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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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就算再次碰面至少可以从容应对,却不曾想对方于自己的影响力完全超乎了心中的预计,当那幽深难解的眼眸散发出略带危险的复杂眸光投向自己,修长稳健的美丽身躯一步步逼近自己时,虚空中无形的压迫力逼得张傅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倏忽一下站起身与对方势力抗横。

空气中刹时弥漫了一股微妙的异样情愫,激颤的心灵波动仿佛也能影响四周的大气,周围无关众人都被直接过滤和忽略掉,此刻两人的眸中只有彼此,也只看到彼此。

丁冥龙长长的睫毛一颤,眼敛下合,眉目间忽然便涌出一抹浓浓的哀伤来,那莫名的哀伤是如此深切,如此浓重,张傅只觉心脏被人攥紧般一窒,几乎不能呼吸。

原来,半月不见,恍若隔世。

原来,事到如今,还见不得对方如此难受。

一直,在离开龙帮之后,内心隐隐期盼的,心中总觉得若有所失的,便是这份快要爆炸快要将自己湮没般的浓烈情感么?

明知道是错误的,却还致命般的被吸引着,明知道是不对的,却又飞蛾扑火般的想要靠近他,这份难以言说的危险情感,让张傅一时陷入矛盾无措的境地之中。

跑来英伦散心,本是想借着异国他乡的环境转换泯灭内心的那份不安翼动,遗忘面前这个人这份情,但此次措手不及的意外相遇,却又一下子打乱了所有计划,重新搅翻一池春水。

随着对方的慢慢靠近,心,仿佛又塌陷了几分。

只是思虑未及清明流转,便见丁冥龙神色已恢复如常,优雅地举杯含笑来至面前,很有礼貌却也带点疏离划清界限的味道,轻启薄唇道:“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张傅点点头,知道对方已经在瞬息间再次做出正确的抉择了,强压下内心那抹无由的失落感,举杯笑道:“托福,一切都好,也没人来寻我麻烦。”

丁冥龙与张傅碰一下杯,大方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笑了起来:“这就好,那……以后有机会再见了。”

这句话,更加客气也更加的生分,仿佛以前两人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从未曾越过界有过感情,而所谓的以后再见,更是客套话,看来以后可能再没有机会相见了。

张傅的心一阵强有力的猛烈收缩,所有激动热情瞬间被兜头淋了桶冰水,从头凉到脚,明明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结果,但对方真的如己所愿,自己却又郁猝的难以压抑。

真正结束这段还未开始的感情,却原来是自己如此的放不开啊!

丁冥龙说完话后,朝张傅同桌的另外几人略微一点头,眼光扫过顾云飞时,稍微停顿了一下,但立即又转了回去,刻意忽略掉对方敌意甚浓的眼神。

既然选择了结束,那么就别再做无谓多余的关注,就让游轮上夕阳西下时那幕扣人心弦的动人景致,从此深埋心底留在画中化为永恒的回忆吧!

丁冥龙虽表现良好,没有过多展露内心的真实感受,但回到自己这桌酒席后却是再也无心应酬,心里老是记挂着旁边角落那一桌的那个人。

张傅也一样,不时的抬头看一眼银发耀眼的美丽东方男人背影,当两人的目光在半空无意中再次相撞时,内心都不禁有些震撼,有些莫名的激颤。

仿佛什么东西,还丢不掉,舍弃不了,无比的留恋。

张傅别过头,不敢再看丁冥龙,生怕动摇厉害的心真的倒塌,从此便万劫不复,再难回头。

这时,顾云飞的声音响起道:“太过耀眼和美丽的男人,又是混黑的帮派人物,你们不合适。”

张傅心头一沉,没有搭话。

顾云飞的秘书却奇怪的问了一句:“什么不合适?”

顾云飞拿眼睛冷冷瞥了秘书一眼,那秘书心里纵使有再多的疑惑,也顿时噤声不敢多问了。

聪明人,是不该在不合适宜的时候多嘴的。

张傅有些烦躁,拿起酒杯开始一杯杯往嘴里灌闷酒,可越灌心里便越乱,最后终于站起身对顾云飞道:“我出去走走。”

顾云飞明撩他此刻的心情,没有阻拦,只淡淡说了句:“想通了就早点回来,夜晚的英伦并不太平。”

张傅微一点头,无心跟他争论现在还是中午时分,窗外的太阳还大的很,只大步朝酒楼出口行去。

途经丁冥龙身边,正要目不斜视装作陌生人行过去时,却听丁冥龙低沉有力的声音道:“傅!”

