厌倦了邪王妃,来青楼尝尝腥。”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猜测在老百姓嘴里滔滔不绝议论起。
姑娘们一见来人竟是大名鼎鼎的邪幽王,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稀客啊!虽说人人都畏惧他,但这么俊俏的美男任凭哪个女子都会动心。姑娘们目光充满敌意的对视了对方,谁也不愿错过这么好的男人,纷纷抛下身边的客人,风骚弄姿的簇拥着轩辕逸,
“王爷……。”几声娇滴滴的语调,音尾缠绕他而来。
“王爷,小菊愿意免费为您暖床,你来我厢房嘛~”
“王爷你别听她的,来玫儿的房间。”
轩辕逸脸色沉了下来,眸中跳跃着阴冷的暗芒,凉薄的唇抿成一条线,那一嘴银白色的牙齿在光亮处显得白森森的,带着嗜血的愤怒。“滚开!”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围绕在身边的女人推开,冲着殿内低吼道:“南宫姒,你给我出来!”
殿内瞬间寂静了下来,轩辕逸目光扫了眼大殿内所有人,却惟独不见南宫姒人影,他急了,“你再不出来的话,本王一把火将欲春楼给烧了!”
“邪王爷,你若是来寻花问柳,我这姑娘有的是你挑,你若是来寻人,欲春楼没有你要找的人,请回吧!”突然从阁楼上传来一声温润悦耳的嗓音。
众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二楼楼道上,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蒙面女子顿时映入眼帘。
那身翠色衣裳将她暴露在外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幼嫩,举止间无不透着优雅的气质。
轩辕逸抬眸望去,透过那双清幽的眸子,浓眉一挑,一眼便认出是他的王妃,南宫姒!她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能一眼认出她。
“本王寻的人正是你,南宫姒!”
这话一出,场下一片惊呼,不是吧!欲春楼的主人竟然是邪王妃,他们不敢置信的看向阁楼上蒙面的女子,恨不得取下她的面纱一看究竟。
面对众人目光的质疑,南宫姒面色显得很是平静,抬眼看向轩辕逸,那眼神好似在说,你再装,再装?她挪着步子走了下来,直径在他面前,笑道:“王爷果然没让妾身失望呢!”这话已经明摆着承认她就是南宫姒。
轩辕逸眉头却皱得死紧,看着那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南宫姒看,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一瞪眼一磨牙:“跟我回去,以后不许你来这种地方。”
南宫姒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反驳他,任由他的手扯着她往屋外走去。
轿子缓缓的往大街上驶去,轩辕逸托着下巴,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脸上写满了不悦。
良久,他转眼看向南宫姒,眯眼道,“你缺钱吗?要多少钱本王都可以给你,以后不许你去赌坊和青楼,明白吗?”
这话一出,南宫姒不悦了,黛眉细挑,“不明白!靠男人要钱不靠谱。”
“你是担心本王会嫌弃你?”
“当然不是!”南宫姒头一歪靠在他肩头上,眼睫微阖,那眸中神色便遮敛去,看不出她此刻的神色,纤纤玉指在男人胸口上画了个圈圈,点燃一串串火苗,“妾身相信王爷的忠贞不二,只是……。”
男人挑了挑眉,低垂下眼帘看向怀里的人儿,“只是什么?”
“只是王爷哪天不幸遇刺身亡,妾身好留笔钱好为以后做打算。”南宫姒昂头看向眼前俊美的脸庞,莞尔浅笑道。
轩辕逸微微一怔,“咳咳——”他捂嘴轻咳了几声,没有生气,没有反驳,脸上有的只是苦涩的笑意,缓缓闭上眼眸,她的话似乎在提醒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陪她了。
回到了王府,彼时已是深夜,天边那轮圆月在乌云下半遮半掩。
轩辕逸收到一封密函,便匆匆备马走了,待他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三更。
守房的丫鬟们一看到突然出现的俊削男子,全都恭敬的迎上来,微微屈膝道:“王爷吉祥。”
轩辕逸眸子淡扫了眼空荡荡的屋子,挑眉问道:“王妃去哪了?”
