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小镇上的治疗所里,以拉和唐两人正并排躺着。
躺在床上,以拉的额头不住渗出冷汗。
痛!无可形容痛彻心肺的那种痛!那道法罗尔临走时打入他体内的斗气,天荒地老永不休止般在左冲右突。这股斗气和以前所知道的任何斗气都全不相同,仿佛有着它自己的生命与意识,以拉连续为自己施放了几个‘恢复’治疗术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看着以拉那已扭曲得变形的脸,依莎贝娜心疼得几乎没流出泪来,而躺在旁边另外一张床上的唐居然还在笑着说:
“美丽的小姐,您完全没有必要那么担心,他是一定死不了的,最多一周,他体内那道斗气便会开始消散。”
“一周?!难道你没有看到他现在痛苦的样子吗?还要一周才能消散!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肝啊?你竟然还笑得出来?!要不是你在那里发疯,我们早就走掉了,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吗?我告诉你,要是以拉有什么不测的话,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不不不不不,美丽的小姐,您还没真正明白男人的心思。真正的男人都是不会逃避战斗的,能遇上强大的对手,那是自己的幸运,即使是流血受伤也应该高兴才对。只有通过不断的战斗,男人才会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强大。而且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们的敌人已经远去了,一周的痛苦换来长久的自在。”
“你简直在放屁!……”
心急之下,依莎贝娜完全顾不上什么形象问题了。
“不,依莎贝娜,他说得有道理。”
忽然传来以拉那虚弱低沉的声音。
“男人可以主动去选择战斗的方式,但绝不能逃避战斗!我赞同这句话,没有人能总是逃避的。什么叫避得过初一,躲不掉十五,我就是最好的例子。该面对的始终都还是要面对,现在我只希望我的朋友安全无事,法罗尔一定是感受到他的斗气场才匆忙离开的,希望他能及时赶到。”
“你自己现在都还是这个样子,还担心别人,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放心吧,依莎贝娜,我没事的,这点痛我还是忍得过去,你没听唐说吗?我会没事的。对了,唐,以你的实力,你为什么会在一个镇上当治安官呢?”
“因为我是个武者!我们霍尔家虽然不是什么贵族,但也是有名的武道世家,我们一生的目标都是追求更高的武道。一年前,我打败了家族里所有的同辈武者,所以我就到外面的世界中来,想要尽量多的领略其他武学。最后我选择了这里,这里虽然只是个小镇,但由于是全大陆最繁荣昌盛的三千里大联盟的入境交易和补给的第一点,人流众多,龙蛇混杂,在这里我的视野得到很好的开拓。这不,今天我还遇上了你,还有法罗尔圣骑士。唉,我真的是还差得太远了。
天太高,让我的视线不能看到尽头;地太厚,让我的心可以收藏沉淀;我只不过是个想要领略武道极致的武者……”
唐近乎是梦咿般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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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多礼拜的休养,身体总算是好得差不多了。于是这天以拉便和依莎贝娜一起向唐.霍尔告别,准备继续上路。
“唐,这些天来感谢你的照顾和帮助,虽然我至今仍然认为你是个混球,但我并不否认,你是一个还算不错的朋友。现在我们打算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走走看看。”
唐不愧是从小就受到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当然也很可能是已经习惯了别人这种评价,所以只是很自然的耸耸肩摸摸鼻子,一付无所谓的态度。
“哦?能被你这么一位天才魔法师视为朋友真是我的荣幸,说真的,倒在我拳下的高级魔法师还真不少,你可是头一个这么顺利就打败我的高级魔法师,不过我相信这只是暂时的,很快我就能赶上你。你们现在打算要去哪里?”
“我们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地,只是想到处走走看看,我想三千里大联盟一定还有许多可以让我们大开眼界的事物。”
听了以拉的回答,接着唐忽然向以拉提了个建议。
“嗯,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们去阿美尼肯城看看,再过几天,下一届阿美尼肯地区的领主选举又要开始了,我想以利沙王国应该是没有这玩意儿的吧。正好我也打算要到阿美尼肯城去一趟,我们可以一起上路。”
以拉和依莎贝娜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领主选举到底是怎么回事。
领主他俩都懂,也就是一片地区的最高领导,掌握着整个地区的政治、军事、经济等大权,可以对领地范围内所有人生杀予夺。而且也听说过决定联盟重大事项和发展规律方向的权力是掌握在各郡所派代表组成的议会的手上。可是,这选举是什么玩意儿?难道说领主不是联盟最高层指定而是靠选出来的吗?如果是的话,那该如何选法?
