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大娘做好了早餐,一大锅的稀饭以及各种烧饼,她知晓那个肤色灰黑的小伙子饭量惊人,所以早餐刻意多做了许多。
满满一大锅的紫薯粥,外加一大垒纯天然的烧饼,还有咸菜,余文美美吃了一顿,不断赞叹大娘手艺好得不得了!
“真好吃啊,大娘,改明儿你也去城里开个馆子吧,怕是人山人海要排队来买呢!”
有人夸赞,大娘很是开心,笑得嘴都有些合不拢,“小伙子,大娘老了,只能守在老屋里,没心思去外头开什么馆子了,劳神的很!”
“那可是城里人的一大损失了,吃不到如此美味的食物呀!”燕子和余文两兄妹一唱一和,大娘乐得咯咯笑,如同过年了一般。
饭吃好了,今日的积雪也融化了大部分,江南的雪不同于北方,小雪的话,基本上落下来就没了影子,一般大小的雪也只要一日就能消融殆尽,若是大雪的话,最多也只要三日就能全部化成水。
临走时,大娘依依不舍,挥着手,口里念着,“这群孩子可真好!”
“我说哥哥啊,你可真小气,大娘这么好,还给我们备用了这么多的干粮,你最后倒好,就给五两银子!”燕子似乎有些不满,她在大娘身上仿佛看到了奶奶的影子,让她倍感温馨,她恨不得直接丢下个一百两银票放在大娘桌上。
“你知道个屁啊,大娘也跟你一样世俗?眼里只有银子?我们给太多反而是害了她,五两已经算多了!”
“哼,就你有理由!你可知道大娘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起床了,一大早就出去买菜什么的张罗个没停,还不是给我们准备早餐以及路上的干粮!光买菜的钱至少也花了两三两银子了!再加上大娘的劳动费,你说你给五两是真的够了?”
余文懒得去争辩了,懒懒说了句:“等你长大了会明白的。大娘虽然累了一天,可我们给她带来了多少快乐,你知道么?独守老人的苦你这个年纪是体会不来的!”
燕子也懒得争辩,从余文身边走开,撇了撇嘴靠着林夫人身边走着,“大姨,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林夫人温和笑着,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燕子的鼻头,“你们都对。”
“我和他的意见明显不同,怎么都对了?”
“你们的行为上虽然有分歧,可你们的心的同样的啊,都希望大娘过得好,能开心!但是你要知道,大娘拿到一两百银子后真的比五两银子开心吗?其实未必,你哥哥说的对,我们多给了反而可能会害了大娘。懂了吗?”
燕子其实明白林夫人的意思,她这几年的生活让她明白许多道理,其中有一条便是:财不露白。
“你们担心什么,我比谁都清楚,不就是怕大娘的银票被人抢了么?大娘又不是小孩子,她花银子肯定也会谨慎的,再说了这里是村庄,不会有城里那群匪徒强盗什么的。”
“并不一定是说这银票会被人给抢了,而是你若是有钱了,日子的过发或许就不一样,大娘只有五两银子,她的生活照旧,可若是有一百两银子,她也可能会挥霍啊!挥霍知道吧?花十两银子买一壶酒,这样花习惯了就吓人了!”
林夫人的话倒是很明了,有些话说出来并没有多大的力量,如同一些文字,说出来很是苍白,唯有真正体会过,亲眼见识过,才深刻。
燕子半信半疑点了点头,她也不确定这话是不是对的,她对于挥霍的概念并不深刻,身边的人都穷得跟头狗似得,自己都吃不饱自然也就不会挥霍!
林小蛋比燕子大不了多少,她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过听完后她也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明悟。
在大娘视线里,余文一行人慢慢变小,从眼前可触摸到,加上赤兔渐渐到到成为六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眼前,这时她在进入屋内。
桌上一块五两的银锭子就留在桌上,大娘脸上露出温暖笑容,“这群孩子,真是的,这年头赚钱可不容易啊!希望他们一路平安。”
余文这边正在缓慢行进着,速度骤然降了下来,余文没有怨言反而有些享受起来了。正好沿途好好感受这自然的风光,这是在后世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所无法想象的。
当然,让余文感到享受的可不止沿途风光,还有和谐的笑声,以及林小蛋无微不至的关怀也让他沉浸其中。
燕子很聪慧,更人小鬼大,她扮演的角色多变,时而跟余文亲昵,大多数时候则跟余文故意作对,比如余文给林小蛋吃的,她无论如何也得来一份,似乎在争抢着哥哥宠爱一般。
林小蛋有意无意的会靠近余文,有时候帮他拍拍身上的尘土,有时候帮他整理一下皱起的衣衫,有时候呢还会唱歌给余文听。
既然大家都喜欢唱歌,余文清了清嗓子,“那我来教大家唱一首吧,绝对好听的,让人痴迷的歌!”
结果燕子挥了挥手打断余文,“哥呀,就教那首《长亭外》,太好听了!”那首歌她此刻仍然念念不忘,早就想分享给其他人听听了,这次终于逮到机会。
“我要纠正你,这歌不叫长亭外,叫《送别》,是送别好友的歌,知道了么?”余文揉了揉燕子的面部,严肃纠正道,“这时候唱似乎不好吧?”
“那首歌,一开始不就是长亭外吗?我又没说错!我就爱听这歌,今天你是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燕子叉腰停住,板着脸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小大人的模样。
林氏母女则纷纷站在了燕子这一边,催促着余文快教,就连季杰也呵呵笑了一声,“主人,送别的歌你教会了我们,以后送别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唱了!”
季杰一般都沉默着,很少说话,这跟他以前的作风判若两人,这一次事故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使得其性情大变。
“好吧,好吧,我教你们就是了。咳咳……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