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是彷徨与内疚,眼神无助极了,身体在教室里坐着,灵魂早就飘出去了。
苏晗不知道偷听了所有内容的楚梓墨,内心受到了多少伤害,她的心得是有多痛,才能笑着哭泣?
她的心得是有坚强,才能笑着说就当没听见。
楚梓墨大概对他彻底失望了吧…因为,从始自终,他就没有替她说过一句好话。
如果说游春是残忍的侩子手,那他苏晗就是帮凶。
两个人合起伙来谋杀了她。
这一节课过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秒的流逝,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苏晗已经给楚梓墨发了快上百条消息了,没有一条回复。
他甚至怀疑自己被她拉黑了。
讲台上,老师看着优秀学生今天像是失了魂一样可怜又无助,忍不住关切道:
“苏晗啊,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啊?用不用去卫生室看看,量量体温什么的,别是发烧了。”
“老师老师,我送他去医务室!有我在,您放一百个心!”花高翔举手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激动二字。
老师知道这两个人关系好,加上他们学习成绩好,落下一节课也没什么,就放他们去了。
花高翔搀扶着脸色煞白的苏晗走出教室,刚一出门,苏晗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挣脱开发小的手,嗖地一下冲了出去!
“喂!苏晗你疯了?”花高翔愣在原地几秒,紧跟着追了出去:“你慢点跑啊,等等我!”
一三班教室门紧闭着,苏晗双目猩红,咽了口唾沫走到窗户边,却没有在教室里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不在班里?”
花高翔站在旁边仔细找了一圈,发现还真是,墨墨去哪了?
一三班靠窗坐的同学,发现了在走廊上徘徊的两个少年,他低头写了张字条贴在窗户上:
【她请假回家了】
接到重要线索,苏晗不再迟疑,转身就冲下楼去!
跟在他后面的花高翔则在苦恼,怎么光明正大的逃课啊,两个人书包都没拿呢!
苦恼归苦恼,两个人还是成功翻墙逃出了学校。
目的地,楚梓墨的家,go!
武术俱乐部,跆拳道基础A班,一个单薄娇小的身影穿着白色练功服在训练,将一个再基础不过的动作反复练习了上千遍,依旧不厌其烦。
她额上满是薄汗,气喘吁吁,慢慢调整呼吸频率,继续练习。
“停!休息五分钟再继续!”
尤信双臂环胸倚着门框,看着练习室里不断挥汗如雨的少女,心情有点复杂。
上课时间跑来这里做练习,很明显就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他已经给白宪打过电话了,希望对方能早点赶过来把人领走。
万一小丫头要是在他这儿寻死觅活的,他可招架不住。
“楚梓墨,喝水么?”
少女弯腰大口喘息,听到教练的话,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回道:“我这里有水。”
“嗯,我的意思也不是想给你买水,而是提醒你该喝水了。”尤信朝她呲牙一笑,但笑容有点尬:“按理说,这个时间段你应该在学校里上课吧?怎么突然跑我这儿了?”
“因为突然很想练练筋骨,把功夫练好,以后看谁不爽了就可以把他按在地上揍!”
“…说得很有道理了。”
楚梓墨拿起桌上的矿泉水,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四分之一,她望着偌大空荡荡的练习室,轻声说了句:
“教练,女孩子能把武术功夫练好么?”
“当然可以了!就看你肯不肯下苦功了,只要你坚持,不过现在想要学精髓已经晚了,但你学个皮毛学个防身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少女低头苦笑了一下,说:“那同样都是现在开始学,同样都下了苦功,女生能比得过男生么?”
“呃…这个…”尤信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这个男女本身体力啊力量就相差很多,一般来讲,女生确实是比不过男生的,但也有不少例外!”
“那您觉得我可以变成这个例外么?”
“我觉得…有点难。”
楚梓墨弯唇笑了,将喝完的矿泉水瓶扔进垃圾桶里,原地做了个伸展运动,幽幽道:“谢谢教练,我也觉得自己想要超出男生有点难。”
“呃,我能冒昧问一句,你想要超越哪个男生吗?”尤信挠了挠脸,抬脚走了进来,席地而坐。
他看着还在做伸展按摩运动的少女,话里藏话:“如果你是想超越隔壁班的那两个,我觉得只要你勤加练习,没问题的!如果你想超越跟你同班的那位,那我觉得你还是…算了吧。”
楚梓墨一愣,下意识道:“您指的是…白宪?”
“是啊,你要是想以超越他为目标,现在就放弃吧,拼搏一辈子也超越不了的。”
楚梓墨微微睁大了眼睛,似是没想到教练对白宪评价这么高:“白宪难道是传说中的根骨奇佳,特别适合练武的那一类?”
“啊,算是吧。”尤信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含糊道:“你朋友他…确实是个好苗子。”
呵呵哒,丫的就一大杀器好么,还跑我这儿当什么萌新,臭不要脸!
“墨墨!”
门口传来熟悉的唤声,楚梓墨应声回头刚好跌进了白宪一双深如潭水般的眸子里,她从他的眼底读出了关切与担忧,内心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绪,迅速崩溃瓦解。
少女悄悄红了眼眶,笑着对门口的人说:
“白宪,我跟你说,我今天可惨了!被人一唱一和骂得体无完肤,还没怎么着呢我自己就怂的不行逃走了…是不是很丢人啊?”
“肚子饿不饿,带你去吃好吃的吧?”白宪走到楚梓墨面前,没有开口就询问她出什么事了,而是岔开话题:
“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餐厅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楚梓墨仰头看了他好久,五官英挺,剑眉星目,这样的脸不仅仅是帅气,还有一种凌然绝傲的气质。
奇怪的是,白宪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可偏偏对她温柔以待,小心翼翼。
在她面前,他乖巧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