老实说,虽然在以利沙王国的时候也听说过三千里大联盟的一些事情,但那都是一些没有什么根据的传闻,而关于这些方面的事情,以拉和依莎贝娜两人都没有听说过。
看到以拉和依莎贝娜那土头土脑的模样,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忘了你们是刚从全大陆最封闭的以利沙王国出来的,听不懂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好意思,我实在是不应该嘲笑你们。哈哈哈!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你们是怎么会这样容易就能从那边过来的,对于人员的出入境管理以利沙一向都是很严的啊。哈哈哈!”
其实以拉和依莎贝娜两人,一个是贵族,一个是高级魔法师,出来当然要比普通人容易得多。不过以拉是个随和惯了的人,也没有计较唐的讽刺,只是追着问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顾名思义,领主选举,就是在当地的贵族中间选出地区的管理者,整个三千里大联盟的所有地区管理者都是以同样的方式选出来,然后再上报联盟备案,并不需要联盟的批准。联盟的最高层是设立在联盟中心沙比城的参议会,一切有关整个联盟的重大决策都必须拿到参议会通过才能实施。而参议会的一百二十九名议员也都是各地区选派出来的代表,地方大人口多的地区席位就多一些,像阿美尼肯地区,就有着三十八个席位。
不过无论是领主还是参议员,都只有五年的任期,而且只有具备贵族身份的人才能参加选举成为侯选人和具有投票权。而平民,则不具备被选举资格和选举的权利。每回一到选举季就特别的热闹,那些大家族推出来的候选人就大洒金钱到处找小贵族拉票,用各种方式为自己制造声势。由于选举过程是公开化的,所以也就成了平民看热闹的好时光。”
以拉低着头想了想,然后说道:
“那不是换汤不换药吗?整来整去也都还是那些贵族在热闹,而平民都只不过是看热闹的旁观者。”
“哈哈,这些东西我倒没有去想,也不关我的事,我只关心怎样使自己越来越强大。而且我对那些热闹也不感兴趣,你们倒是应该去看个新鲜。”
以拉点了点头,
“你说得很对,我也确实很想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个选举法。”
依莎贝娜拉了一下以拉的手。
“这些我们就没必要去看了吧,不过也就是贵族圈里乱七八糟黑暗污秽的游戏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以拉笑笑说道:
“你说得很对,那过程里面必然是会有很多见不得人的黑幕,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引起我的兴趣。我出来原本就是为了游历,为了开拓自己的视野,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舍得错过呢?你不用担心,我们只不过是旁观者,又不会参与进去,我可是个没有资格被选或投票的平民。你刚才没听唐说吗?有很多平民都去看热闹的,那多我们两个算什么呀?没事的,放心。”
依莎贝娜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说而已,听到以拉坚持,她也就不再提反对意见。
赶了两天的路,这天下午,三人来到了阿美尼肯城。
由于三千里大联盟是大陆最为自由的地方,而面积达近百万平方公里的阿美尼肯地区则是整个大联盟里较为富裕的地区,所以许多其他国家的流亡贵族都选择在这里定居。这些人虽然已经是在自己国家里站不住脚,但其贵族身份和头衔却还保留着,按联盟的法律,他们虽然是已经没落,但也是有权力投票的。所以,每次选举,所有候选人都不会忽视而去尽力争取这些流落在民间的力量。
一进城里,两人便见到众多尽情展示各候选人灿烂笑容的海报,上面写着的都是诸如‘阿纳尔——阿美尼肯的新希望!’、‘阿美尼肯的最佳贵族捍卫者——亨利克!’之类宣传内容。走进饭店,听到的也是众人对那些候选人的议论。虽然领主选举还得有个几天才正式开始,但那种气氛已经是非常的浓厚。
一圈走下来,两人已经对这次的候选人有了大概的了解。
目前声势最盛的两个候选人,一个是显克维奇家族的亨利克.显克维奇公爵,另一个则是法朗士家族的阿纳托尔.法朗士候爵。其他还有三个候选人,但几乎都是陪衬性质的,看起来没有任何的胜出希望。
