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家这分明是准备看我们装逼,以三敌十五。
问题是装逼这种事我们不擅长啊。
有道是,我们不首先装逼,但也不给别人在我们面前装逼的机会。
于是在我发现我根本打不过眼前这个人的时候,果断地朝着旁边就跑。
论打架陈光不如叶子,求人办事总不好弄出人命。他俩也就对付六七个。
电视上那些拎着东亚病夫牌子去踢馆的,仔细一看全是一对一,可到了这边人家可不管这个,围过来就是一顿暴打。
我跟个泥鳅似的躲闪着,对面一看我是这三人里最弱的,于是纷纷露出不屑之神色。
就剩下被我一椅子砸过去的那个,一脸无奈地追着我。
别人都在那又是拳又是脚的,就他和我在场地里绕圈。
这时候陈光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了,身子挨了一拳,疼的只咧嘴。
叶子还能好些,因为那群人出手之前都嘿嘿哈哈地喊着,只是也有些招架不住。
我看出来陈光缩手缩脚的,可能是怕使出那些一击毙命的法子。
这时候他终于抓住机会,把一个人的肘关节给折过去了,可身后立刻被人猛砸了一下。
身子踉跄了一下,向前冲了几步,差点倒在地上。
我暗暗揪心,此陈光虽然不是彼陈光,可怎么说现在也是统一阵线。
那个追我的人恨的直在那骂,可惜我逃跑的本事一流,以前在阳间擦屁股的时候,都是陈光断后,给了我充足的练习时间。
可那人跑的也挺快,眼看就要追上我了,我猛然往地上一滚。
那人没想到我能用这么无赖的招数,脚下根本停不下来,一下子被我绊倒。
我是有心倒的,他是无心倒的。我倒地是无声的,他倒地则是噗通一声。
趁着他还没起来,我赶紧跳起来,朝着他裆部狠狠就是一脚。
惨叫声一开始高亢而粗野,片刻后就变得阴沉而婉约,我跟在地上蹭泥一样碾了几下,确定他的声音已经无法再阴柔的时候,后背就被一人踢了一脚。
这一脚力气十足,再说人那么多我也根本注意不到,朝前跑了好几步,这才停下来。
那干巴老头瞅着我,用一种人看狗因为一坨屎打架的神情摇着头,满是不屑。
我心说你特么又没亲自上场,就算我打不过他们,你有啥资格摇头?
身后踢我那人一只手防备在裤裆那里,另一只手朝着我就是一个冲拳,可能是我刚才踩别人的一脚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现在外面就是门口,已经无处可退,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反手把那干巴老头抓在手里。
那干巴老头也就一百斤的样子,一个转身我已经跑到了那老头的身后,让那老头挡在我的前面,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这要是在阳间打架,就凭这一个动作,就足以让对面的人不敢出手。
笑话,打这么一个风一吹就倒的老头?你丫是准备把你家的钱都捐给医院吗?
可在阴间就不大一样了,我这心里也没谱。
幸好那人一拳挥出,一看我抓着那老头放在前面,吓了一跳,赶紧收拳回去。
那老头刚才还牛逼哄哄的用不屑的眼光看我,现在却吓得浑身发抖,看到那人收回了拳,长长地松了口气。
我抓着他向上一提,明显感觉比刚才轻了几两,幸好我鞋没湿。
前面那人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心下大喜,看来这老头的地位颇高。
现在对于绑架人质这种事我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而且我发现了个很严重的问题,在现实的非玄幻小说和仙侠小说的世界,地位越高,个人的武力值越低,这给我们劫持犯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那老头刚要说话,就被我抱着往前一冲,话直接被风呛回去了,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再一看对面,叶子已经是强弩之末,陈光背后已经挨了好几下。
我心下着急,抱着那老头朝着里面就猛冲过去。
那几个人一开始还一愣,背对着我没注意到我抱着老头,还在那以为我要和他们死在一起呢,余光一扫给我让了条道。
等我冲进去的时候,陈光一边挡着脸,一边喊道:“柱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咱们可是有求于人啊!”
叶子却不管那些,听着声音,被我直接抓到了背后。
那老头也怒道:“你想不想让我们帮忙了?”
这时候那十几个人也都停手了,不知道这算是怎么回事,估计以前也没见过这样的。
我捏着那老头的脖子道:“你不是说要看看我们的实力吗?”
“是啊,你这是实力吗?你这是无耻!”
我淡淡一笑道:“无耻也是一种实力!”
“你……”
那老头被我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骂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这种人能撒野的?”
“我撒什么野了?你以为实力就是打打杀杀?什么年代了?实力也是要靠脑子的!金钱、地位、权利这些都是实力的一部分,要不然我这哥们儿至于跟你这种人低三下四的?”
那老头恨恨地瞪了陈光一眼,陈光骂道:“柱子,你他娘的别坑我啊,你到时候拍拍屁股跑了,我还得在阴间混呢!”
我根本不搭理他,继续和那老头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挺不公平?觉得他们都畏首畏尾的,我们的行为很无耻?”
