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便等了,你不等我,还要我等你不成?”唐施本不想跟她们纠缠,可听这口气不爽,她好歹是八抬大轿娶进门的裕王妃,一大早的,被个妾室埋怨上了,唐施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蹬鼻子上脸给点好脸色便把自己当令箭使的姑娘瞧多了,她倒要看看,裕王府里的小妖精,道行是不是也高明些。
那女子见唐施顺势就坐下了,脸色不好看几分,眼中也带上几分轻蔑,假惺惺的弯了弯膝盖算是行礼,毫无诚意,开口说话更没听出半分愧疚,只剩炫耀:“昨夜王爷突然到了姐姐房里来,可把姐姐我吓得不清,按理说,昨儿是王妃和王爷的新婚洞房,王爷该陪着王妃才是,可。。。王妃也是晓得的,姐姐不过是王爷的妾室,只盼着王爷高兴,能多疼爱自己些,哪里敢说话招惹了王爷,没能劝住王爷,是姐姐不好,王妃若是生气,要打要骂,姐姐都认了。”
“什么姐姐?你是谁姐姐?”唐施拍了拍裙摆,盯着她看了一眼,“我是家中长女,往头数,可没什么姐姐,说起王爷,我倒是想起来,昨晚上王爷正巧同我说过规矩体面的事情,按着裕王府的规矩,你们是妾室,算不得侧房,敬茶也是不必的,可见着了我,也绝不该一口一个姐姐的自称自己,若我没记错,该当行大礼,在主母跟前,称自己一声奴婢才对吧?”
唐施在尧州郡是出了名的伶牙俐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入木三分,今儿头一次见面,不把气势端出来,往后踩到她脸上作威作福,便是时间问题了。
那美人儿脸都气歪了,没想到唐施新婚夜被冷落了还能这般能说会道,倒是小看了年轻的裕王妃,原以为是个窝囊废,没想到是块儿铁板。
其他人都面露难色,看唐施风轻云淡,眼神又略带寒意的样子,都有些怕了,准备行礼,那美人儿却回头瞪了她们一眼,再看唐施的时候,已经收好了自己伪善的面容:“圆房都没圆,算不得正经主母,倒是早早摆起正经主母的架子来,我可是王爷最疼爱的人!王妃见不着王爷,我可是见得着的,王妃往后的日子好不好过,王妃可掂量着。”
唐施又乐了,这小妾长得不错,却没什么文化,仗着魏子策喜欢,想来是在府里嚣张跋扈,横行霸道惯了,这些年魏子策又没娶妻,自然而然就把自己当成了‘主母’位置,瞧见唐施,敌意和醋劲儿施展的淋漓尽致。
只可惜,脑子是好东西,眼前这位美人儿却没有。
“你说我不是正经主母?”唐施挑眉,此时外头早就围了不少人看热闹,看她这个裕王妃和宠妾谁能争个高低,唐施突然拔高了语调,眼神扫过外头人的脸,轻笑道,“我乃太后皇上钦点的裕王妃,你这样说,是要打太后娘娘的脸,还是要打皇上的脸?”
那美人儿脸色一变,还要再说,被唐施抢了话:“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你家王爷可没白白疼你一场,要劳烦你替自己王爷好好掂量一下,这话若是传到宫里面去,你家王爷可还留不留得你?”
说罢,看那美人儿脸色煞白,站着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唐施的兴致也差不多散了,她本就没对魏子策抱什么期望,他这种人,最喜欢的就是蠢女人,连吵嘴都吵不过瘾。
唐施站起身来,在那女人跟前站定,虽然矮了一截,可气场上却碾压这几个漂亮女人:“现在都懂规矩了么?”
美人儿撑着自己最后的一丝脸面,恶狠狠地嘴硬道:“等王爷回来,且等着瞧!”
说罢,扯上裙摆转身就走。
唐施唏嘘,当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张口闭口就晓得提魏子策那混帐东西,提的唐施想起昨晚上的事情来就牙痒痒。
她的世界就这四方府邸,她的仰仗就那纨绔王爷。
可唐施不一样,都晓得太后娘娘当年是明后贤后,钦定了她,自然不会叫她白白受这种委屈,她有太后撑腰,皇上孝道,自然也算是有皇上撑腰,魏子策再厉害,敢和皇上和太后对着干?一旦招惹了魏子策厌烦,她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后院儿里,就算是做样子,也得讨好主母才是,笨。
不过唐施才没功夫搭理她的日子到头不到头,既然外头已经围了那么多人了,干脆就都见见,她招手,开口道:“都进来吧。”
方才唐施的表现他们可都瞧见了,是以进来的下人们都规规矩矩的,跪了满满一院子。
唐施看一眼前头的几人:“都是管事么?”