亨利克和阿纳托尔皆是两大家族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亨利克代表着阿美尼肯原生贵族势力,阿纳托尔则是外来贵族利益的领军人物。近百年来,外来贵族以金钱开路,靠着联合外来贵族和扶持本地没落贵族而在阿美尼肯地区不断扩张势力,引起本地强势贵族的极大不满,双方为利益而起的摩擦争执,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前几届的领主选举,外来贵族都只是以微弱劣势惜败,给本地强势贵族带来莫大的威胁。为进一步加强实力,最近几届选举季,双方都会暂时放弃内部争斗一致对外。因此,原本是各大家族之争的领主选举,已经演变成为本地及外来势力的角力场所。
其实虽然说是外来势力,但历史却可追溯至大约三百多年前。
那时候三千里大联盟还没有建立,很多地方都还是无人居住区。由于希望大力推动这些地区的发展,地区管理者大力推行一系列的开荒政策以吸引移民,并向外鼓吹这里的土地是多么的肥沃,水草有多么的丰美,矿藏资源又是如何的充沛,而且还在一些国家进行过一些现在看来不是那么道德的手段。比如说曾在接壤的以利沙王国宣扬‘把穷人都赶出以利沙,以利沙将更富有’的思想,这在当时也是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吸引了大批负债累累的穷人携家带口的前往开荒。在取得一定成果后,许多逐利而往或被迫流亡的贵族也开始前来投资或定居。但当外来者不肯离去并逐渐坐大以后,反过来又威胁到本地贵族的利益,天长日久,逐渐形成了今天的局面。
以拉对这种制度和形式十分感兴趣,虽然这仍是贵族之间的争权夺利,但起码已是相对文明的斗争手段。在现时情况下,没有人愿意以过于激烈的明面武力进行破坏,是因为大家都很明白,维持总体和平的秩序社会才是双方获利的基础和根本。所以即使对对方有如何的不满,但还是制订出双方都能认可的法律制度,规定双方都必须以文明的形式解决问题。这许多年来,不管暗底里使用什么手段,但至少在表面上还是能保持着冠冕堂皇的竞争。
在以拉看来,这是一个极大的进步,起码证明了除武力以外,还存在着其他可能解决争端的手段和方法。而斗争双方都能认识到,只有和平良好的社会环境才能为自己带来长久巨大的收益,走上良性循环的道路,这更是留在以利沙王国等封闭国家里的贵族所无法认识到的。
这在以前,以拉也只不过是有一些儿模模糊糊的概念,但来到三千里大联盟以后,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并且以拉还进一步的想到,如果这种形式不仅仅局限在贵族范围内,而扩大到地区甚至联盟的所有人民身上,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单纯从现在所看到的景象来说,三千里大联盟的这种发展路线应该是比大陆上任何一个别的地方都要合理和优秀。
虽然现在看到的都是比以利沙王国文明和先进的地方,但以拉相信,这种制度和发展模式也必然会有着它不合理的错误所在,只不过是自己来的时间太短,尚未接触到那阴暗的一面,又或者是自己的思想和觉悟还没达到一定程度的关系,所以暂时还没有发现问题到底在哪里。
说起来也可笑,以拉一直都对包括创世神在内的众多天神有着这样那样的不满,但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竟然是因为他在创世神空间里所知道的事情。如果三千里大联盟的发展模式是理想的话,那么只要有足够时间及适当指引,整个世界都终将被影响而走向美好,那么他们所生活的宇宙也不会存在被毁灭的危险。
以此类推,以拉便肯定三千里大联盟必然也和其他国家及地区一样,在整个发展模式上有着极大的不足甚至还有可能是完全错误的,只是自己暂时还看不出来而已。
由于选举日将届,阿美尼肯城里聚集了许多从地区其他城镇赶来的没落贵族和看热闹的人们,三个人在街上转了半天,居然就没有找到一家能满足依莎贝娜最低住宿条件而又还有空房间的旅店。
最后依莎贝娜都走得发脾气了,
“跟你们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可真是够委屈的了,居然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那你说今晚我们该怎么办?你总不能让我和你们一起睡大街吧!”
以拉也很无奈,
“不是没有地方住,而是你大小姐的要求太高,像我们出门在外的,哪能有这么多要求,有吃有住就可以了。刚才不也有几家有空房间的旅店吗?我觉得还挺好的,可你就是看不上,那我有什么办法!”
恨恨的看了居然还敢顶嘴的以拉,依莎贝娜最后说道:
“算了,这事还是我自己来解决,你们跟着我走就好了。”
接下来,依莎贝娜便向行人打听约翰.斯坦贝克侯爵府的所在。当问到了以后,便领着两人向那个侯爵府走去。
以拉好奇的问道:
“依莎贝娜,我还不知道原来你在三千里大联盟也有认识的朋友。”
“不,你猜错了,我不认识他,可我以前听说过这个名字。”
听到依莎贝娜的回答,唐不禁叫了起来:
“不认识?!你不认识的话那我们去找他做什么?”
