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空城就是我,曾经调皮的我,曾经帅气的我,也是现在丑陋到极点的我。
那个包子救了我一命,那不仅是为我提供生命存活下去的能量,也告诉了我我还可以活下去,那给了我一种精神上的鼓励,我告诉自己不能死,因为天不绝我。
我装成了一个哑巴,偷偷地把自己的衣服在一家小户人家那里洗了个遍,那是装满了雨水的大缸。我也偷了一个医药世家的纱布绷带,紧紧包扎好自己难看的左脸,装作是受伤了的样子,这样伪装之后我就去了一家饭馆应聘。
原本饭馆已经招满人了,但是那的老板看我可怜就收下了我,但他比出了一根手指,他的意思是说只能收留我一个月。
我终于暂时在这异地解决了温饱的问题,只是我在哪?熟悉的人一个都没有也完全不通这里的语言。
招待顾客的时候经常会有人看到我的脸就感叹可惜,因为从我的右边脸可以看出我长得还是可以的。我害怕他们会再次和以前那样对待我,于是我说只是伤到了,以后会好起来的,绝对不会毁容。这都是通过我的一个同事帮我翻译传达的,只是那纯粹靠我身体动作去表达我想表达的意思就花费了我差不多半天,因此我整个上午都没怎么工作。也是因此老板非常生气,直接指着外面,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滚,如果不是一个同事求情,我也无法继续待在那里。
我不会这里的语言,于是只有努力工作,因为这样才不会被扣工资,一个月过后我才有足够的钱可以离开这里,找回乌青镇那里,皇族学院那里我已经不想回去了。
只是幸运的是,一个月过后老板很高兴,也没有赶我走,我想是因为我的工作量足足可以低过两个人的关系。
我在这里留了下来,每天在重复的工作中往返。我的头发也越来越长,我偶尔会修剪,但是左边的头发我一直没有去剪反而是希望它能长快点。
我慢慢学会了他们语言中粗浅的部分,慢慢能够了解到他们大概在说什么,有一天他们说我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一直绑着绷带,是不是毁容了?我听完了以后很害怕,回到房间以后我拆下了绷带,丑陋的印记印在我的左脸上,我把左脸长长的头发放下来,看到刚好可以遮住那里的时候我笑了。
自那以后顾客经常可以看到我的笑容,他们说我从来没有笑过,所以不知道我笑起来是那么好看。他们说原来我真的很好看真的很帅,父辈的他们问我说我有没有女朋友。
他们问我为什么不把左脸的头发弄起来,因为盖住了那么好看的脸,不盖住或许会更好看,每当这时我就说不出话,只能勉强作笑,然后问他们需要点什么。
越来越多的女生会出现在这里,一开始我是没有注意到原因的,直到每次老板视察工作看到我总是一脸笑意时我才猜到。
与我最亲近的是一个女性的同事,我时常会发现她看着我发呆,当我看过去的时候她总会叫我做良哥,良是我起的一个假名。饭馆时常需要去远处的大镇子补充一些香料与食材,这也是这个饭馆比同镇子的饭馆多人光顾的原因,因为其他饭馆总是只等供应商提供食材,而那样的话,每家饭馆的味道往往千篇一律。
我总会争取这个机会去大镇子,因为我能乘着不用在饭馆工作的时间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乌青镇的方向在哪,虽然一直都打探不到,但是我一直没有放弃。
自从我拆下了绷带之后,原本陪着我去的是一个男性同事,但那之后每次都是那个女同事跟我去的,她也非常体谅我,会经常问我需要休息不需要或者问我其他相关问题,她也会经常抢着帮我做事,帮我背香料,我知道她是想在我面前表现她,可是每次看到他这样讨我的注意我的心都会有些抗拒,因为她并没有看到过我左脸的头发弄起来之后的样子。
与以往一样,这次我们去大城镇的时候我也去打听消息,可是或许是太远了,没人听过乌青镇这个名字,但让我奇怪的是他们连皇族学院都不知道,这本是不应该的。相反的是,他们跟我说的一个最高学府是天圣学院而不是皇族学院,我甚至怀疑我在做梦,或者我之前活的一切都是做梦。
与以往不一样的是,这个大镇子忽然就来了一个中级帅气的拥有者。一般来说每个镇子中的帅气拥有者一到十六岁被测出帅气之后就会进入高等院校进行帅气修炼,镇子里的人一般都是普通人,除非是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否则这里不会出现帅气拥有者。
