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一行人来到兵仗局门前,一个番役走上前去,对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兵露出自己的腰牌,并说明了崇祯一行人的身份。
两个小兵一听,顿时惊呆了,立即跑了进去。
崇祯打量了一下兵仗局的外部,看起来比较老旧,有点儿年久失修的危房的感觉,如果把里面的人清光的话,放在大半夜估计就有点儿凶宅的感觉了。
不一会儿,两个太监打扮的中年男子(额,,,至少曾经是)领着几个小厮走了出来。那领头的两个太监一眼就看到了曹化淳,知道他是东厂掌印太监,而他身边那个富家子打扮的少年,应该就是当今崇祯皇帝了。
两个太监走到崇祯面前,跪下磕首道:“奴婢兵仗局掌印太监/提督军器库太监,梁承嗣/丁启同,拜见陛下!”
崇祯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人,一个胖的像是营养过剩,一个瘦的像是营养不良,心中笑道,这对“组合”还真挺般配的。
“起来吧!”崇祯强压住心中的笑意,一脸正经地说道。
“谢陛下!”说罢,两人便站了起来。
“朕今日来此,是想来看看兵仗局制作的兵器的,前面带路。”崇祯说道。
“遵旨!”瘦骨嶙峋的梁承嗣奉承地说道。
在梁承嗣和丁启同的带路下,崇祯走进兵仗局。
一进入兵仗局,一副忙碌的景象便映入崇祯的眼帘。工匠们都各自忙碌着,“叮叮当当”捶打的声音传来,而丝毫没有注意到崇祯一行人的到来,更不可能猜到堂堂的大明皇帝陛下居然就在他们旁边。
梁承嗣正准备让那些工匠停下手来拜见皇帝的时候,崇祯止住了他,而是走到一名老工匠的面前,问道:“大爷,您多少岁了?”
那老工匠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崇祯便是当今的皇帝,但从兵仗局掌印太监梁承嗣那奉承的样子中也能猜出这是个大官。此时见这个大官走到自己面前来问自己,赶忙停下手里活,站起身来,躬身作揖道:“这位大人,小老汉我今年六十有二了!”
看着面前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崇祯道:“老人家那么大年岁了啊?不知老人家叫什么名字?一个月能有多少工钱啊?”
“回大人的话,小老汉叫吴老四,一月工钱二钱,勉强能糊口。”老工匠说道。
“一个月才二钱工钱?这怎么养家糊口?梁承嗣!”崇祯叫道。
“陛下,奴婢在!”梁承嗣走过来道。
而那吴老汉听到梁承嗣叫面前这人为陛下,顿时惊呆。原来问自己问题的人居然是当今的皇帝,一登基便铲除阉党的“圣天子”陛下。
吴老汉连忙颤颤巍巍地给崇祯下跪,而其他工匠也已经听到这边的动静,才知道原来居然是皇帝亲自驾临兵仗局,纷纷跪了下来。
“梁承嗣,为何这工匠的工钱如此之少?”崇祯质问道。
“回陛下,这兵仗局工匠的工钱自太祖高皇帝起便是如此啊。”梁承嗣也听出了崇祯话中带有一丝怒意,连忙跪了下来道。
“是啊,陛下,这是当年太祖高皇帝时便定下来的。”一旁胖乎乎的丁启同也走过来跪下给梁承嗣圆场道。
“曹伴伴,确是如此吗?”崇祯又低声问自己身边的曹化淳道。
“确是如此,陛下。”曹化淳低声回道。
崇祯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梁承嗣了,是当年自己的老祖宗院长(元璋)定的太低了,于是带有一丝不好意思地表情说道:“如此,是朕误会你了,起来吧!”
“谢陛下!”梁承嗣站起来道。
“全都起来吧,都别跪着了。”崇祯说道。
一众跪在地上的工匠站起身来,崇祯又大声说道:“自即日起,兵仗局和军器局所有工匠每月工钱一两,另,兵仗局专做火器,刀枪剑戟等就交由军器局。只会做刀枪剑戟等兵器的工匠,就调到军器局,军器局中擅长会做火器的工匠也调到兵仗局。希望各位能为我大明做出质量优良的兵器,让我大明将士能斩杀一切敌人。”
一众工匠听说皇帝涨了自己的工钱,顿时欢欣鼓舞,纷纷齐呼万岁。
“丁启同,带朕前去军器库一观!”崇祯说道。
“遵旨!陛下这边请。”丁启同道。
在丁启同的带领下,崇祯一行人走向军器库。
而吴老汉此时如梦如幻,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先是皇帝亲切地问自己话,接着又涨了工钱。
吴老汉对旁边的一个青年工匠道:“狗子,你捏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那狗子便用手捏了一下吴老汉的脸,那吴老汉顿时“哇”地一喊:“你还真捏啊?”