那老头点点头道:“你抓着我,他们根本不敢动手,你这……”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之前开拿不准,现在听了这老头确定,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捏脖子,老头呃的一声将半句话憋回去了。
十多个人全围着我们,一时间大眼瞪小眼,估计这十几个人地位都差不多,但比这老头低,一时间拿不定注意,互相间在那商量怎么办。
有的说打,有的说不行,一时间吵的脑仁疼。
这就是民主扯淡的地方,膀胱括约肌都快撑不住了,估计还得先投票表决是尿还是不尿。
我见他们再争论也没个头儿,便指着他们道:“往后退!”
这倒是没有什么需要考虑的,这群人以为我要劫持人质逃走,赶紧退到了门口。
这时候这里乱哄哄的声音已经惊动了不少人,我抬头一看,门外面站着一群人,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鸟,正紧张地看着我们。
这个陈光吓得腿都软了,喊道:“柱子,完了,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咱们跑不出去的!”
叶子冷声道:“别说话,听柱子哥的。”
我看了一圈,发现头顶上有个摄像头,估计八成那个“天才”就在别的房间里看着我们的。
于是我冲着那个摄像头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然后回头跟陈光说道:“瞅你这点出息,谁说我要跑了?”
陈光一愣,怒道:“你想鱼死网破,可别带上我!说好了来求人办事的,你这怎么弄成死局了?”
我哼哼一声,抓着那老头朝前走了几步,那几个人立刻堵在了门上。
随手指着刚才踢我的那人道:“你过来!”
那人一怔,知道过来准备好事,赶紧摇头。
我一看自己说话不好使,便拍了一下那老头儿道:“你让他过来!”
那老头儿立刻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怒道:“就算你怎么折磨我,我也不会听你的。来吧,我要是喊疼我是你养的。”
说完就紧紧地闭上了嘴,陈光叹息道:“这可是人家的心腹,你以为你能威胁到人家?”
那老头儿闻言冷哼一声,脸上颇为得意。
我哦了一声,随后问道:“哎,老大爷,你怕咯吱吗?”
老头儿一怔,没想到我能在群敌环绕之下问出这么家长里短的问题,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
可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反应比我快多了,头刚点了一下就赶紧摇了摇,这回不装哑巴了,说话了:“我不怕咯吱。”
我二话不说直接把那干巴老头儿的鞋脱了,从叶子头上拽下一根头发丝,在脚心挠了几下,那老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咯咯呵呵的,想要忍住可怎么也忍不住。
旁边几个人全都看傻了,那老头笑了几声,估计肺里的气都快笑没了,抓着最后的机会道:“别……哈哈哈……别挠了。”
我瞅瞅房间的座钟道:“你这从坚贞不屈到求饶也不过才30秒时间啊,比我那兄弟第一次时间还短……”
陈光黑着脸不说话,此时却也服了,奇道:“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怕疼,却怕咯吱?”
我耸肩道:“当然不是。只是这种人平时要装的冷脸冷面的,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我一咯吱,笑的花枝乱颤花样百出,你说以后还怎么混?这种人啊,形象比命重要,你们还得学着点,善于寻找别人的弱点。”
“你咋想到的?”
“他老板又不出面,他就相当于个发言人,你想象一下电视上的发言人广播员,他们能在战场广播悍不畏死,可你见过他们穿着大裤衩子一边搓脚一边广播吗?”
叶子皱眉道:“柱子哥,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怎么让你一讲就这么恶心呢?”
我严肃地说道:“叶子,你注意一下,最近你的格调有点高啊。”
叶子暗暗拧了我一下,嘿嘿直笑。
那个陈光看了我们俩一眼,慨然道:“我以为我和我那兄弟除了三观不一样别的都一样,现在看来,还是差得远了。你们这时候还能嘻嘻哈哈,我终究还是差了一截啊……我以为我是为了干大事不怕死已经很牛逼了,可你俩这是根本就是把生死当成过家家啊……”
被我捏的那个老头已经无奈了,可能是生怕我再折磨他,冲着远处冷着脸喊道:“你过来!”
那人无奈地走到我跟前,剩下几个都要围过来,我喊道:“你们不准过来。”
说完跟叶子和陈光说道:“你俩等啥呢?打啊!”
两个人打一个还是很轻松的,片刻间就给他撂倒了,剩下那几个互相看着,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淡淡说道:“你看,其实我们三个想要打败他们十五个,还是很容易的。一分钟一个,再等我们十四分钟哈。”
正准备再唤一个过来的时候,外面人群中传来一阵啪啪的掌声。
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欣赏,缓缓说道:“无耻,也是一种实力。你说的不错,金钱、地位、权势、机谋这都是实力的一部分。”
我看了看老头儿恭谨的表情,知道这总算是见到正主儿了,笑道:“是啊,你要是没钱没势,我们也不可能跑这来找你,说不定听说你的事,还得冲你家房子吐口唾沫呢。你看,你又打不过我,要是金钱地位不是实力,我稀得搭理你。”
陈光可能是怕正主儿生气,急忙摇晃我胳膊,大约是让我说的恭谨点。
可对面却传来一阵笑声,朗声道:“实话难听,却好多年没听过了。好了,人放了吧,咱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