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雷忠民把自己的部队分成两部分,一队攻一队守,攻的是八路军,守的是日本鬼子。战况异常激烈,雷忠民坐在树荫下坐山观虎斗。这时,雷志强挎着草笼流着鼻血狼狈不堪的跑到了他的面前。
雷志强比雷忠民小六岁,但对他最为忠诚。
雷忠民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盯着雷志强:“咋回事,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虽然狼狈不堪,但是雷志强并没有忘记了规矩,他稍息立正敬礼:“报告雷司令,我今天去割草,一看四下没人,我就去了党家村的地里偷了他们队里的一点苜蓿,谁知道他们村的党太平领着四个人站在高处发现了我,然后悄悄地围过来捉住了我,还把我摁在地里狠狠地打了一顿,你看,鼻血都打出来了,打完还说要是再去他们队里的地里割草就打断我的狗腿。”雷志强可怜巴巴的样子,衣服上下沾的不是土就是草汁。
“你没有反抗吗?”雷忠民紧接着问道。
“我打他们了,但他们人多打不过。”
“求饶了没有?”雷忠民紧盯着他问。
“打死我也不会求饶。我一直在骂他们。”
“好样的!”
上沟村和党家村是邻村,相距不过一里地,双方是连畔种地,过去为了地界的事发生过冲突,也打过也闹过但互不相让;两个村子都处在旱塬上,为了争水,双方曾经动员了大量的人力大打出手,险些出了人命,从此就结下了世仇。现在,双方的矛盾已经延续到了孩子们身上,两个村子的孩子互相见面也是怒目相向绝不退让。
雷忠民现在一听,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妈了个逼的,****的不想活了,打狗日的,必须好好收拾这个姓党的狗杂种,集合咱门的人。找他们替你报仇!”
“是!大王!”雷志强敬了一个军礼就去通知各路人马。
这是一只高效的队伍,很快,雷忠实手下的兵撂下饭碗操上家伙就冲出了家门,正在吃饭的家长惊愕的看着他们,拦也拦不住。
他们的携带的武器乱七八糟,有连环枪、弹弓、红缨枪、棍子甚至还有木制的模仿步枪和三八盒子。
“咋啦,发生啥事情了?”他们叽叽喳喳互相打探着。
“集合!”雷忠民的副手挥舞着木制的盒子炮大声叫喊道,大家赶紧停止说话找准了自己位置按照大小个排好了队。
“稍息、立正!”
大队长把队伍排列的整整齐齐,虽然一个个穿的杂七杂八破烂不堪,但是他们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军人看待。
雷忠民一看还有人带着红领巾,立即命令他们把红领巾摘掉。红小兵是好孩子,怎么能够带着红领巾打架呢。
等他们把红领巾装进了口袋,雷忠民正儿八经的开始了训话:“党家村的党太平把雷志强打了,****的下手很黑的。”雷忠民站在高处咬牙切齿。
这是副司令也走上前去开始训话:“弟兄们,今天党家村的党太平把雷志强的鼻血都打出来了,这是欺负我们上沟村村中无人,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必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报仇!报仇!”几十号人马高声大喊:“打倒党太平,解放全中国!”
雷忠民问:“党太平在党家村的南村还是北村?”