那边,崇祯随丁启同和梁承嗣走到军器库前,命一个东厂番役从里面随便拿了几支鸟铳出来,拿在手里端详着。
崇祯接过一把鸟铳,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做工,太粗糙了吧?都不知道能不能用用了会不会炸膛。
“朕要试射,给朕找个地方。”崇祯说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梁承嗣和丁启同同时跪下拜道。这生产的火器的质量他们可是鸡吃萤火虫——心知肚明的,十支当中有五六支是有可能会炸膛的。而崇祯手里那支,明显就是次的不能再次的次品,用起来的话九成九是要炸膛的。而如果皇帝在他们的地盘受伤了,那他们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每年宫里拨给的钱财才那么点儿,而工匠的工钱也少的可怜,所以选料、做工都是差的要命。而他们也算是尽职了,起码没有大肆中饱私囊,虽然偶尔也会挪用一点公款,但也不多,而且也不是经常。
崇祯知道他们说不可是什么意思,而他说要试射其实也只是试探一下他们,他从这支疑似鸟铳的物体的粗糙程度,就可以看出这要是用起来,炸膛是必须的。他可没那个胆儿拿自己的小命去玩儿。
崇祯故意道:“为何不能试射?”
丁启同道:“陛下,此鸟铳做工粗糙,如若用起来,估计是会炸膛啊,若是伤着陛下龙体,那奴婢二人便是千刀万剐亦不足惜啊!”
“尔等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拿出如此鸟铳予陛下,幸得陛下还未使用,否则,尔等便是诛九族的死罪。”曹化淳怒道。
“算了,朕从这鸟铳的做工便知道这是不能用的。”崇祯说道,“从今日起,内府拨足银两给兵仗局和军器局,并给工匠颁布赏罚令,工匠每制作一支合格的火铳,奖励三钱银子。制作一门合格的火炮,奖励二十两银子。所有制作的火器,皆要刻上制作工匠的名字,如若发生炸膛等不能用的现象,便追究制造者。”崇祯说道,有时候就是要一手萝卜一手大棒。
梁承嗣和丁启同两人早已被曹化淳的一番话吓得冷汗淋漓,如今听说崇祯免了自己的罪,还多拨给银两给兵仗局和军器局。立刻拜道:“谢陛下隆恩。”
“另外,兵仗局每制作出一支合格的火铳,你们二人各奖励二钱银子,每制作出一门合格的火炮,你们二人各奖励十两白银。”崇祯说道。
梁承嗣和丁启同二人都已经呆了,不仅没有被问罪,还有奖励。曹化淳看着呆了的两人,道:“还不快谢谢陛下!”
“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两人再次“梆”“梆”“梆”地磕头道。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办好事,争取每支火铳,每门火炮都要及格。
“对了,另外,吩咐下去,以后弹药定量用牛皮纸包裹起来,方便将士装弹。”崇祯说道。
梁承嗣两人连忙应道:“遵命!”
“你们二人起来吧,给朕找几个熟练的工匠过来!”崇祯再次说道。
不一会儿,梁承嗣带着五个工匠走了过来,其中就有刚才那个吴老汉。
那几名工匠走到崇祯面前,跪下磕头道:“拜见陛下。”声音参差不齐,听着极其别扭。
“平身吧。”崇祯平和地说道,“你们都是熟练的工匠,朕找你们来,是想交个任务给你们!”
“陛下请说。”吴老汉率先说道。
“朕要你们一起,研造一种新的火铳。”
“新的火铳?”众人连同梁承嗣和丁启同二人都疑问道。
这时,曹化淳咳嗽了一声,众人才发现自己失礼了,连道:“陛下恕罪。”
“无妨”崇祯微笑道:“就是新的火铳,这种火铳新在哪儿呢?就新在它不用火绳。”
看着众人疑问的表情,崇祯问曹化淳道:“曹伴伴,有没有火石?”
“回陛下,奴婢身上有。”接着,曹化淳从怀里掏出一个火石,交给崇祯。
崇祯接过火石,道:“你们看,这火石敲击之下能点火,那么,能不能把这火石装到这鸟铳上呢?这样日后就不用火绳点火了,而且下雨天也不会受到多大影响,最重要的是,可以加快每一枪之间的速度。”
“此事便交给你们办,梁承嗣,丁启同,你们二人全力配合,如果研造出来,朕重重有赏。另外,你们也可以和其他工匠说一下,无论是谁,只要能造出来,朕尽皆有赏。”崇祯站起来道。
“草民/奴婢遵旨”众人拜道。
“起来吧!”崇祯说道,看着面前的几个工匠,崇祯心道,若是能把燧发枪研制出来,再加以改良,再配给给新军,那消灭建虏应该就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