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伊哥哥和沫姐姐已经失踪了几天几夜。
永远望不着边的大漠里,我们一直在实施大规模的搜寻行动,轻型装甲车、眼镜蛇型的侦察直升机。
先进的仪器,在沙漠每一寸土地上,寸毫不放的检测,日夜不停息。
随着日期,越拖越久,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焦躁。
“妈的!找不到怎么办?我们不是也跟着等死?!”军人们越来越焦躁了。
“可能那个沙国王储被沙漠风暴卷走的时候已经死了,就算没有死,也可能饿死渴死了!”
因为其中一人的嚷嚷,整个军队开始沸腾起来。
“我们不想死!我的儿子才三岁啊!”
“我才刚娶了妻子,甚至来不及度蜜月……”
“为什么我们要参加这场该死的战争?”
诅咒声,甚至有着铁汉们沮丧、难掩的哭泣声。
对死亡的恐怖笼罩着整片“魔鬼”沙漠,大家的心情都跌落在了低谷。
……
原本蹲在地上焦虑、紧盯着仪表的我和夏明抬起头。
现在不是沮丧,不是抱怨的时候!请大家帮帮忙,求你们了!
我合着手掌,不断的向他们焦虑的鞠躬。
一下又一下,我满脸狼狈的黄沙,豆大的眼泪没入沙土,我甚至来不及拭去。
沙漠的风,依然很大很大,每一次,沙子都咯得肌肤生疼。
我拜托着他们,每一下的鞠躬,都认真、用力!抬头的时候,又一阵又一阵旋黑。
几乎,快要站不住脚。
我也已经几天几日,不眠不休。原本刚生了孩子,并没有怎么恢复的身体,几乎很难再支撑的下去……
我需要休息。
但是,我又怎么能安心休息?
只要一闭上眼睛,辰伊哥哥当时看着我,那仿佛一不留神,下一秒我就会消失一样灼灼的眼神,愉快微扬的唇角,不断在我脑海里盘旋。
结果,我还是站在原地,这一次消失的,却是他。
……
原来,突然消失,是那么的令人窒息的难受和不安。
安拉为证,纱缦以后再也不任性,再也不会这样一声不吭就消失……
同样,陪着我一起煎熬的还有夏明。
他的姐姐,和我最爱的人,都一起失踪了。
生死未卜……
他和我一样,同样的两眼通红,布满血丝,每一个可能的讯息,都牵扯住每一条紧张的神经。
……
“放心!不用你拜托,我们也会救!”一个军人恶狠狠的推开了我,“我们还要活着回去!”
我被重重的推倒,狼狈不堪。
夏明赶紧扶起了我,我们都同样敢怒不敢言。
这几日,军心其实都是有动摇的,没有了主帅,很多军人都想乘机返还自己的家园。
但是,最后居然没有一个人真的能下定决心逃走。
他们一直愤怒的提到芯片。
后来,我和夏明也隐约的听明白了,每一个军人,在出征前,都被辰伊哥哥命人,在每人脖项上戴上了一圈特殊的项链,起初,他们以为只是一个军队的编码而已。后来,从刚开始,一些军队里不堪其苦的逃军、叛军自动离奇爆炸,尸身横飞后,他们才知道每一个人的生命,都被辰伊哥哥用超先进的智能化程式*控制了。而且,项链即使用最精确、犀利的切割物也无法割开,除非找到芯片及它的密码程式,而只有辰伊哥哥一人才知道芯片上的程式。
战争是残忍的。
如果辰伊哥哥不用这样残酷的手段来控制异国部队,也许根本支撑不到现在。
但是,理解是这样,情感上不可避免,我和夏明都对辰伊哥哥这种残忍、极端的方法不认同,接受不了。
也许,应该正确的说,辰伊哥哥的世界太复杂,并不是我和夏明这种世界单纯的人能够理解。
“嘟、嘟、嘟”突然,搜寻仪器发出刺耳的提醒声。
有发现!下面可能有人!
整个军队的军人都一震。
我和夏明也激动的狂奔跑了过去。
……
“嘀嘀、嘀嘀、嘀嘀”自动挖沙机开始工作着。
这样的情况这几日,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到最后都是以失望来结束。
但是,军人们依然热血沸腾,都赤膊着身子,开始热火朝天的挖着泥沙。
每一个发现,都代表了希望。
所有人,生的希望。
我的双手十指也挖得全部起了血泡,但是不疼!一点也不疼!
我只觉得心情激动的好想痛哭一场。
生!他和沫姐姐一定要生的……
……
终于,一股血腥、尸臭的腐味扑面而来。
所有人激动的狂呼。
沙海下的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相依相偎的身影,般配得如同天造之合。
他们的旁边,稀有的“英雄之花”百年难得一见的在盛开……
传说之中,鉴证真爱的“英雄之花”……
我怔住了。
傻傻的蹲在那株蓬勃向上的“英雄之花”身边。
安拉的指引?
呆呆的我,任身后的人擦踵着肩膀,迎向他。
感觉到了异常的光亮,他不舒服的用手挡了一下。
虽然,有一点虚弱,但是,他很健康。
我注意到,他用手臂挡住的光线不在自己的脸上,而是替身边的沫姐姐挡住。
“夏雨沫,你还好吧!”他的意识还没彻底恢复,却已经低头,赶紧轻摇着他怀里的沫姐姐,“夏雨沫,你醒醒!我们自由了!”
沫姐姐的脸色很苍白,很苍白。
“你还好吧?腹部有没有不舒服?还有没有发痛?”他的焦急、关怀,并不是作假。
沫姐姐虚弱的睁开美丽的双眼,“死……不了……肚子也不痛了……”
他松了一口气。
“姐姐!”夏明已经一个箭步,奔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姐姐打横抱起,“有没有哪里难受?头昏吗?恶心吗?还是宝宝不舒服了?快点告诉我!我马上给你找医生!”一连串焦虑的问题。
沫姐姐虚弱的摇了一下头,唇边艰难的挤出了浅浅的笑容。
辰伊哥哥在属下的搀扶下,站立了起来。
“辰伊。”突然,沫姐姐虚弱的喊他:
“我活下来了!记得,答应过我的庆祝大餐。”
辰伊哥哥的唇边流露出轻笑。
“当然,我会一直记得。”
“开一瓶红酒?”
“当然,庆祝的话,怎么可以没有红酒?”他的笑意更深了。
……
蹲在旁边的我,怔怔的看着那一幕,敏感的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正如,我明明站在他面前,他看不到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