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上班,看到梁总走进来的时候,我还是深深地把头埋在了电脑后面,装作没看见,虽然看到了卫生间里挂着的,已经被洗净的衣服,想来也是梁宏伟给洗的,也能想象出自己一定是喝多吐到身上了,可是毕竟喝多后的事情到现在我也回忆不起来,更是不敢想象那件睡裙是怎么跑到我身上去的。我虽算不上什么贞洁烈女,可是这么尴尬的事情也是够叫人难堪的。
正在我懊悔自己为啥喝那么多酒,心脏和肠子纠缠成麻花的时候,这个梁总竟如此不知趣的站到我的办公桌边,“眼睛好了吗?心脏可还好?“
我都不敢抬头看他,生怕满眼里回荡的都是他的嗤笑。“眼睛不知道好没好,可是这心脏啊,快跳不动啦。“说着我手作摸心脏的姿势,却把头埋的更低了。”
这个该死的梁总,依旧是不加掩饰的噗嗤一笑,走了。
我就干脆趴到桌子上,恨不得自己就这样眼睛一闭,失忆算了。
霍思艳此时也好事般的凑到我跟前,“小凡,你眼睛怎么了,心脏怎么了?”
我这心那,抽的更紧,头依旧埋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向思艳摆了摆,“我这是绝症,快离我远点,免得传染给你。”
我刚听到思艳的座驾滚出我的势力范围,却又听到梁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的绝症传染给我了,你准备怎么负责。”
我真的想死,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我将一侧脸枕到桌子上,“梁总,我看我还是不太舒服,我可以再请一天假吗?”
“不行!”干脆利落,不留余地,好在同一时刻也脱离了我的视线。
我这一天,基本上是忘记了见鬼的事,一门心思的躲避各种和梁总的偶遇。我活的还真是小心翼翼。
虽然挨到了下班,可是下班就意味着黑天,尽管第一次见鬼到现在因为早睡的好习惯没有再遇到过,可是想到还是怕怕的。
正准备下班的时候,梁总这个瘟神又喊住我:“曲小凡,公司临时决定让我明天出差,我需要带一些资料,要辛苦你加个班,帮我准备一下。”
“多吗?”我转过身,不得不面对他。
“还好,如果想早点回去,就得抓紧了。”说着将一张长长的目录递到我手里。
我看了一眼,终究是不能天天保持早睡的好习惯了。
果不其然的,虽然这期间梁宏伟一直和我一起准备,但是等我将全部资料都准备好放到他桌子上时,我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心里凉了半截。
“这个时间,我送你,应该不会被拒绝吧?”梁总拿起我给他预备好的资料,“我明天不到公司了,起早就赶飞机。”看着身子还杵在那得我,“走吧。”
我们一起走出办公室,临出门的时候,梁宏伟说道:“你就站在这里,我去停车场提车,我发到你微信里一段视频,特别有趣,看一会儿吧。别到处乱看。”
这一次我很乖地掏出手机,确实是一段很搞笑的视频,逗得我咯咯直笑。等视频播完的时候,我听到一声短促的车鸣声,我一抬头,看到梁总的车已经开到了门口,我坐上车,还忍不住为那视频上的情节傻笑。
“挺有意思吧。我和你说,我推荐的不会有错,我可是笑点很高的哦。”梁总一边说着,一手又帮我弄了弄安全带。
“你到是自信满满的呐!”我白了他一眼,也许是这两天的接触,改变了他在我心中单纯的上级形象,也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瞪视他了,“可我不觉得我说的话可笑,你为什么还老是笑呢!”
梁宏伟故作一本正经的道,“我有的时候对冷笑话缺少点抵抗力。”因为谈话很轻松,我忘了已是黑夜,正准备将视线随意张望的时候,梁宏伟夸张地说道“哦,对了,你看看我的脸,我最近睡眠不好,我感觉我的脸起痘痘了,你帮我数数,有几个。”
我差点脱口而出‘你有病啊!’可想到他是自己的上级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但并没有打算给他数。而是白了他一眼,“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矫情。”
“别那样,快给看看。”梁宏伟催促道。
我转转身子,看向他的脸,虽然和他做了一年多的上下级,可还是第一次直视他的脸,棱角分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更可气的是,眼睫毛长长滴,赛过一般的女子。说什么脸上起痘痘了,纯属扯淡,那平滑的面颊哪有一处山丘。正想发飙,遇到了红绿灯,梁宏伟将车子停下,头转向我,那一瞬间,我们真真的来了一个近距离的对视,那清澈的面庞,压的我有点喘不过气来。我赶紧坐直身子。
车再次开动,“怎么,数清楚有多少个痘痘没。”
“数清了,脸上没有,都长你心里去了。”
梁宏伟这次没有噗嗤一笑,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你还能再搞笑一点儿吗?我要是在这么和你呆下去,我脸上的皱纹恐怕要繁衍的很快。”
我心里正组词怎么反击。确因为一个不留心的扫视而面容僵滞,车窗外又出现了面容木讷的,走路如飘的人影,或直愣愣的穿过车辆,或穿过某些路人的身体,没有感情,没有表情,就如同男人嘴里喷吐出的烟雾,可以随意播散。
这一次我不再坚强,而是任由一滴眼泪,肆意的流出了眼眶。它彻底打碎了我希望这一切是梦境的期望。眼泪还是热的,可心却沉到了谷底。
一只手蒙住了我的眼睛,胳膊稍一用力,就将我的脸代入他的怀里。第一次觉得梁宏伟的声音浑厚而有力,“闭上眼睛,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