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统一已是天下皆知的事实,竹渊为王,成为九州帝尊,暂时住在云麓国的皇宫里。
这也是龙清歌之前的意思,其他的几个国家都会成为省会城市,而云麓就是所谓的帝都了。
苇影宫内,
竹渊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眼中浮现一丝心疼。
这都已经昏迷这么久的时间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早就醒过来才对,可是却一直都是持续昏迷,看来,应该是床上的人自己不想要醒过来的。
“帝尊,门外有人求见。”
“谁?”
“妖姬姑娘。”
“宣。”
竹渊从位置上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朝着外殿走去。
得到允许之后,妖姬从外面走进来,看见竹渊的时候,眼神里面分明惊讶了一下。
之前她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满心的不相信,毕竟她可是真真切切的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竹渊就算是突然间改变了注意回来,那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她是蛊毒的祖宗,竹渊身上的毒是没有办法可以解掉的。
就算可以,竹渊的身体也不可能会这么快就康复的。
况且,竹渊虽然腹黑霸道,但是却不阴险,可是眼前的人却让她有一种很害怕的感觉,这种恐惧来自心底。
“妖姬参见帝尊。”
“起来吧。”竹渊虚扶一把:“你进宫所为何事?”
“妖姬是阁主的御用大夫,如今阁主昏迷不醒,妖姬自然是要来看看的。”不卑不亢,脾气倒真的是收敛了些许。
竹渊冷眼看着眼前的人,许久,眼神里面闪过一丝笑意:“既然如此,那你就来看看,你家阁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帝尊。”妖姬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没有在说什么。
在她的记忆之中,竹渊是从来都不会称龙清歌为她家阁主,刚刚的这一句话,分明就是多了些许距离感。
没有在怀疑其他,妖姬径直朝着内殿走去。
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妖姬弯下腰,揭开龙清歌胸前的衣服,那上面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
而且体温正常,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可以醒过来了。
可是却依旧是在昏迷之中,看来她家阁主当日真的是一心想要求死的,所以才会假借她的手,亲手杀了自己。
竹渊看着妖姬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身体还有无大碍?”
“这个……”妖姬有些犹豫:“恐怕是不好说的。”
“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妖姬看了看床上的人,把被子轻轻的盖好,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竹渊。
“阁主的身体很快就会调理好,之所以没有醒过来的原因,大概是因为阁主的潜意识里不想要醒过来,所以才会让阁主一直昏迷,想要醒过来的唯一办法,那就是唤起阁主的求生**。”
“求生**?”竹渊皱起眉头,脸上浮现一丝深不可测。
他当然知道谁才可以成为龙清歌的求生**,可是那个人,是永远都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了。
“你家阁主就暂且先交给你照顾了,自己人也比较放心。”
“是,帝尊。”妖姬没有拒绝,而是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命令。
看了一眼妖姬,又把目光放到了龙清歌的身上,目光复杂,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苇影宫。
看着竹渊离开的背影,妖姬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怀疑,这个竹渊和之前所认识的那个完全不是同样的感觉。
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刚刚还想要试探一下的,可是却又害怕打草惊蛇,只能作罢了。
看来,她还是需要暗地里留下一个心眼,以备不时之需。
从苇影宫出来,竹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朝着御花园走去。
这个所谓的九州帝尊,其实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国家大事都是慕容易在处理的,他也就是挂了一个名而已。
站在御花园的凉亭之中,看着满目萧然的风景,眼神有些闪动。
不知何时,离火早已经停在了竹渊的身后。
“帝尊。”
听到身后的声音,竹渊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眼神里出现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有事?”
“是的。”离火点了点头:“请帝尊允许我隐居,不在参与朝政之事。”
“你想要走了?”竹渊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如今这个时候,龙清歌的身边最是缺乏人才,可是眼前的人却要提出隐居的条件。
“为什么呢?能不能给孤一个理由。”
“现如今天下太平,九州统一,我的存在并不会影响什么,所以想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离火如实的说道。
但是他还是隐瞒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蝶衣。
他是杀手,一生只爱一个人,除了珠帘没有人可以在走进他的心里了。
所以,蝶衣他是注定要辜负的。
与其让蝶衣把一辈子的青春年华都浪费在他的身上,还不如他主动一点消失,断了蝶衣的后路。
说巧不巧,离火和竹渊两个人说的话,正好被路过的蝶衣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一句,都听到了。
走到凉亭里,蝶衣朝着竹渊行了个礼:“蝶衣参见帝尊。”
“起来吧。”竹渊让蝶衣平身:“你怎么会来这里?”