一个身穿翠衣的丫鬟低声道:“回王爷的话,王妃在沐浴。”
闻言,轩辕逸浓眉一挑,三更半夜的还在沐浴?莫非是想洗好澡等他回来?脑子一热乎,心里立即窜起一股火热,回想起昨晚一夜**再次点燃了他。
见王爷大步往琉璃居方向走去,丫鬟们脸上皆飞起一片红霞,一听说王妃在沐浴,王爷就过去琉璃居,好羞人。
很快来到了琉璃居,如月一见轩辕逸要往屋内走去,连忙上前道:“王爷你不能进去,王妃在沐浴,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搅她。”
轩辕逸方才还温润的眸子,这会已变得阴霾凛冽,狭长的眼眸带着无比深邃的幽暗逼视着如月,他嘴角噙笑,笑意渐染,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喜怒,偏偏这种笑容还带着令如月不由寒颤的畏惧。
“难道连本王都不能进去吗?是这样吗?如月。”
“这个……。”如月一时间语塞,王爷这不笑还好,一笑吓得她那是提心吊胆的,腹黑!**裸的笑里藏刀,她退在一旁。
轩辕逸嘴角扬起一抹邪邪的坏笑,迈起修长的腿往烟雾缭绕的浴房走了进去。
只见南宫姒坐在矮凳子上擦着湿润的秀发,那优美的曲线将那件早已湿透的白色寝衣衬得更加玲珑凸透,无不引人心动。
男人下腹一紧,心里所有**再次被挑起,心底似火在燃烧,有种冲动想吃了她。
想到这里,轩辕逸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嘴角也邪邪的勾起。
南宫姒看着墙壁上映出高大的影子,她的心微微一颤,手中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感觉身后有一道炽热的目光正盯着她看,一扭头嘴便被那道柔软的薄唇含住,“唔——”心下一惊,她捏起小拳头在那结实的胸膛上捶打挣扎着。
女人的力气哪里能比得过男人?捶打着他胸膛上的双手缓缓垂落了下来,任由男人在她嘴里吮吸。
良久,男人的唇离开了,骨骼分明的手掬起南宫姒的下巴,对上了那双异常迷离的眸子,那饱满的红唇微张,此时的她看上去很美。他俯下头,含着南宫姒柔软的耳垂,一股暖暖的气流在她耳边呼呼作响,“小妖精。”
南宫姒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在他调戏下,她变得有些不认识自己,甚至多了几分女人味,竭力装着很平淡的模样,殷唇如珠,“王爷,我……。我要更衣。”
轩辕逸浓眉一挑,松开了手,悠闲自在的坐在一旁椅子上,抱着双手,目光戏谑的盯着她,“我就坐在这,看你脱。”说着,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脸上多了几分期待,迫不及待的想看她更衣。
南宫姒一听这话,小脸又陡地浮上一抹红晕,气恼的盯着他,“轩辕逸!”
“娘子好过分,应该改口叫相公,相公!知道不。”轩辕逸眼里满含幽怨的盯着她,强调的口气中带着抱怨。
南宫姒嘴角抽了抽,又来这套?她双手抱着衣裳,遮住了身体,对着他指向屋外道:“你出去!”
轩辕逸徒然眯起眼眸,在她身上戏谑的打量了一番,“娘子,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该看的地方都看了,该摸的地方也摸了,你又何须害臊呢?”
这话明摆着在提醒她,她已经是他轩辕逸的人。
听完他的话,南宫姒捏紧拳头,很想一拳往那张俊脸揍过去,回想起早上一拳打到他出血,她咬牙忍了下来,气鼓鼓的盯着红唇妖娆的男子,“轩辕逸……你这个坏蛋。”
她身上还残留着他留下的牙印,下身到现在还隐隐不舒服,可想而知昨晚那场床战有多激烈,吃不消啊!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邪恶的看向女子,淡定的道:“我可以再坏点,你要不要试试看?”说着,目光更加不怀好意的在她身上游荡了一遍。
南宫姒知道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再次吃了她,脑子一热乎,似在想着什么,突然憋出这么一句话:“我……我怀孕了,王爷莫要辣手摧花!”
这话一出,男人脸上的笑容在消失,他的俊美的脸渐渐僵硬起来,他再也不似方才那深情款款的模样。
“你胡扯!”怎么可能?昨天才跟他圆房,今天就怀孕了,除非……。轩辕逸瞳眸转深。
深邃的眸逼视着南宫姒,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刃,犀利中带着冻结人心的寒意。
南宫姒心不由慌了,竟让她不敢直视他的眸子,心虚的别开脸,喃喃道:“我就是怀孕了。”
轩辕逸似乎看出她脸上的心虚,眸子很快恢复了平静,嘴角噙笑道:“是吗?”
邀月阁
轩辕逸坐在软垫上,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余光淡淡的扫了眼坐在床边正为南宫姒把脉的御医,他心湖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因为他知道南宫姒不可能这么快怀孕,绝对是不可能!
只见御医缓缓起身,收拾着医药箱,转身笑容满面的对着轩辕逸拱手贺喜道:“贺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喷——”地一声,轩辕逸含在嘴里的茶还未咽下去,就激动的喷了出来,差点没把他给呛死,“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抬眸眯眼看向御医,“你说什么?”声音格外响亮,在偌大的殿内悠悠回荡着。
这神情,这眼神,这举止,绝对不是因为高兴而激动,而是带着愤怒。
别说是轩辕逸惊讶了,就连南宫姒自己都被怔住了,脑子一片空白,耳膜里回荡着‘王妃有喜’四个字,竟然……真被她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
御医目光奇怪的繁琐着王爷脸上古怪的表情,王妃怀孕了,最开心最激动的那个人不是应该是王爷吗?为何在他脸上找不到一丝愉悦,反倒是带着一股令人不由寒颤的煞气?
“王妃她……。她有喜了。”御医坎坷不安的结巴道。
“南宫姒!”一声震天的咆哮响彻整个王府,王府中所有人集体抖了抖。
------题外话------
素素发高烧了,很难受,字数少了点,亲们先将就看吧。下章再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