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交头接耳吩咐了一番余羽。
只见余羽眉头紧皱,深深看了一眼余文,不过依旧点了点头,离去了。
至于余文说了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大家都以为余文这是让余羽快逃,毕竟人都是余羽杀的,与余文没有关系。
官府的人一听是蔡家少爷出事了,速度飞快,一个个都是骑着马飞驰而来,路上撞翻了不少小摊子。
“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反了天么?”领头一位亭长看着地上四具尸体,怒目圆瞪,自然不能瞪向蔡灵宇,杀气直指余文。
“抓起来!”
“凭什么抓人?”余文往后一退,“我可没犯事,抓人总要给个理由!”
“哼!理由?老子抓人从来不需要理由!”亭长大手一挥,四位捕头就要上来逮人。
“没有理由就随便抓人?你们莫不是土匪!”余文狠狠一跺地,青石的地面被这重重一踏,竟然龟裂开来。
四位捕头见状,放缓了脚步,往后退了两步,一脸谨慎不敢向前。
开玩笑!这一脚都能将青石跺开,若是踢在人身上,不给直接穿肚破肠?捕头也是人,他们不是亡命之徒,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就凭你这句话,我就能抓你起来!再关押个十年!”亭长虽然也见着余文刚才那一脚的威力,但是他此刻代表着官府,难道有人脑子不开窍敢与朝廷作对?
余文不怒反笑,冷眼道:“废话少说,有种就来抓我吧!”
“公子,你快逃吧!青城可不止府衙捕快,这里还驻扎了康王府的军队!”陆师爷提醒了一声,如今局面已经不是旁人能解开了,虽然不甘心但他也认命了,大不了一死了之,不能将好心人也给拖下了水,于是他劝导余文让其离开。
“康王府的军队难道还会听从于这小小亭长?陆师爷不必多说,今日他们要杀我,我倒要看看他们的本事!”余文心中有信心。这些天去往了一趟江西,无论是龙虎山还是老九都让让他自身的武术有了巨大的进步,若是想走一般人还阻挡不了他。
如今自然不能走,陆天蓝还在别人手里呢。
“小子,你是摆明了要跟朝廷作对!”亭长威吓了一声,可他哪里知晓余文本就藐视朝廷。
“你们也配代表朝廷?充其量算是小虾米,打着朝廷的幌子欺辱百姓,怕是你们被灭,上头也要拍手称快。”
耍嘴皮子的功夫,余文不输对方。蔡灵宇有些不耐烦了,他只想将余文与府衙的矛盾也给挑起来。有了官府的支撑,多了一股力量,要制服对方则要轻松许多。
“朱亭长,这种目无朝廷的宵小之人,还跟他啰嗦什么?一刀斩了!”
你丫的说的轻巧!没看对方那一脚将青石跺开么?我们倒是想一刀将其斩了。朱亭长有些进退两难。
上吧?怕余文直接动手杀人。
不上吧?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四人可是你杀的?杀人偿命,你这凶手,还有什么话说?”朱亭长终于找到切入点。
“这四人不是我所杀,乃是另外一人所杀,不过呢……那人早已经逃走了。”余文不轻不重补充了一句,“这四人持强欺弱,合四人之力想杀一个少年,结果因为学艺不精被人反制,死有余辜!”
“明明是你们想刺杀我,这四人是我下手,他们冒死替我挡刀!你却说是他们持强凌弱?你是何居心?是不是全天下被你所杀之人都是欺辱你再被反制了?”蔡灵宇几乎是吼叫着。
这扭曲事实的能力,余文也甘拜下风!
“公道自在人心,具体事实是什么,大家都清楚!如今事主已经走了,那你们去追捕他好了。”余文淡淡回应,他很清楚,若是跟这群人讲什么道理,显然行不通。这群捕快走狗很显然是偏向蔡家的。
“是他们想杀那少年,结果被人反杀了!是正当防卫,无罪!”陆师爷也帮着余羽说起话来。
“当时就是那样,那少年都差点被杀死,若他不杀对手,对手必然会将他砍死!”陆府中人当然都向着余文这边。
“这人跟那少年是一伙的!是他们两人一起袭击我!”
有些乱了,朱亭长大喊一声,“你何许人也?袭击蔡灵宇无果,伙同朋友杀死四位护院,该当何罪?”
“鄙人娄天甲!我再重申一遍,那少年跟我没半点关系,请不要强加罪名放在我头上!别以为寻常百姓就容易欺负!要来抓我尽管来,少啰嗦!”