“蝶衣是恰巧路过,正好听到了离火侍卫和帝尊说的话,所以这才冒昧出来打扰的。”蝶衣毕恭毕敬的说道。
竹渊看着这两个人,心中已经是明白了一切。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痴情错付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那你现在是有事么?”
“是的,帝尊。”蝶衣点了点头:“我只是想要问一问离火侍卫,他这么着急离开,是不是因为蝶衣打扰了他的原因。”
“不是。”还没有等到竹渊说明,离火便抢先了回答的权利:“我从来都不会因为你,你把你自己看的太高了。”
“是么?”蝶衣的脸上出现一抹凄惨的笑容。
她的确是喜欢离火,可是却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喜欢而逼走离火的,如果非要妥协的话,她肯定会做出让步的。
念头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蝶衣朝着竹渊跪在下来,低着头看着地面:“帝尊,蝶衣与尚书家的儿子两情相悦,还请帝尊赐婚。”
“尚书家的儿子?”竹渊有些不明所以:“孤可是听说尚书家的儿子好像不是常人,你确定么?”
“是的,我确定。”蝶衣无比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不是不知道尚书家的儿子是个傻子,可是嫁不了最爱的人,嫁谁不都是一样的么?
况且,如果对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可以在心里偷偷的喜欢一个人,不是么?
“还望帝尊答应。”
“孤会考虑的。”
“谢帝尊。”
蝶衣说完,就从地上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凉亭,那样子决绝的像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一般。
看着蝶衣离开的背影,竹渊朝着一旁的离火看了一眼:“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我……”
一时之间,离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他心里面很明白,蝶衣只是再给他一条退路,所以才会拿着自己的终生幸福去做赌注。
如果真的没有一点点感情,那么大可以不必犹豫。
之所以会犹豫,就是因为心里面还是有那么一点位置的,只是离火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而已。
想要尽快的逃离这个地方,不单单是不想让蝶衣深陷这一点无疾而终的恋情。
更加重要的是害怕这样长期以往的相处下去,会真的忍不住对蝶衣动心的。
许是看出了离火心中的纠结,竹渊走过去拍了拍离火的肩膀:“好了这件事情孤会给你考虑的时间,等你考虑之后,孤会再做决定的。”
“多谢帝尊。”离火低头谢恩。
很多时候多考虑一下总是好的,毕竟冲动的做出决定,最后的结果也只是会让自己后悔终生。
就比如,他曾经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即便是现在尽全力的想要挽回,可是那些伤害却是比什么都深刻的。
从凉亭离开之后,蝶衣一路哭着回到自己的宫殿,正好碰上了外出散心的慕容易,看着蝶衣哭的这伤心,慕容易急忙跟了上去。
现在的慕容易已经是云麓国的皇上了,身份自然是比之前更加尊贵了,刚走进宫殿,侍卫宫女齐刷刷的跪下行礼。
“参见皇上。”
“起来吧!”
慕容易此时哪顾得上这些人,越过外殿,径直朝着里殿走去。
蝶衣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看着慕容易走进来的时候,还在强颜欢笑着,不过这样的蝶衣更加让人心疼。
“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蝶衣摇了摇头:“就是看见龙清歌还没有醒过来,所以有些不舒服。”
“是么?”慕容易明显就是不相信的样子。
如果说这个世上谁最了解蝶衣,那一定是他了。
这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他可不认为蝶衣和龙清歌的交情有这么好,两个人一共才见了几次面而已。
“你觉得朕不够了解你么?”
“蝶衣不是这个意思。”
抬起头,看着慕容易,蝶衣的心里面就更加的委屈了,她真的不明白了,她到底什么地方不如珠帘了。
不过可能,爱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即便是你再好,只要他不要,那你就什么都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