“这个约翰.斯坦贝克侯爵从前也是以利沙王国的人,他可是个大名人,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英俊中年,原本在皇都的贵妇人圈里还是很有名气的,后来勾搭上了比他强势无数倍的海泽公爵夫人,最后被海泽公爵逼得离开王国,听说是到阿美尼肯来了。当时这件事情在整个王国的贵族圈里还是传扬过好一阵子。”
“那又怎么样,可你还是不认识他啊。”
“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你们两个也还真是一样的死脑筋!我是依莎贝娜.德彪西!在整个以利沙王国,没有没听说过我名字的贵族,而且我相信整个大陆也不会有不想认识我的男人!我愿意去找他,那是他的荣幸!你们好好跟着我,说是我的护卫就好了。以拉你不是想了解选举的情况吗?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贵族的家里能让你了解得更清楚?”
说到这里,依莎贝娜稍停了一下,用手指轻轻的勾着以拉的下巴,浑然不顾还在一旁看着的唐。
“何况我要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再找个好房间和你上床。”
依莎贝娜的这一番举动,让以拉闹了个大红脸,再怎么说现在也还是在大街上,而且旁边还有个唐在贼笑贼笑的。
一路说着说着,很快就到了约翰.斯坦贝克侯爵府。
依莎贝娜趾高气扬的对守门人说道:
“告诉你们侯爵,说以利沙王国来的依莎贝娜.德彪西夫人前来拜访。”
守门人见依莎贝娜颐指气使的模样,不敢怠慢,在连忙行了个礼便向内门通报。
打量着这侯爵府,依莎贝娜笑着向以拉低声说道:
“看来今天我们是来对地方了,这小子在这里混得不错,这门脸几乎比我家还像样呢。”
很快,两人就见到正门大开,一把声音传了出来:
“哈哈,今天可真是个可喜可贺的好日子,魔武大陆第一美女依莎贝娜.德彪西夫人居然能够赏脸光临寒舍,真是本侯爵的莫大荣幸啊!”
声至人到,一个衣着讲究,头发油光发亮并留着一溜小八字须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并恭身向依莎贝娜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轻扶依莎贝娜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很有风度的吻了一下。而依莎贝娜似乎非常享受这位侯爵大人对她的彬彬有礼,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大陆第一美人,今天见到尊敬的夫人您,我约翰才算是知道怎样才叫作真正的天香国色,欢迎您光临寒舍,请先进屋休息。”
果然是个在花丛里滚了一辈子的老手,这一开口便把依莎贝娜哄得花枝乱颤的。不过以拉是立即下意识的觉得这位侯爵大人非常不讨他的喜欢。
说完约翰便在前引路让两人进屋。
跟在后面的依莎贝娜瞟了以拉一眼,低声说道:
“你真得好好学学什么是真正的绅士风度,你和人家比起来简直就是块被放在太阳底下干晒了一千年的死木头!”
“嗯。”
看得出来此刻的以拉心情并不是那么愉快。
进屋坐下以后,约翰似乎这才发觉以拉和唐的存在,
“请问这两位是……”
以拉还没来得及说话,依莎贝娜便抢先开口说道:
“这两个是我的贴身护卫。这回我是到三千里联盟开眼界来了,听说这里正要进行选举,便来这里凑个热闹,看看是怎么一个选举法,听着怪新鲜的。想起侯爵大人您也在这儿,我就厚着脸皮前来打扰了。”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应该是我不知几生才修来的福气才是。我还寻思着芳驾怎么会突然来到阿美尼肯,原来是这样,那您来我这儿可真是来巧了。”
“侯爵这话怎么说呢?”
“是这样的,不瞒您说,我现在阿美尼肯过得还算不错,这里的贵族好友也都愿意赏脸。正好今晚本府将要举行舞会,此次选举的风云人物阿纳托尔.法朗士候爵也将前来出席,所以我说您可真是来巧了。不过如今有了您的光临,今晚的舞会一定是阿美尼肯建城以来最成功的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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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慢慢的降临,侯爵府里也开始热闹了起来。换回一身贵族服饰的依莎贝娜,美丽得简直让人晕眩,以拉不得不慨叹,这个女人,天生就是属于这种生活的,只有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场合,她才能把自己最美丽的那一面彻底的绽放。
华灯美服,衣香鬓影,珠光宝气,谈笑风生。虽然以拉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舞会了,可他还是不怎么适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依莎贝娜如鱼入水如蝶穿花般在人群中往来。今晚不知依莎贝娜是有心还是无意,很少留在他的身边,只是不时还朝以拉所在的这个方向瞄上几眼,而以拉和唐两人只能是一直不停的喝着闷酒。
舞会刚正式开始不久,就听到仆役高声唱道:
“阿纳尔.法朗士候爵驾到!”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一个正走进来的高大健硕年约四旬的金发男子身上,同时以拉发现依莎贝娜的眼神明显的发亮了起来。身为主人的约翰主动的迎了上去。
“呵呵,尊敬的阿纳尔.法朗士候爵,您可是终于出现了,您的大驾到来真使寒舍蓬荜生辉啊!”
