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能治前列腺炎的医院,厕所里都放《荷塘月色》,反正是我们小区对面那个********整天放这个歌。
这歌一边放着,整个广场上都回荡着哗哗的流水声。
我一看已经有几个逃犯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神情,甚至长呼了一口气,腿也不绞在一起了,就知道再听一会这广场就没法待了。
掩着脸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跟那个领跳的大妈问了个路,主要是我不想让更多的人注意到我,而现在就那个领舞的大妈看过我的正脸。
问清楚了厕所在哪,领着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厕所走去。
等到了厕所门口,好几个人立刻冲了进去。
等轮到我的时候,还有几个人跟在我后面,生怕我不管他们了。
厕所里还沾着一个年轻小伙儿,看岁数不大,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悲惨的命运,这么早就来这边了。
那小伙子带这个眼镜,不过挺健谈的,一边在那嘘嘘,一边念着厕所墙上贴的两行小字:“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哎,哥们儿你说这玩意有用吗?要我说都不如画上个裸的女人,这样更有效果。”
说话间看了我一眼,可能是带着眼镜的缘故第一眼没看清,随后就把身子转向我这边,带着惊奇地说道:“哎,哥们儿我见过你……”
我赶紧向后跳了一大步道:“兄弟,你知道为啥男性明星都不在公共场合上厕所吗?”
他恍然大悟,有点不好意思地又把身子侧过去道:“不好意思哈,差点给你弄湿了。”
我心则是砰砰直跳,正准备赶紧上完厕所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时候,那小伙儿猛然嚎了一嗓子道:“我想起来了!”
这一嗓子嚎的我浑身一激灵,心说这人素质怎么这么低?不知道男厕所严禁大声喧哗吗?
他扶了扶眼镜,惊奇道:“我想起来了,昨天下午在附近小镇上见过你上电视!你是丧心病狂禽兽不如抢老太太吃的那个人!”
身后那几个逃犯都捂着嘴在那笑,原本就看不起我,如今这小伙一说,我更是成了他们眼中的笑话了。
我一提裤子,冲到那小伙儿的身边。
那小伙却也是个硬汉,一边继续自己的事情,一边淡然道:“你是准备打晕我?”
“嗯。”
“哦,那等我提上裤子的,要不一会记者来了影响我形象。”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是真没把我当盘菜。只不过换位思考一下,我也能理解,反正我要是遇到了只敢抢劫老头老太太吃的的罪犯,那也是有恃无恐。
后面几个逃犯都在那笑,我黑着脸对那小伙儿道:“严肃点,我是罪犯,你就算心里不怕,最起码脸上装出点惊恐的神情,给我点尊重行不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再废话,等那小伙整体好衣服,走到他身后,手法娴熟地给他弄晕了,把他关进残疾人专用坐便房内,免得一会有人进来报警。
身后那几个逃犯嬉笑着,估计心里不知道怎么嘲笑我呢,我倒是不想和他们攀比这个,但在把这群人完全交到“那个陈光”手里之前,我还得维护者我的尊严,要不然人心散了队伍怎么带?
这时候只好不说话,装出严肃的表情,领着后面几个人晃悠着出了厕所。
外面还有几十号人已经完事了,正在那等着。
可等我出去的时候,这群人根本没回头,而是盯着远方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就跟被人点穴了一样,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拍了一下一人的后背道:“干嘛呢?”
那人僵硬地转过身看了我一眼,随后摇摇头,仿佛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一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伸出根手指指着远处广场前上的一处大荧幕道:“大哥……那真是你?”
我一看,那大屏幕上正有一张我的照片,清晰度极高,但是这一次没有声音,只有一行巨大的字。
“此人系穷凶极恶的通缉犯,请各有关部门部门以及市民密切注意,发现此人踪迹后万万不可轻举妄动,若有发现踪迹者即刻报告,悬赏额猪头500个,鲤鱼500条,枣馒头500个……。”
说实话,这次的通缉令比起昨天那个差远了,连个播音的都没有,只有下面的一行字滚动播出。
而且这赏格怎么看都有一股浓浓的乡村菜市场味儿,话说我就值500个猪头?
可就这么几行字却把这群自诩为高端罪犯的人全都镇住了,那几个刚刚和我一起上厕所的奇道:“是不是弄错了?我听说老大入狱就是因为抢了老头老太太的吃的……”
“扯淡!抢老头老太太吃的能值500个猪头?上回一伙人准备炸奈何桥,也才获得了个同样待遇。咱们呢?咱们的赏格全是钱,半个猪头都没有,和大哥比差远了!”
“大哥,你不会是真准备旌旗十万斩阎罗吧?”
那几个人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他们想要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可我却莫测高深地淡然一笑道:“你猜呢?”
本来就怕这群人看低了我,不听我的话,如今这个通缉令就是最大的招牌,妈的还有谁不服?你牛逼你也混个价值500个猪头的通缉令啊!