镇子的人都对这个陌生的神一般的人贡献着崇拜的目光,他们并不知道曾经我也是这样一个在他们眼中神一样的人,甚至是超越神的人,只要我觉醒了我的帅气。只是现在毁容了,我再也无法拥有帅气了。
在被女同事拉着去围观的时候,我看见了马上那个高大的人,那种目光我无法忘怀,那是俯视的目光,就像是之前我被镇上的人不当做他们同一层次的人时那种眼神。但是他现在就是自带光华的人,所以所有人都挤在马路两边抢着去看他。
我没想到的是,我厌恶的眼神激起了那个人的愤怒,他的马飞速跑过的时候就随手给了我一个巴掌,把我狠狠打摔在了地上,左脸上覆盖的头发被打得散乱,上面那丑陋的印记让街上惊叫不断,我身边的人就像看到了鬼一样跑开了,我看到地上那从我嘴角流下去的血液,然后才突然感觉到疼痛。抬头之后我刚好就看到了我面前的女同事,她的脸惊恐到用手捂住都掩盖不了。
原本避开我的人反应过来了,他们拿起东西就围过来往我脸上砸要我滚出他们的镇子,我伸手向女同事求救,可是她也被人群淹没了,我怎么也看不到。
我被赶出了那个大镇子,身上破烂不堪,臭鸡蛋的恶臭味一直跟着我怎么也甩不掉。我好不容易找到荒郊上的一个小谭跳进去,不断地用水洗去我身上的恶臭,但是那却洗不掉我左脸上那最肮脏的东西。
我重新整理好我的头发,左脸被重新遮盖了起来,我对着水里被遮住左脸的自己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就重新出发回原来的小镇子了。
我一回到饭馆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所有人都拿着肮脏的垃圾丢过来,还有人冲上来直接用粘稠的垃圾把我左脸边的头发粘到了头上露出那丑陋的印记,大声骂我是大骗子。
我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他们都往我脸上砸东西,那样会让我的眼睛被扔上垃圾,可是我听清楚了那个声音就是我那个女同事的。
他们说垃圾就应该跟垃圾在一起。
我被赶出去了,永远也不许进入那个镇子,我的衣服也被弄得破破烂烂,全身也是破破烂烂,因为他们拿的垃圾里不少是有尖锐的石子尖锐的鱼骨的,我全身上下破烂不堪,尤其是脸被鱼骨划得不行,甚至膝盖被他们用石头砸过来,他们说我这样的人不配和他们一起站着,我就是低人一等,所以我是爬着被赶出了镇子的。
就像那夜一样,在夜幕降临之后大雨滂沱,浑身被砸到无力的我倒在泥潭里,泥水灌入我的口鼻之中,恶心的呕吐感冲击我的大脑,我剧烈地咳嗽,呕吐,一双黑色的长靴突兀地出现在我眼前,我勉强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
“痛恨他们吗?就因为自己的面貌问题被他们这样对待,你做错什么了吗?”
“我观察了你半天,如果你希望强大起来,如果你希望报复,那么就跟我来,当然,如果你完全不在意我这份同情,你可以一直呆在这里。”
她转身就离开,走了几步她还是停顿了下来,把头上的帷帽给了我遮雨,并且拿出了一个袋子放在我旁边说:“这是我吃了一两口的,如果你不嫌弃就吃了吧,嫌弃就丢掉。”
她说得没有一丝停顿,但是最后女子还有一句话顾及到许空城没有说,那句话是“虽然我知道现在这种样子的你不会拒绝吃剩饭,就像我看到过的乞丐一样”。
我狼吞虎咽地把袋子里的饭吃完了,完全没有在意她之前的那些话,当我吃完的时候,我看到她还在不远处等着,等我吃完之后她才转身继续走,边说:“愿意过来就过来,不愿意的话就在那别动,我最后提醒你,跟过来了就是在与整个依丝路帝国做对,就相当于踏入了一条通往地狱的不可回头的路。”
我愣愣看着她在雨中被雨淋得浑身湿透的身体,衣物被雨水淋到紧贴身体。我看着她因为雨的冰冷而微微颤抖的背影,没有说话,爬起来用尽力就跌撞着跑了过去,期间我跌倒了两三次,我看到女子停下来看了看我,眼中有想着要不要扶我的悸动,最终她还是直接转头就走,边说着:“如果你那报复的毅力连支撑你追上来的力气都没有,那你也别过来了。”我撑在泥泞的地上,咬破嘴唇大吼着,爬起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