“报告司令,北村!”有知道的人站出来回答。
“向北村进攻,踏平北村!活捉党太平!”雷忠民挥舞着手中的连环枪声嘶力竭的发出了战斗******。
“冲啊!”雷忠民一马当先带领自己的游击队趟过青幽幽的麦地一路杀向党家村的北门。
到了党家村的北门,雷忠民指挥“部队”在党家村的麦地里摆好了一字长蛇阵严阵以待。
刚入春的麦地需要踩踏,所以不会有大人来干涉他们的“战事”。
“雷志强,上前叫阵!”雷忠民命令道。
“是!”雷志强跳下土崖站到了队伍的前面。
“党太平,**,有种你就出来,老子要跟你一对一!”雷志强扯破嗓门冲在前面开始重复叫阵,党家村的一个小伙在村口一看来了这么多人,一溜烟的跑回了村子向他们的大王党太平报告消息去了。
不一会细皮嫩肉的党太平带着一大帮喽啰冲出了北门。党太平人长得精瘦,小白脸,但是打起架来下手特别毒特别狠,绝对的小白狼。
虽然雷忠民的队伍人数众多,但是党太平他们毫不畏惧如同一群小野兽一般挥舞着棍棒直接就冲了过来。
“打!”雷忠民一声令下,居高临下的上沟村的队伍把早已准备好的手中的石块土块和弹弓里面的小石子一齐射了出去,冲在前面的党太平虽然闪得快,但早已挨了几下,他们抵挡不住密集的枪林弹雨,不得不吆喝着残兵败将退了回去。
“哈哈哈。”上沟村的队伍里爆发出了胜利的欢笑。
“雷忠民,老子认得你,****的你等着,有种你别跑。”党太平指着雷忠民骂道,同时派出了几个人进了村子,留下的人仍然在和上沟村对骂着,不一会,党家村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就从北门冲了出来。
“大事不好!”雷忠民有点害怕了,上沟村的人都是“学生军”,身板都挺单薄的,要和这几个成年人作对,只能被打得稀里哗啦。
“我们也要搬援兵!”雷忠民赶快挑选了几个跑得快的“通讯员”去叫他哥哥他们,他的哥哥在部队的特务连服过兵役,拳脚那是相当的厉害,周围的村子没有他的对手。
眼看着雷忠民的哥哥他们还要等一会才能赶来,雷忠民他们现在必须抵挡一阵了,好在他们人多,雷忠民把人分成几个组,以多打少,奋力争取时间。
“冲!”“杀!”,双方一起向前猛冲迅速向对方靠拢,没有几秒钟就搅合在了一起打得不可开交,上沟村人多不顶用,他们被党家村的几个成年人拳脚相加秋风扫落叶一般打得东倒西歪,好在他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咬咬牙又迅速爬起来勇猛的冲向对方。雷忠民也被打得脸上开花血流成河,胜负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这个****的是他们的头!”党太平指向了雷忠民,立即,一个成年人恶狠狠地抓住了雷忠民的衣领扇了他一个耳光。打人不打脸,何况雷忠民是上沟村的“司令”,这个耳光是侮辱性的。
士可杀不可辱,雷忠民的眼里喷射出了愤怒的火焰,可是对方经过劳动的大手铁钳一般死死箍住了雷忠民,雷忠民的挣扎只是徒劳。
“投降不投降?我们解放军优待俘虏。”党太平耀武扬威,不是的用脚踢踢雷忠民。
“投降你妈个比,你****的等着!明天老子不打死你个****的!”
“啪!”党太平一个嘴巴打得雷忠民满嘴是血。但雷忠民怒目相向宁死不屈:“有种你今天就打死老子,打不死老子老子明天一定要打死你!”。
“哈哈哈,嘴还挺硬,叫你****的骂人。”党太平爆发出了狼一样的大笑准备再次出手,可是没有等他笑声落下,他便被突然迂回过来的雷忠实一个扫堂腿打倒在地,紧接着,雷忠实一个箭步冲上去拧住了抓着雷忠民的那个成年人的胳膊,对方疼的呲牙咧嘴不得不松开了雷忠民,眼看着两个人已经分开,雷忠民一脚把对方踢下了一丈高的土崖。
雷忠实几个人如同猛虎下山,对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战局迅速被扭转过来,党太平眼看大势已去只好率众落荒而逃。
雷忠民凯旋而归,却被众乡邻堵了家门,孩子们觉得自己是英雄,可是看着浑身是伤亲生的孩子,他们的家长不答应了。
谁带他们去打架的,果然是雷忠民。没有雷忠民,就没有这个结果,最后所有的罪恶都追到了雷忠民身上,家长不找雷忠民的父母还会找谁。
雷恒茂家门口围了一大堆孩子的家长。
眼看着遍体鳞伤的孩子,雷恒茂愤怒了,他操起门后的一根棍子,重重的砸在了雷忠民的屁股上,雷忠民被打得一下子蹦了起来,眼看着像愤怒的狮子一样的父亲,雷忠民只能一溜烟跑出家门。雷忠民知道,今天要是再敢踏进家门一步,他不是缺胳膊就要少退甚至会丢了性命。
雷恒茂追出了家门:“****的有种就不要回来,**的要敢回来,老子非打死你个****的不可,。”说完,雷恒茂气哼哼的扔掉棍子给乡亲们赔着不是。
一看雷恒茂下了死手,众位乡亲都不好意思了,赶紧说孩子不懂事,不要把孩子打坏了之类的话,然后就悻悻的领着自己的孩子回家了。
在外流浪并不算什么,流浪了几天,雷忠民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特无聊,这下一步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