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棺中只有将军之体,将军之灵都存在于沙地中的葬灵室。
来到那葬灵室,十五见此地鬼狐气极重,更是见了那上盘做在一镇灵的封印之上。
十五上前,刚要查看那镇灵封印镇压的何等邪物。
……
原来这将军有个远亲的子侄,名范进,是大唐长安人;自幼丧父,客居在红花埠,早年跟随韩曾生活,尊其为亚父。
他为人沉静平和,自矜自爱,每天只出门两次,到东边邻居家吃饭,其余时间都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屋里。东邻的书生偶然过来,开玩笑说:“你独身居住不怕鬼怪狐精吗?”
范进答道:“大丈夫怕什么鬼怪狐精?雄的来了我有利剑;雌的来了,我还要开门迎接它呢。”这个书生回家以后,跟朋友商量捉弄桑生,晚上把一个妓女用梯子送过墙去。
妓女用手指敲桑晓的门。桑晓窥看着问是谁,妓女说自己是鬼。桑晓非常害怕,牙齿抖得格格响。
妓女在外面徘徊了一阵就走了。邻居的书生早上到范进的书房,范进说见到鬼了,并说打算回家乡去。那书生拍着手说:“怎么不开门迎接她?”范进顿时明白那鬼是假的,于是安下心来依旧住下去。
过了半年,有个女子夜里又来敲书房的门。范进猜是朋友又来耍他,便开门把那女子请进来,却是个倾城倾国的美女。范进吃惊地问她从哪来,女子说:“我叫莲香,是西边妓馆的妓女。”这埠上妓馆确实很多,范进也就相信了。两人灭灯上床,极其缠绵。从此莲香三五个晚上就来一次。
一天晚上,范进正在独坐沉思,有个女子轻盈地走进来。范进以为是莲香,迎上去跟她说话。
一看脸孔,却是另一个人,年纪只有十五六岁,双肩瘦削,梳着少女发式,风采秀美,步履之间,像要退又像要进。范进非常惊愕,疑心是狐狸精。
那女子说:“我是良家女子姓李。爱慕你的高雅,希望你能喜欢我。”
范进很高兴。握她的手,却冷得像冰块一样,便问:“怎么那么凉?”那女子说:“我自幼体质很弱,夜里披霜戴露,哪能不凉呢!”接着解带脱衣,两情欢好,这姑娘分明是个处女。女子说:“我为了情缘,少女之身,一日之间失去。
如你不嫌我鄙俗丑陋,我愿时常侍候你歇息。屋里没别的人吧?”
范进说:“没别人,只有隔壁一个妓女,但也不常来。”
女子说:“得小心避开她。我跟妓女不同,你要保密,别泄露。她来我走,她走我来就是了。”
鸡叫了,女子要走了,她把一只弯弯的绣鞋递给范进,说:“这是我脚上穿的,把玩它可以寄托情思。但有人时千万别玩!”
范进接过来一看,鞋子细细尖尖,就像解绳结的锥子。他心里非常喜爱。第二天晚上,屋里没人,范进就拿出那鞋子来玩赏。那女子忽然一阵风似的来到,两人于是亲热一番。从此,每逢范进拿出那只鞋子,女子就一定来到面前。桑晓觉得奇怪,就盘问她。她笑道:“凑巧碰上罢了。”
一天夜里,莲香来了,吃惊地说:“你的气色怎么那么萎靡不振?”范进说:“我自己不觉得。”莲香便告别走了,约好十天后再来。她走后,李氏便天天来,一晚不空。她问范进:“你的情人为什么那么久不来?”
范进便把莲香的约定告诉她。李氏笑道:“你看我和莲香谁长得美?”
范进说:“你们可说是人间两绝,都非常美,只是莲香的肌肤温暖。”李氏立刻脸色有变,说:“你说两个都美,只是对我说的。她一定像月宫仙女,我肯定比不上。”因而很不高兴。随后屈指一算,十天时间已经快满了,就嘱咐桑晓别泄漏,打算偷偷地看看莲香。
第二天晚上,莲香果然来了,与范进有说有笑,非常亲密。待到睡下,莲香非常吃惊地说:“坏了!十天不见,怎么更加疲惫了呢?你敢保说没亲近别的女色吗?”范进问她为什么这样说。她说:“我根据你的气色判断,脉搏散乱,如同乱丝,这是迷于鬼的病症啊。”
第二天夜里,李氏来了,范进问:“你偷看到莲香像什么?”姑娘说:“真漂亮。我本来就说世间没这样的绝代美人,果然是只狐狸。她走时,我跟踪她,原来住在南山山洞里。”
又过一晚上,范进跟莲香开玩笑说:“我当然不相信,有人还说你是狐狸。”
莲香忙问:“这是谁说的?”范进笑道:“是我自己逗你。”莲香说:“狐狸跟人有什么不同?”范进说:“迷上狐狸的人会生病,厉害的就会死亡,所以可怕。”莲香说:“不对。像你这样的年纪,房事之后三天,精气就可以恢复,即使是狐狸又有什么妨害?
假如天天纵欲,就是人也比狐狸可怕。天下的痨病鬼,难道都是迷上狐狸而死的吗?尽管你是在逗我,可一定有人在议论我。”范进极力辩解说没有。莲香追问得更紧。桑晓迫不得已,泄露了出来。莲香说:“我本来就奇怪你怎么那么疲惫。不过一下子怎么就到这种程度?莫非她不是人吗?你别说,明晚我要像她偷看我那样偷看她。”
这天夜里李氏来到,才说了几句话,听到窗外咳嗽的声音就急忙跑了。莲香进来说:“你危险了!她真的是鬼!你贪恋她的美貌,不赶紧和她断绝,离死不远了!”桑晓以为她妒忌,默不作声。为她妒忌,默不作声。
莲香说:“我就知道你对她不能忘情,不过我不忍看着你死。明天我会带药物补品来,替你清除阴毒。幸好病根还浅,十天时间病就会好。让我同床陪着照看你病好。”第二天晚上,莲香果然拿出一小匙药给范进吃了。
不一会他便吐了两三回,觉得五脏六腑通畅,精神顿时清爽起来。他心里虽然感激莲香,但却始终不相信李氏是鬼。莲香夜夜都在一个被窝里偎着桑晓。范进想跟她交欢,总被她制止。
几天后,范进身体健壮起来。莲香要告别,她恳切地叮嘱范进跟李氏断绝来往,范进假装答应了。到关上门点上灯,他就又拿着那绣鞋玩弄观赏,思念着李氏。李氏忽然来了。几天没见面,她很有点怨恨的神色。
范进说:“莲香一连几晚为我治病,你别生她气,跟你要好在于我。”李氏渐渐高兴起来。
范进在枕头上跟她说悄悄话:“我非常爱你,但有人说你是鬼。”李氏张口结舌好一阵子,而后骂道:“一定是那淫荡的狐狸精在迷惑你!如果你不跟她断绝来往,我就不来了!”说着呜呜哭泣起来。范进说了很多话安慰、劝解,方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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