张傅身子顿了一顿,慢慢转过身,心底飘起一丝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希翼,望向丁冥龙。

丁冥龙凝视他良久,才轻声道出一句:“保重。”

张傅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没有说话,只慢慢回转身踱出了酒楼。

丁冥龙在他身后一直望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纵使内心很想挽留,却终于还是忍住没再开口。

张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此时正好一辆观光巴士驶过来靠站停下,他心念一动便跳了上去。

以前虽因为业务关系来过伦敦几趟,但每次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都没有细细观赏雾都的景致,这次决定趁机好好看看风景散散心。

观光巴士带着游客一路领略异国他乡的美景,张傅也跟着一路游览了伦敦大笨钟,英皇权力的中心地白金汉宫,还有波光粼粼的美丽泰晤士河。当车子转过几条街道,来至市内著名的海德公园时,张傅决定下车。

这个决定很明智,当他置身在海德公园的美丽湖畔旁,看到小鸟站在枝头叽啾鸣叫,松鼠警惕地在树丫间跳跃,野鸭在湖中心游玩嬉戏,还有美丽的白天鹅伸展双翅拍打起一片闪亮的水珠时,内心的不安躁动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顾云飞说得对,丁冥龙这个男人太过耀眼太过夺目,自己和他又是一白一黑生活在根本不同的两个世界里,抛却相同性别的禁忌不谈,两人也是根本不合适。

一阵微风拂过湖面,带起一片涟漪,波光粼粼中,张傅就这样坐在湖旁的长条靠背木椅上,望着湖面静静地发呆,直到夕阳西下,直到湖里的灰暗色野鸭和纯白的白天鹅跳上湖岸打算归巢,才站起身舒展一下几乎僵麻掉的肢体,活动活动筋骨,回转身打道回符。

转了几趟巴士,快到自己入住的宾馆时突觉肚子饿,这才想起中午根本就没怎么吃东西,于是半路下了车随便找了家面店走了进去。

他进的这家面店名字很奇怪,叫做大碗面,而菜单上也确实有这么一道名字的面食,说是招牌面,价格却不贵,于是随手点了这道面食。

可当服务员真的将面碗端上来时,张傅几乎立即傻眼了,直直瞪着那脸盆一样的超大型面碗发怔,半晌才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还真的是大碗面啊!”

室内有灯光闪动,旁边传来几个英国食客的轻笑声,原来几个来此地旅游的意大利人正拿着数码相机对着那大碗面拍照留念呢!

有什么关系,开心就好!

张傅这样想着,心情终于彻底轻松了下来。

话说顾云飞此次来英伦办事入住的宾馆旁有条小巷,平时走的人也不多,张傅一般不会在夜幕降临之际去走这条异国他乡危机暗伏的小路的。

但这回却有些例外。

一来,他忘带手机了,怕顾云飞担心,想早点抄近路赶回去。二来,黑巷使他联想到了丁冥龙,那家伙也是黑道出身。

这样想着,脚步不自觉的就迈进了那条黑巷。

走到一半,突然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兵刃打斗的声音,还有一片人影闪动。

张傅皱了皱眉,暗道一声真倒霉,正想转身从来路上退回去,却突然听到几声男人的闷哼和倒地声,随后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道:“看来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声音,沉静有力悦耳惊心,仿佛泰山崩于前都不会惊慌失措般的沉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如同石投大海激起千层浪,打破了静谧的夜,也打碎了张傅好不容易收拾起的平静心湖。

张傅强按捺下激动不已的心情,沿着路边的障碍物迅速无声的前进,在离打斗现场十米开外止步,探头观看,才发现竟是多个欧洲佬围堵一亚洲人。被围在中心的那人,黑衣黑裤还戴了顶黑帽,容颜却是掩不住的绝美,赫然就是龙帮老大丁冥龙。

张傅皱眉,不知丁冥龙怎会惹上英伦街头的地痞流氓,但料想必定跟他此次来英伦办的事情有关,想要报警又怕央及黑道出身的丁冥龙,心里不由暗自焦急。

但见丁冥龙身手敏捷,腾挪跳跃出手连环踢每一招都干脆利落见效,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完美无疵几乎招招致命,毫不留情的攻向周围众地痞的要害。

他每一次出手,都有敌人惨叫着倒下。

可是,敌人毕竟太多了,而这地方又过于狭窄,再怎么强的体力也耗不过敌人的车轮战,更何况对方将两头道路封得死死的宁愿牺牲重大也无意放过他的样子,时间一久,纵使丁冥龙身手绝佳有“鬼魅”的称号,体力也会吃不消。

这时,一根铁棍从丁冥龙头上“呼”一下扫过,张傅几乎失声惊呼,却见丁冥龙帽子翻飞中扬起一片美丽绝伦的银发。

银发随着他的矫捷动作在黑暗中起伏飘舞,划出优美的丝丝银光,渲染的昏暗的小巷多了份迷离梦幻般的色彩,丁冥龙雕刻般的精美五官和着那及腰的潇洒长发,瞬间仿佛蜕变成神祗一般,傲然不可侵犯,却又美丽野性的惊心动魄。