一个脸圆的女人应了声,笑道:“奴婢是府上的大管事,人称大嬷嬷,昨晚上就是奴婢伺候的裕王妃,边上的几位分别是厨房,账务还有杂物的分管事,王妃有什么,只管找咱们几个就是了。”
唐施就说瞧她眼熟,也点头笑笑:“那嬷嬷带我四处转转吧,府上如何,我总不能什么都不晓得不是?”
大嬷嬷赶忙应下,挥手让别的人都下去干活,她也算是伺候大半辈子的人,谁家后院儿里的事情都多少听过些,自家的裕王妃,可绝对是个不好招惹的角色。
新婚夜被撇下,第二日还能有闲情逸致逛王府,不仅不委屈反倒还能把几个妾室都收拾住的女人,大嬷嬷没见过。
她倒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眼前这位年轻的主母,兴许真的能帮她家王爷步入正途,从此以后改邪归正,仕途顺遂呢?
大嬷嬷说话清晰有条理,带着唐施一处一处瞧,绕到魏子策的书房前时,唐施嫌弃的看了一眼,拔腿就要走。
“王妃,这儿是王爷的书房,您不进去看看?”大嬷嬷喊住唐施,旁的地方王妃都很感兴趣,这几处王爷的地盘,她基本都是瞄一眼就走。
唐施定住脚步,啧了一声:“嬷嬷快别逗我了,就他?还能看书?别积了灰,好书就该阿弥陀佛了。”
说完,唐施就见嬷嬷的脸色变了,下一秒,脑袋上的太阳被阴影遮住,唐施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还没回头,就听见魏子策不爽的声音响起来:“哦?王妃对本王像是格外了解的样子啊,本王的书房在王妃的眼里,便是个多余的地方啊?”
唐施深吸一口气,心想她可真是倒霉,府里面那么大,她躲过了魏子策的房间,却在书房门外遇见,可见老天爷要捉弄你,是不分时间地点合理不合理的,唐施回过头,挤出一抹笑容来,浮夸的故作吃惊模样,倒退一步,给魏子策行了礼:“不知王爷到来,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王爷这间书房,我瞧着很好,这装潢,这颜色,这布局,都和王爷的气质太搭配了,王爷要去用功?那我就不打扰王爷了,王爷请,您往里边请~”
唐施一边说一边往旁边挪,话音落下,拔腿就跑。
静雨稍微顿了一下,看一眼魏子策的黑脸,也赶忙福身,追着唐施便去了。
魏子策握紧了拳头,望着唐施跑远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她倒是精神好得很啊,看来昨晚上是睡得挺不错的,今儿还能有心思逛王府,看来是半点儿没把他放在心上,不知道为什么,魏子策又觉得这是好事,免得成日里花样百出哭哭啼啼惹人心烦,也心里边又藏着些不爽,唐施的无动于衷和毫不在意,还是让魏子策小小的不爽了。
大嬷嬷没跟唐施走,倒是跟魏子策把今早上的事情说了,魏子策听完以后竟然被逗笑:“她倒是会现学现用,我让她懂规矩懂体面,转眼她便学到手了!”
说罢,冷哼一声:“别管她们,爱怎么闹腾怎么闹腾,我瞧她有多大本事。”
大嬷嬷楞了一下,随后跟上魏子策的步伐,奇了怪了,自家王爷居然没帮着南厢的说话,看这神情,应该是觉得王妃有意思吧?
大嬷嬷虽然拿不准,却也没再多说,主子的话应承着就是了,这王府里妾室当道,早就是后院儿的笑话,如今只盼着自家主母能整肃家风,挽回一些裕王府的名声。
就算魏子策自己不在乎,大嬷嬷也不得不替他在乎着。
唐施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院儿里,坐下来喝了两口水后,才缓过气来。
静雨也跟着喘气:“小姐怕什么呀?”
唐施摆手:“话不投机半句多,跟他纠缠什么,我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忍忍,进宫回来再跟他算新婚夜的账,且让他再得意几天!”
静雨颔首,随后又着急道:“小姐,那可是你的夫君,你可别下手太重了,往后还得过日子的呢。”
唐施刚喝的一口水喷出去,险些呛着:“你瞧他那样,可像是要过日子的人?静雨你记着,对待这样身份尊贵到没人敢惹的纨绔登徒子,只有一个法子,要么就是我把他给收拾服了,要么就是他把我给收拾服了,要么他改邪归正,要么我忍气吞声,否则绝对没有好日子过,你不是都瞧见了么,那美人儿待会儿铁定梨花带雨的控诉我一番,容我养养神,他一准儿还得来!”