“侯爵大人,您这可就太客气了,我是因为临时有事才来晚了一点儿,还望您多多包涵啊。”
客套话一套接一套,在此也不细述了,总之当晚阿纳尔.法朗士候爵是整个舞会当之无愧的真正主角,他那指点江山的迷人风度,足以使场中的绝大多数人为之倾倒。身为外来贵族势力的代表,在这种几乎都同样属于外来贵族的聚会场合里,他没有放弃任何加强大家信心争取人们支持的机会。
“……总之一句话,我们的家族已经在这块土地上生活许多年,我们都不是外人,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要为自己争取在这个家里应得的权力!……”
诸如此类的话语,经常都能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是个滔滔不绝的雄辩家,说出来的话都是极具鼓动性。连依莎贝娜似乎也被他所吸引,足足和他跳了三曲,这在刚见面的陌生人来说,已经是极有好感的表示了。同样的,阿纳尔.法朗士候爵也对依莎贝娜的美丽和智慧深有好感,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在跳舞的时候和他讨论政治的呢。
曲终人散后,阿纳尔.法朗士候爵也随着众人离开了,只是,似乎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依莎贝娜那依依不舍的眼神,以拉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溜溜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以拉发觉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感情是逐渐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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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约翰家的客房的床上,依莎贝娜显得特别的疯狂。
**过后,依莎贝娜平静的对以拉说道:
“以拉,我觉得那个阿纳儿对我很有吸引力。”
以拉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嗯,我知道。”
依莎贝娜似乎毫无所觉,仍然继续说道:
“他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当然你也有你的魅力,但你们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也吸引我。”
“嗯。”
“他有着高贵的血统,优良的家世,迷人的风度,受过良好的教育,真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不过他有一点和你很相像。”
“哦?”
“你和他都是理想主义者,不同的是无论什么事你表现得都好象是个纯粹的旁观者,即使你确实是参与在里面。虽然你只是个平民,但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你总是高高在上的,站在所有人的上面,你就像是在看一本书,一幅画或是别的什么一样的看着你身边周围的一切人和事,并偶尔点评几句。
你从来就没有一种参与者的心态。我一直都很想靠近你,可是我做不到,该死的,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即使是像现在这样搂在床上,我也感觉你离我非常遥远。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你更骄傲的君王了。
而他,他比你要狂热得多,他会很执着很努力的去追求他想要的一切事物,虽然我今晚才头一次见到他,但感觉似乎已经和他认识了很多年,我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而且,他是个对权力很有野心的男人,我知道,为了做成他想要做的事情,他是个会不择手段的人。但我喜欢他那种野心,真的,我喜欢。
坦白的说,一开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对金钱、权力的那种淡漠,还有你的生活方式,让我很有新鲜感。但是,你也知道,我不是适合过这种生活的女人。我的生命里始终不能缺少鲜花、掌声,荣耀,还有别的女人的嫉妒。”
以拉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我知道我们之间谈不上‘爱’字,你也这么和我说过。可是,你真的知道你是喜欢他,还是你仅仅只不过喜欢他所代表的权力和其他光芒吗?”
“这不重要,不管我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野心或者他的权力,这都不重要。都说女人不能参政,可是并没有限定女人不能通过男人干预政治。可以这样说,我既喜欢他的人,也喜欢他代表的那些光芒,能够成为一名杰出的政治家的女人,应该也是很不错的事情。我已经压抑了这么多年,也许,也许这就是一个能完全释放我所有火花的男人。”
望着依莎贝娜那逐渐发亮的眼神,以拉叹了口气,
“好,我都明白了,睡吧。”
这时候,依莎贝娜突然翻过身来压在了以拉的身上,并狠狠的掐了以拉一下。
“你明白什么啊明白?!我自己都还没想好呢,你又想到哪里去了?虽然我说喜欢他,但我不也说喜欢你吗?难道你就没有哪怕只是一点点想要把我留在你身边的打算?你还是男人吗?!”
虽然被掐得很痛,但以拉心里却觉得甜丝丝的,自己在依莎贝娜心里也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你这叫什么话啊?我当然是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啊!只是我觉得选择权应该还是在你的手上,我尊重你的选择而已。你是这样优秀的一个女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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