看着一群战战兢兢的逃犯,我哼了一声装出一副领袖绝伦的气质,正准备和他们说说让他们好好听我的话的时候,有几个在外围的嗖的一下就往外跑。
“站住!你们干啥去?不是说好了跟着我永不分离吗?”
那几个人头也不回,边跑便说:“大哥,我们错了!原本我们就是个变苍蝇的待遇,可特么和你在一起,那可要比变苍蝇恐怖十八倍的惩罚,大哥我们实力有限,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是啊,大哥。原本我们寻思抓个替死鬼,就算越狱失败了我们也就是从犯。”
我笑道:“现在你们也是从犯啊。”
“屁话!那能一样吗?同样是汉奸,跟着伪保长当个狗腿子和跟在汪精卫旁边,那结局能一样吗?”
我原本以为出来这一幕能镇住这群自以为是的逃犯,结果适得其反。
眼看旁边的几个人也要各自跑路,我抱着膀子笑吟吟地看着,缓缓说道:“那行,你们跑吧。”
“谢谢大哥!”这群人齐声道谢,如蒙大赦,一个个仓皇之色溢于言表。
“嗯,没事。等我被抓了,我就说我准备推翻阎王殿,建立新政权,供词上的新内阁名单我准备加上各位的名字,赶紧跑,跑的越快官越大,跑最快的那个就是供词上的副总统,到时候你们也能混个500个猪头的赏格,以后也方便你们在犯罪圈里吹牛逼嘛。”
原本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一听这话,一个急转弯加速跑回到我身边,一个个全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
“还跑吗?”
这回全都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一动不敢动。
我看看大屏幕上的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
别人我倒是不怕,我一直半遮掩着自己的脸,但唯独担心那个领舞的大妈,他可是和我打过招呼看我我正脸的。
幸好现在那大妈跳的正哈皮,背对着大荧幕没看到我的照片,要不为了那几百个猪头现在肯定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我总结了,爱跳广场舞的大妈有三个爱好:爱占便宜,爱管闲事,爱给别人介绍对象。
现在这一首曲子马上就要停了,我必须得找个事吸引那领舞大妈的注意力,否则肯定会发现身后的大屏幕。
现在由于我身上的赏格,找不出什么比这更容易占便宜的事了,只能从后面两项找突破点,吸引那领舞大妈的注意力。
抓过两个逃犯耳语一番,就在音响的歌声停歇的瞬间,我一把推出了那两个逃犯。
两个逃犯大声嘶吼着,互相撕扯在一起,很快引起了那群刚跳完舞没事干的大妈们注意。
领舞的那大妈不仅跳广场舞走在众人的前面,连看热闹也比别人跑得快,很快围在了那俩人面前。
“嘿嘿嘿,你俩打什么呢?怎么,上辈子有仇啊?”
“可不上辈子有仇嘛!上辈子他睡了我媳妇!”一个逃犯按着我说的说出了这番话。
众人一听是一个喜闻乐见的故事,顿时都围了过来,那领舞大妈一听也来了兴趣,没注意到身后的大荧幕。
“小伙子,你俩上辈子的仇,到了这就算了吧。”
“可这辈子也有仇啊!”
“怎么回事?”那大妈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上辈子他睡了我媳妇,被我一刀捅死了,然后又把我媳妇给捅死了!结果特么的我刚被枪毙,来到这就发现他俩又在一起了。”
说完伸出两根手指,充满怨恨地说道:“夺妻之恨两次啊!我这绿帽子戴的都带出来复数了!”
“等他媳妇下来了,睡他媳妇呗。”
“蛋!他媳妇是养生师,没个五六十年下不来,再说等五六十年下来了,我都能管她叫奶奶了,我就算再饥不择食,那也下不去这个手啊。”
周围人吸了口凉气,顿觉这的确是个无解的问题。
那人看了眼领舞的大妈道:“大妈,你给评评这个理儿,麻痹的衙门说阳间的结婚证在这边不通用,这边物质极大丰富,女人不再以财产而选择配偶,不再是依附于财产的物化人格,择偶观与财产无关,婚姻更不是为了共同承担生活压力和抚养下一代,而是完全的自由恋爱和结合,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说我上哪说理去我?要我说,女人就该是男人的依附品,你看封建社会,女人没有赚钱的能力,只能依附男人,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哪有这么多事?”
那大妈正是妇女能顶半边天时代的人,哪里听得下这番话?顿时怒目圆睁,喝道:“放屁!”
周围跳广场舞的大多都是大妈,一听这话立刻围上来冲着那人一顿臭骂,倒是再也没有闲工夫去谈论大屏幕的通缉令了。
那人左支右绌的功夫,远处几辆车朝这边驶来,为首的一辆车里露出了“陈光”的脑袋,冲我挥挥手。
我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