静雨眨了眨眼睛,感慨道:“小姐对王爷真是了解。”
唐施抽了抽嘴角,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不过还真让唐施说中了,魏子策果然去了南厢,那美人儿也的确哭着控诉了她,只不过魏子策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带着那美人儿一块儿来的,此时,正翘着腿一副看戏的模样。
那美人儿有了撑腰的,整个人的气焰一蹦八尺高,唐施皮笑肉不笑的坐在对面,看一眼魏子策:“王爷这是做什么?”
“星儿说你张扬跋扈目中无人,她好心来与你说话,却被你好一通骂回去了,我过来听听,王妃怎么说。”魏子策嘴角笑容不减,他从前倒是不这样,只是眼前这个凶狠的兔子,倒是有点意思。
唐施抿了抿嘴,沉默了会儿,突然站起身来,走到那星儿的面前,抬手就赏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魏子策眼睛一亮,笑容更深了些。
有意思,这混账王妃,是真有意思,母后眼光独到,居然给他选了这么个有意思的人来给生活添些乐趣,如今看来,他倒是该感谢母后才是了。
星儿被打蒙了,捂着脸要上来抓唐施,被唐施轻轻一推又推到地上,她只能抱住魏子策的腿,嚎啕大哭的两声,就被魏子策一个眼神盯得咽了回去。
“王妃这是在打本王的脸面呐。”魏子策见星儿不哭了,这才撑着脸,看向唐施,“本王的人,你说打就打了?”
听魏子策这口气,是要给自己做主,若能就此打压了唐施的气焰,往后后院儿还是她星儿说了算,那这一巴掌就没白挨,星儿忍下这口气,抬眼狠狠的盯着唐施。
唐施甩了甩手腕,这一巴掌她可没省力,掌心有些麻,她这人素来是心狠手辣,最讨厌用尽心机的女人,两人居然还联手来招惹,唐施打不得魏子策,打打这个狐假虎威的贱婢还是使得的。
“王爷此言差矣,我正是为了王爷,为了咱们王府,才不得不打这一巴掌的。”唐施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无辜又正义的样子。
魏子策憋住笑,心里面生气,这家伙瞧他这样护着个妾室,竟然也不晓得吃醋,可看着唐施这欠揍的表情,又忍不住的想晓得她到底能说出些什么话来,魏子策听她一本正经的胡扯,难得的顺着她的话道:“哦?如何个为了本王,你说来听听。”
唐施看一眼星儿,笑道:“王爷昨个儿教我,要懂规矩,莫失了裕王府的体面,给王爷丢人,我自然是秉承王爷的意思,替王爷好生管教这后院儿的女人们才是,免得传出去,说王爷的宠妾恃宠而骄都踩到主母头上来了,可不好听得很,王爷也瞧见了,她在王爷跟前儿都不对我行礼问安,更何况是王爷看不见的地方?”
唐施顿了一下,转身走回自己座位坐下,喝了口茶后,才目光凛冽的戳向星儿:“今儿上午,这位星儿姑娘公然质疑我的主母身份,实在叫我惶恐,唐施虽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却也是太后娘娘定下来的王妃,星儿姑娘这番话,我可委屈得很,若是到了太后的耳里,不晓得作何感想。”
星儿抖了抖。
唐施笑,这会儿晓得怕了?真是蠢货。
魏子策的笑容维持着,半响后,竟然颔首道:“王妃说得不错。”
话音落下,星儿刚震惊的看了魏子策一眼,就听见魏子策接着道:“那本王就罚星儿掌嘴三十,闭门三月。”
星儿愣在原地,求饶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拖走了。
唐施心咯噔了一下,随后喝了口茶。
真是心狠手辣,自己枕边人也能罚的这样狠,三十巴掌下去,怕的确也要三个月才能养好了。
魏子策见唐施顾着喝茶不看他,也不晓得在想什么,干脆就起身坐到唐施对面,吓得唐施差点把水喷到他脸上。
把嘴里的咽下去,唐施扯了扯嘴角:“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魏子策抱着手臂,在他的眼睛里唐施反正是只看到了奸诈的诡计:“后日进宫,本王也会去,母后若是留你单独说话,看晓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唐施微不可见的翻了个白眼:“晓得。”
才怪!
