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所有喜怒哀乐,全部因为一个人绽放,那么,是不是代表,你喜欢上了那个人?
四年了,改变了很多。
我长高了,隐隐有了少女的曲线,还有……一颗情悸的心……
清晨,我手捧着金灿灿的太阳花,敲着辰伊哥哥的房门。
金灿灿的太阳花,我想送给那个人,清冷的、干净的他。
希望,能给他一点温暖。
我微低着头,唇角挂着轻笑。
想着他总对着我无可奈何的神情,心里有着连连涟漪。
什么时候开始,心情好象越来越不同?什么时候开始,眼睛里,全世界好象只有他一人?
是在第一次见面,我的灵魂就已经被他眸底的深沉淹没时?
是在他牵着我的手,送我去特殊学校,淡漠的口气,却僵硬的鼓励时?
是在他总是面无表情的站在教室门口,却仅记每一个老师教着的手语时?
是在他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教会茫然失措,无法跟进学习进度的我时?
是在他领着我,陪我挑选各种乐器时,静静站在一旁守护的身影时?
是在他清冷的唇角,偶尔会绽开若有若无的微笑时?
……
我真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早已经悄悄驻进我的心。
门,开了,意外的,却是一个金发碧眼、分外妖娆的男人,正一脸不快与敌意的紧盯着我。
我咽咽了一下瞬间干涸的喉咙,马上明白过来,这个男人是谁。
听说,国王又替辰伊哥哥找了一个伺寝的“绝色佳人”。
“小哑巴,找你哥哥?他不在!”金发碧眼的男人,不善的语气,好象一副怒气正无处发泄的样子。
我注意到,金发碧眼的男人,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退后了好几步。
糟糕!
飞也似的,我转身就跑。
辰伊哥哥又把自己藏到哪里了?
我不明白,他的叔父,我们伟大的苏坦国王,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辰伊哥哥,真的不是正常的男人?!
如果是,辰伊哥哥为什么从来不让任何“绝色”,近身他分毫?甚至他总是随身携带利刃,干净、清冷的他,刺伤过很多“佳人”,所以,关于他对“美人”喜欢另类“性虐游戏”的流言,惊世骇俗的在皇宫里流传……
如果不是,辰伊哥哥为什么从不为自己辩驳?任着,这么多源源不断的美男子,从世界各国“收集”而来,送入宫中?
辰伊哥哥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太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懂他。
包括我。
……
找了好几处地方,我大汗淋漓,茫然无措。
辰伊哥哥,你出来……
相处的几年里,我越来越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很寡言。
他的心房,是紧紧锁着的,不曾为谁打开。
辰伊哥哥!
我摔了一跤,膝盖处,有点微痛。
我急忙来不及顾虑衣服上的尘污,急忙站了起来,继续四处奔走。
辰伊哥哥……
自从那次以后,我已经不再开口说话,此时的我,再焦急,仿佛语言功能也失聪了一样,怎样也喊不出声音。
我是小哑巴……自从我的听力有了障碍以后,跟了,我也成了“哑巴”。
我的眼焦急,心焦急,小腹因为焦急,居然阵阵发疼。
我找了很多很多地方,从清晨到太阳快要下山,依然没有他的踪迹。
突然,我想到一个地方。
他曾经轻描淡写的说过,那里很漂亮,能看到幸福、淳朴的沙漠。
我进入一条山间道路,气喘吁吁的走了很久,一步一步的踏上去往山顶的路上。
空旷的山顶空无一人,我失望的准备向另一片山坡攀去时。
突然,我看到,一个黑黝黝的半人高洞穴上,有一缕黄色蜷曲成一团的身影。
辰伊哥哥……
我的心,被锐器刺中一样,尖锐的疼痛着。
辰伊哥哥……无比尊贵的王储殿下……其实,他只是一个没有家的少年。
我悄悄的走近他。
他的眼,不知道望向何方,丝毫没有焦距,灵魂仿佛早已经被孤独吞噬进黑暗空间。
如同,我初认识他一样,他的眸里没有任何灵魂。
我蹲下,环住他有点单薄的身子。
他一震,手迅速的摸向腰间,寒光出鞘,却在看清楚我的容颜后,消弥。
他的唇边,对着我,绽出一抹若有似无,孤独的微笑。
辰伊哥哥对所有人,都是冷漠、空洞的样子,但是,对我,是特别的。
起码,他不抗拒我的接近。
冷吗?
我在他的掌心,写字。
不冷。
拉过我的小小掌心,他回复我。
但是,划过我的掌心的,不是酥麻的电流,而是微凉的触感。
沙国,全年酷热,连冬日也相当温暖。
但是,辰伊哥哥的身子,永远是微凉。
我环着他的手臂,紧了又紧,并没有放。
大火球,好热。
终于,他的唇角有了轻轻的笑容,让我放开他。
大冰块,好舒服。
我在他掌心继续写字,并且配合的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不放,不放,如果可以,永远不想放……
终于,他眼里的蒙蒙白雾消散,有了淡淡的温柔,没有再挣扎,任我环着他。
辰伊哥哥说过,我很暖。
虽然,有时候,我并不太明白,他对我不太合礼节的亲昵,无可奈何,却也没有太推拒,是因为,他把我当成妹妹,还是……
我会不会想太多?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12岁的小妹妹!!!
有点沮丧,下巴搁着他的后背,将温暖源源不断的传递。
即使我真的很小,但是,我想住进他的心房,不是以妹妹的方式……
突然,他的眼神奇怪了起来。
为什么,你的鞋,是红色的?
他一边在我的掌心写字,一边神情怔住了,一直看着我的黑袍下,点点鲜红色的白布鞋。
鲜红的白布鞋?!
这个字眼确实有点怪,因为随着他的目光,我也吓了一跳。
因为,这样的鲜红,并不正常。
哪里受伤了?
他问的有点焦急,平素清冷的脸,因为担忧,不再冷漠。
我茫然的摇头。
刚才爬山的时候太焦急,是不是勾到树枝了?
不再顾及什么,他掀开我的黑色长袍的裙摆。
安拉!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他就是把我当成长不到的小女孩看待!
他不可能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我们的国家,除了父母,只有将来的丈夫才能得以窥见美丽。
我的脸颊浮上晕红,像初霞染上天空一样。
长袍下,我白皙的双腿上,布满了血渍,不仅是他,连我也吓了一跳。
他仔细的看了一下我膝盖的伤,发现只是擦破了皮而已。
他好看的眉头蹙起,在发现我的血渍居然来自大腿内侧时……
他倏地松开我的裙摆,急忙推开我,僵着身子,转了过去。
他的动作太快,我甚至来不及反应。
只能呆呆的看着他背过我,红了一圈的耳廊。
辰伊哥哥,我怎么了?好多血……
我扯扯他的衣袖,有点慌张的问他。
不说还好,一提起来,我真的觉得好象有很多血从我身体里,温热的不断冒出来,血流不止的速度,我怀疑,我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阵亡。
辰伊哥哥,怎么办???
他不是刚才想帮我的吗?!
沙国,根本没有任何学堂,有生理课程,嬷嬷也没有告诉过我……
我不断的拉着他的衣袖,直到他认命的阖上了眼,一贯没有喜怒哀乐痕迹的俊脸,此时红潮一片。
纱缦,恭喜你,长大了。
辰伊哥哥在我的手掌上,写下这几个字,合上我的手掌。
在我呆呆、茫然的表情里,他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