“上!抓住他!”朱亭长一挥手。
余文摆开了阵势,浑身散发戾气,无形的威慑之下,这四位小捕头驻步,只是看着余文却不敢向前。
“亭长,我腿疼!”其中一人停了下来,捂着小腿一脸痛苦。
能不能再逼真一点?余文忍不住在心里给这位兄弟点了个赞!
有一人放弃,接下来的三人纷纷效仿。
“我肚子疼……”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妻子今天临盆……”这得多粗心啊,感情妻子临盆都能忘记了!
“亭长,我打不过他,上去只是送死!”这人看起来老实一些,一时编不出理由来,便说了真话。
“都不许退,给我拿下他!拿下了,你们想干嘛再干嘛去!”朱亭长大喝了起来。
不过……他的威严可不及前亭长白文彪,只会在后场挥手说“都给我上”的头目,自然不如带头冲起来喊着“都跟我上”来得有冲劲。
“都给我上”和“都跟我上”这两段话仅差一字,但是其中的意思却千差万别!捕头们自然更容易跟喊着“都跟我上”的头目一起杀敌。
“给我冲啊!”朱亭长一脸恨铁不成钢,几乎要挥动马鞭朝着四位捕头抽来了。
四位捕头也不敢明面反了朱亭长,避其锋芒纷纷躲在了一侧,性命攸关啊,不能草率!况且对方似乎真的没罪啊!
“朱亭长,有些事是不是忘记了?这蔡灵宇私闯民宅强抢民女,人都在他手上,也不管管么?”这话说起来看似没用,但是能给予对方心里上的压力,捕头嘛,再如何屁股歪也不能明着帮助富贵之人,至少明面上不对的事总要有所表示,不然他们也只会成为过街老鼠。
“陆家欠我一百两银子,他们还不上!难道我就任由他们么?用他女儿来抵这一百两银子,不过分吧!”
“哦?我刚才不是已经帮陆家还你一百两银子了,蔡少莫不是脑子不好使,才发生的事就忘记了?”
“哈哈,天大的笑话!你替陆家还一百两银票了?我怎么不记得?”蔡灵宇哈哈大笑了起来,如同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望着身边同伴问道,“他说还我一百两银票了,你们看到吗?”
“没看到,这厮是梦里将银票还了吧?”跟蔡灵宇一伙之人纷纷摇头大笑。
“我看到了!”陆师爷大喊。
“你看到了?说话要讲究证据,陆大爷,别血口喷人!”蔡灵宇停下了笑容,眼睛里目露寒光。
“我的银票上有特殊的印记,发行的银号乃是日升昌钱庄!不如蔡少将银票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是不是有一张日升昌的百两面值银票?”
“你是谁啊?想搜身就搜身?若是没有的话,你怎么办?是不是愿意用人头来谢罪?”
余文轻轻叹息了一声,再次取出一张百两面值的银票,“刚才可能是我记错了!没关系,这次我们当着大伙的面,看清楚了,这是一百两面值的银票,我娄天甲今日就为陆师爷还了这笔债款!”
蔡灵宇一阵后悔,为什么不说一千两一万两呢?
“你杀我四位兄弟,岂是这百两银子能抵消的?我不要银两,要你的命来偿!”
转移话题的功夫,蔡灵宇也不弱。
“我再说一遍,人不是我杀的!一码归一码,我们现在谈论的是陆家的债务!”余文咆哮了一声。
“我也是一码归一码,如今先将这杀人事情弄清楚,再来处理陆家的债务!”蔡灵宇气势上不落下风,挺胸也吼了一句。
“那你将她先放了!”余文指着陆天蓝缓声说道。
“放了?那谁来还我一百两银子?一百两啊!你当是过家家呢?”
“那我现在就还你!一百两,大家来作证!”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点,余文表面上愤怒,内心其实是欣喜的,如今时间拖得越久,他便越有利,他交代余羽出去,可不是单纯让这小子逃跑的,是有事情吩咐。
“还跟他墨迹什么?朱亭长,我这边派十人,你们五人一起上,我就不信逮不住他?”蔡灵宇也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只希望早些将余文擒住。
擒住后,他将准备许多许多方式来折磨。
“别落在我手上,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余文将手高高举起来,冷眼看待场上所有人,一股萧杀气势弥漫开来,如同杀人不见血的冷血杀手一般,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一些胆子小的人神情徘徊不定,这样一位杀神,自己真要上么?
“慢!我今日先将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若是执意要杀我,可以!尽管放马过来,但若是被我侥幸逃脱了,我保证你们不会有好日子过!当然,若是你们现在离开,我娄天甲保证……可以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