魏子策可不信她,听她这敷衍的口气,便晓得这人是嘴上顺从骨子忤逆的典型代表。
他没再刻意强调什么,只是颔首说知道就好,随后潇洒起身,转过背走掉了。
唐施把茶杯放在桌上,这几天。。。还是别出院子了。
入宫的时间眨眼便到,这两日倒是没再看见魏子策,唐施吃得好睡得也好,进宫这天一早起来,看着脸上的气色都是红润的。
魏子策骑马,她坐轿子,专门赶着比魏子策先到,免得他又有旁的说辞。
果然,看见唐施在马车边等自己,魏子策目不斜视的上了马,倒是没跟她说话。
因为时间还早,进宫的路尚且还不算热闹,唐施还是撩着帘子看,入京三日,这还是头一次见京城的街道,倒是比尧州郡的宽敞多了。
入宫后,先是见过魏子善,谢过皇恩,随后又到太后宫里说话,魏子策养母洛文茵也在,瞧见唐施,很是喜欢,魏子策在一旁沉默不语,唐施发现他在太后跟前倒是老实些,不由得在心里边发笑,总还是有能治住他的人!
和洛文茵说了会儿话,虞澜清便开口留唐施单独叙话,走之前,魏子策盯了唐施一眼,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意思,但唐施显然也没有往心里去。
殿里没人了,唐施才赶紧跪到虞澜清跟前,抬脸看她:“太后娘娘。”
虞澜清笑得和蔼,伸手把唐施拉起来:“哀家晓得你一肚子的疑问,也晓得你这几日定是受了委屈,无妨,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哀家就是了。”
从前只听过虞澜清的名声,如今见着了,唐施感慨于一代贤后的风姿,即便是到了如今的岁数,看上去依旧是风华绝代的美人,眼眸里的恬静和平和,都是岁月积淀下来的。
“太后娘娘。。。为什么钦定了我来做这个裕王妃呢?唐家。。。不过是个郡守罢了。”唐施说话直,这个疑问她困顿许久了。
“因为你合适。”虞澜清轻声开口,拢了拢衣袖,“子策这个孩子,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他娇纵任性,性子也坏了些,说起来,也都是哀家这个嫡母的过错,没有更好的关爱教导子策,如今把你也牵扯进来,对你也是不公平的,可哀家晓得你的名声,你性子爽朗豁达,爱打抱不平,又有自保之力,思来想去,才定下了你。”
唐施有些糊涂了:“太后娘娘的意思,唐施不太明白。”
“京城里的姑娘们,都是娇花,子策看得多了,看得久了,若是有喜欢的,想来早就有了,以前子策倒是喜欢温柔的姑娘,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也渐渐没了兴致。”虞澜清说的温柔姑娘,自然是虞沫泠,魏子策情窦初开,想必也是对温柔女生没什么抵抗能力的,可是这些年,虞澜清瞧得出,那么多的名门淑女,好几个不见得就比不上虞沫泠,可魏子策不喜欢。
他越发长大,好像对温柔这个东西,渐渐失去兴趣了。
所以虞澜清只能大胆猜测,魏子策会喜欢的,应该是个时时能给他带来惊喜和新意的女生。
放眼望去,千挑万选,才最终定下了身家清白,为人又刚正清廉的唐郡守的女儿。
这样人家教出来的女儿,想来是不会差的,虞澜清还差人去了解过唐施,知道她性格品性后,才确信唐施不会被魏子策压得死死的,所以定下了这门亲事。
“子策自己是没有成婚的意愿的,可是后院儿里的妾室,却只增不减,朝堂老臣非议,不仅是皇上难做,他的仕途也同样难做,哀家秉承先帝遗愿,盼着他们兄弟能互相帮衬,所以一定要有一个人,替哀家,替皇帝,好好管一管这臭小子。”虞澜清接着把话说完,她看着唐施笑,对这位唐家大小姐,虞澜清是非常满意的,今日见到真人,更是放心,两人互为对手,才会有惺惺相惜的一日,日久生情,终有磨合的一天,“裕王府的后院儿乌烟瘴气,早该有人去收拾清楚,风花之地使人堕落,也早该有人去断了此念。”
唐施这下听明白了,太后这是要给她撑腰呢。
唐施笑意加深,站起身来:“原不懂娘娘用意,如今晓得了,太后娘娘放心就是,我定把王爷身上的顽劣根性拔个干净,叫他以后瞧见那风花之地,都得恶心上三分。”
虞澜清憋着笑,伸手拉过唐施:“只是委屈了你,要这般身不由己。”
唐施咧嘴:“能得见太后娘娘,一点儿也不委屈。”
说罢,又转了转眼珠,开口问虞澜清要一个‘保命符’:“只是太后娘娘也晓得,王爷那脾气可不好。。。我孤身一人在王府里,只怕惹怒了王爷,要遭殃了。”
她这副机灵模样,把月颖都给逗笑了。
虞澜清也轻拍她的手背,叫她安心:“你只管放手去做,棍棒底下教夫,必得一除到底,哀家自会差人跟你回去,谅那臭小子也翻不过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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