周围的地痞流氓立即发出一连声的惊赞声,仿佛此刻才知道面前被困的强悍猎物是如此的美丽,手头的动作不由迟缓和停顿了一下。

张傅趁机捞起身边一根不知哪里飞过来的木棍,朝着那帮人就直直冲了过去。

背后遇袭,人的条件反射就是转头查看原委,欧洲人也不例外。

当那些人的注意力被张傅吸引过去时,丁冥龙趁机一口气挂了七八个转身将背暴露给敌人的愚蠢家伙。

张傅虽没有丁的身手,但毕竟也是练过防身术和一些实用打斗技巧的人,以前未当律师的时候还跟人斗狠过一段日子,可以说下手也很干脆稳准利落。

几个起落间,两人会合了。

“是你!”当丁冥龙看清来接应他的不是自己帮内兄弟,而是心中一直记挂念念不忘的张傅时,一时间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多说,快跟我来!”张傅一把拉住丁冥龙的手就往回跑。

无论如何,这里不是两人交谈解惑的合适场所,还是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小巷再说。

当他们冲出黑巷来到灯光明亮的大街上时,正好一辆巴士下完客打算启动,张傅拉着丁冥龙一下就冲了上去。

当那批英伦地痞流氓从小巷中冲出想要拦截两人时,巴士的门已经合上,快速朝下一个站点出发了。

张傅松了口气,转头去看丁冥龙,却见他神情是少有的严肃。

过了一会儿,丁冥龙突然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对驾驶员道:“司机先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请放我们在这里下车。”

司机是个纯正的英国佬,却也很认得清事态,当即停下车,放这两个危险的东方男子下车。

丁冥龙拉着张傅的手熟门熟路的拐进一家热闹的夜总会,跟里边的某个金发家伙耳语了一番后,对方将他们安置进夜总会六楼的一个房间里。

那人随后迅速离开,丁冥龙的神情才稍微有些松懈下来。

“别担心,只要不出去,暂时不会有危险,这里是杰森的地盘。”丁冥龙对张傅道。

张傅虽不知道杰森是谁,但却明白自己一时三刻是离不开这里了。

于是抬头对丁冥龙道:“有没电话,借我打一个。”

丁冥龙点头,从兜里掏出个行动电话递给张傅,张傅想伸右手接电话,才发觉自己的右手一直被丁冥龙紧紧握在左手掌心中,从小巷到现在一直紧紧握着,未曾放开。

“sorry!”丁冥龙连忙道了声歉,放开了紧握他的手。

这个向来优雅从容的男子,就连刚才和敌人战斗的时候都没有显露出一丝狼狈的男子,此刻却是少有的局促和不自在。

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的那种不安气氛,丁冥龙来至窗口视察大街上的状况,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张傅突然感觉很不好受,他不想要完全切断和面前之人的联系,不想要完全否认掉两人之间原有的一切,丁冥龙那蓦然撤离的体温让微微沁汗的掌心随着湿汗的蒸发而逐渐变冷,就象两人以后的关系一样,渐渐远离,远离,直到哪天再也没有意外,再也不会相遇。

张傅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可他又无法打破这个僵局。

对方要的他给不起,他要的于对方又是种折磨,无论选择哪一种相处方式,分手都是最好的选择。

接过行动电话,他没有立即打电话给顾云飞报平安,只是低头反复把玩抚摸那带着丁冥龙余温的行动电话。

半晌,他慢慢踱到丁冥龙身侧,与他一起倚在窗台上,低低开口道:“其实,你不必这么介意的,我想,我们至少还是朋友。”

内心挣扎着将想要的话语说出口,口气竟带了几分幽怨。

“什么?”丁冥龙看到大街上多了一批伦敦警察,心挂那批武器交易的他一时没听仔细张傅说的话语,转头道,“你说什么?”

由于两人挨的近,丁冥龙特有的气息喷洒在张傅颈侧,张傅的心脏一阵不受控的猛烈跳动起来,有些震惊于自己如此过分的失态行为,这太不象往常那个淡漠情事的张傅了,几乎就象个会随时发情的年轻小伙子,更是些微恼怒,却不知是恼自己还是恼对方。

烦乱之下猛抬转头,道:“我说……”

话才刚开了个头,却瞬间震惊地瞪大眼睛消了音,再也发不出声来。

因为,丁冥龙恰在此际偏过头,两人的嘴唇突然间便擦到一起了。

柔韧的唇带着蛊惑的气息和浓郁的芬芳,更带了一股电击般的战栗感觉,让两人的心头各自莫名的一颤。

明亮的眼睛,幽深的眼眸,低低的渐渐浓烈起来的气息,还有那鼓动不已的心脏,让两人一时间都无法也不愿移开那突然触碰到一起的嘴唇。

热火,瞬息间在这小小的室内狭窄的窗台燃烧了起来。

(ps:要回老家了,出发前赶紧再来给大家更两章,以谢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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