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采光极差，没有窗户，唯有昏暗的灯光照着路面，最难以让人接受的是，其内散发这极其难闻的刺鼻气味。
看着小男孩一脸自然的模样，余文捏着鼻子一脸好奇，这孩子不怕呛么？
“这里的味道很奇怪啊！”
“很呛鼻是吧？第一次来的客人都会这么说，不过我习惯了就没事。”
终于到了一间大房子里，房内乱七八糟的，各种瓶瓶罐罐的随意摆放着，余文险些被吓了一跳，他看到一颗头颅，不过并非人的，而是一只猴子头，还有数张沾着鲜血的肉皮。
若是胆小的人，怕是当场就要尖叫起来。
“年轻人，你不错，表现很镇定。欢迎来到绍兴魔幻变脸铺。”一位满脸皱纹如同毛巾褶皱一般的老妪，她的笑容或许真诚，但看在人眼里却如同配置毒药的老巫婆。
“我想买张面具，以假乱真的那种。”
“没问题，一切如你所愿！年轻人，你过来一点，让我测量下你的脸，这样才能进行订做。”
小男孩接着说道：“先生，请放松，别怕。”
“我怎么会怕呢？只是有点恐惧而已！”余文坐到了老妪旁边，闭着眼睛任由其“测量”了起来。
这个冷笑话并未得来老妪和小男孩的反馈，这让余文大感无趣。
老妪测量的方式很独特，没有尺子，没有丈量的工具，她只是依靠自己的双手在给余文揉着脸，至少看起来是揉着脸。
余文舒服得想大喊，脸上每一个细胞都被刺激了一般，疯狂跳跃着。这老妪的手背虽然满是暗斑和褶皱，但是手心那一面光滑无比，如同少女手心一般温软无骨。
余文的享受没多久便结束了，老妪淡淡说了句：“好了，明日来拿面具，订金十两银子。”
收费虽然很贵，但余文不在乎钱，轻轻放下十两银票，拱了拱手便离开而去。
回去的路上余文想了很多，他想起了一个故事，或许是发生在一战，没准是二战他已经记不住了，故事的主人公他如今也印象不深，但是那个故事所带来的意义他不可能忘记。
故事是从一个医生说起的，战争中战士难免受伤，有些地方比如面部会永久性烧伤从而缺失一块肉什么的，于是便需要皮肤移植、骨移植等等，这也是后来整形发展的雏形。
余文想到这些并不是想开一家整形医院，他是希望这项技术能够得到发展，可以造福人类，同时也能盈利。
那个躲在无窗屋子里的老妪不就是最好的移植皮肤的医生么？
余文取出本子，将这一设想记录了下来。至于什么时候去邀请这位老妪，要过一段时间，这时候他还是处于敏感期，不便做这些事，万一被识破了身份就危险了。
等到第二日余文取回了真皮面具，完全贴合在脸上，尝试一番照着镜子也看不出任何缝合的痕迹。余文一高兴，直接给出了二十两银子，比老妪给出的价格多了十两。
“天之神品啊！如此杰出的面具，我还是第一次见！好，太好了！”
面对余文的赞赏，老妪心中开心，但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依旧平静。
当余文走到居所事，着实将燕子吓了一跳，她跑过来就要撕余文的脸。
“别乱碰，这面具花了三十两银子呢，坏了你赔啊？”
燕子皱着眉头看着余文，她是根据衣服以及动作认出余文来的，那张脸完全大变样了，原本余文略显清秀的脸蛋，如今成了猴子色，灰黑灰黑的。
“猫哥你原本就是这个样子么？还是……被人打了？”燕子搓着双手，忍不住又要朝余文脸上撕去，这张脸让她感觉很是别扭。
余文推开燕子，自己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撕着面具，等到全部撕下之后，燕子才松了一口气，这下看起来就顺眼多了。
“这是猴皮面具，为去杭州准备的。我在杭州太有名气了，只能伪装过去，不然很可能会有大量的粉丝蜂拥而来，造成交通瘫痪啊等等事故就不好了。”余文一边说着，一边将猴皮面具再度盖上来。
这面具脱下来难，但是戴上去却很简单，只要紧紧贴住脸蛋，再轻轻拍打着就可以了。
余文整理了包裹便朝着杭州的方向而去，行事雷厉风行，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绍兴去到杭州，若是步行的话，需要两个三个时辰以上，但叫辆马车就要快得多了，只需要一个时辰便到，而且车费并不贵，只需三百文就可包下一马车前往杭州。
在马车里，余文提醒着燕子，多的要求没有，只是让她别说话。燕子撇了撇嘴，“没人的时候也别说话么？”
“没人的时候倒是无所谓，有人的时候一定给我安静，不然以后就别想跟我一起出远门了！”如此敏感的身份，余文着实怕燕子说话惹出了事端。
杭州城比绍兴城要大了许多，更要繁华数倍，从青楼的质量上来比较就可见一斑。杭州这边晚上画舫成群，歌舞升平，不像绍兴，那儿只有卖肉的姑娘，可找不到卖艺的女子。
燕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智成熟，看到不曾见过的东西也不至于如何失态，通常会轻轻赞美一声或是感叹一会。
“好美啊，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那银饰真好看，戴在头上还会闪光呢！”
女人啊，不管是不是长大了，都对衣服和饰品没有抵抗力，看着小小年纪的燕子眼睛直勾勾盯着衣服和银饰不肯眨眼，余文摇了摇头。
“买了！”余文将买来的东西塞到燕子手中，警告了一句，“回到了杂志社再看，现在给我忍住，别耽误我的时间！”
“恩。”燕子重重点头，抱着一个装了银饰的木匣子和一件碎花裙子。
他们循着杂志社的地址找去，还未到杂志社之前，先看到了一幢富丽堂皇的酒楼矗立在眼前，正是画梅香辣虾楼。
“走，哥哥带你去吃世上最美味的东西！”余文抬头挺胸，一脚迈入香辣虾楼内。
燕子则怯懦跟在身后，不敢用眼睛去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