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下官遵命就是。大人回去好生调养生息,盼大人早日康复,好早日结案。”曹忻只好说。
这一整天,玉宁公主都是躺在床上装病,她也觉得这样最保险。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上官飞拿了点儿吃的,给她送了过来,小宝也跟进来,赖在床边不肯走。上官飞过来说道:“小宝,你昨天晚上是怎么答应叔叔的?快去叔叔房间睡觉去!”
“不嘛!小宝要陪娘!”小宝撅着小嘴说。
“瞧你们教的孩子,这么不懂事?”玉宁恼道。
“小宝舍不得娘嘛!……”小家伙委屈得眼泪汪汪。
“好了好了!……小宝乖,你娘身体不好,所以心情也不好,咱们还是不要惹娘不高兴了!咱们小宝最懂事了!走,叔叔哄你睡觉去。”上官飞忙抱起他,连哄带劝给抱到自己的房间,哄得他睡着了,这才回来小公主这边。
小公主一见他就火冒三丈:
“上官飞!你说我什么时候做过那么恶心的事?”
“公主您小声点儿……,”
上官飞紧张地伸头看看外面,压低声音说:“我那不是在糊弄曹忻一伙人吗?您又不是绑匪,您生个哪门子的气?”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看不出来你在指槡骂槐?……”
“公主您清醒一点儿好不好?我们现在是在与虎狼周旋,我哪有心情逗你?……”
“还有,你干嘛不告诉小宝实话?我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怎么能让他叫娘?你就是成心让我难堪!”小公主气道。
“小宝只是个孩子,思想简单,很容易说漏嘴的。要不然早上我们就露馅了!还有命活到现在?”上官飞解释说。
“我不管!我堂堂一国公主,岂能任由你们摆布?”小公主怒气难消。
“我说公主,我们可是在替你们皇家办事?怎么能叫摆布呢?您可要理解我家大人的一片苦心!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噢,说来说去,你还是舍不得她去冒险?那我现在就去把她换回来!”玉宁说完,气呼呼要走。
“站住!”上官飞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你现在这么一走,会让全盘计划功亏于溃!曹忻正在外面等着呢!你就算捐躯了,有何面目去你们皇室祖先和无数屈死的冤魂?侥幸不死,你又有何颜面去见你的皇兄母后和百姓臣民?……”
“我……”小公主被问住,站在那里,羞愧地低下头去。
“公主,您请坐!……”见她站住,上官飞忙请她坐下,开导她说:“您仔细想想,就凭曹忻一小小府尹,就敢吃掉那上万两镖银……?”
“你是说……,他背后还有人?”
“不错,他背后一定还有个大人物!所以我们才出险招――引蛇出洞。”上官飞说,“我家大人这几年虽然有些名望,但在朝堂之上还是没有地位。哪像公主您,要权有权,要势有势?就算出错了,还有太后顶着。宫中大臣再高也得排在您之下,万一我们计划失败,可还要仰仗公主给我们主持公道啊!……”上官飞留了个后手。
“你放心,这事我再清楚不过了,一定会主持公道的!……”
“嘘……!房顶上有人!”小公主决心没表完,就被上官飞打断。他指了指屋顶上,又故意提高嗓门对她说:
“大人,此次属下虽遭挟持,却有了一个意外收获……。”
“哦?”玉宁先是吓一跳,当看到他的眼色时,也随即放开声音问:“什么意外收获?”
“就是去年失踪的镖银的下落。”
“在哪里呢?”
“大人别着急,我先看看外面有没有人?……”上官飞说着,把头伸出门外,故作紧张地四下看了看,这才关起房门,来到玉宁公主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嘀咕一阵。……
房顶上这两人正是孙五、孙六两兄弟。他俩一听大吃一惊:“什么?他怎么知道镖银的下落?”
上官飞一早料到曹忻不会相信他,一定会派人监视,。所以一听到房顶上有动静,马上当机力断,与小公主合演一出‘将干盗书’。这俩人不知道是计啊?见他说到镖银下落时,警惕地打住,出外看一圈才窃窃私语一番。也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心里十分着急。
“莫非他真的发现了那批镖银?我是否要去看看……?”孙五拿不定主意。
“大哥,还是看看放心些,免得曹大人又说我们办事不力。”孙六说。
“好,走!”
二人跳下房顶走了。
苏婉和邱潇也早就来了县衙,埋伏在后院一角,把这二人的举动看个一清二楚。他们明白了上官飞的用意,并没有惊动他们。见这两个人听了上官飞与小公主的谈话,下房走了,这才现身。
“上官师爷称得上是再世诸葛,果然料事如神!”邱潇小声赞叹。
苏婉也乐坏了,可她怎么好意思自夸?显出不以为然地语气说:“邱大侠也虚夸了些,他也不过比常人多那么点儿办法罢了!……走,我们跟过去看看!”
“好!”邱潇猫着腰跟在她的身后,不禁替上官飞报起
屈来:“大人得如此贤能,非但没有感激,怎么听着倒好像他欠你的似的?”
“他身为文案师爷,为我出点谋略,难道还不应该啊?”苏婉故作不知地反问。
“哦……,明白了!”邱潇笑了。
“很好笑吗?”苏婉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我笑上官师爷是烧火棍插进冰缸里……”
“什么意思?”
“他一头热啊?”邱潇灰谐地笑道,“上官兄真是命苦,跟了大人您了!看样子,他这辈子就算智馕倒尽、热血洒光,也不会有人领情的。……”
“……”苏婉被他说得脸上发烧,心里一阵慌张,还差点跟丢了那两个人,“是不是他酒喝多了,在你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这个上官,回去跟他算账!……”她小声嘟囔一句又问,“那两个人呢?”
“他们向左拐过去了。”邱潇看得真切,边走边解释说,“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啊?他不过要我给你带句话,让你小心点儿,可是你自己想歪了?”
苏婉脸“唰”地红了!
“他真多事!”她紧张地小声埋怨一句,便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那两个黑影。
“前面好像是个竹林,他们蹲在地上挖着什么?”邱潇说。
“一定是镖银!我们悄悄地靠过去。”苏婉说着,躬身靠到近前。邱潇也赶紧跟上来。
孙五孙六来到竹林,四下查看了一下,这才挥刀刨土,不一会儿,土坑里露出来几只大木箱子。二人打开木箱看了眼,又“啪”地盖上,交换了一下眼神,齐声说道:
“不好!上当了!”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孙六着急地问。
“快看看有没有人跟来?”两人围这竹林转了一圈,又故虚张声势地诈道:
“快出来吧!我们看到你了!”
“大人,怎么办?要不要马上把他们抓起来?”邱潇悄声问。
“不行,公主还在衙内。曹忻明早要是看不到他们俩,一定会抢先下手的。那样他们就危险了!”苏婉小声说着,又一打手势:“走!去竹林深处。”
孙五兄弟俩见诈不出人来,就挥刀砍倒毛竹,高竹倒地,“轰隆隆”作响,竹叶也满天飞,又“唦唦”落地。
“他们在砍竹子,我们怎么办?”邱潇说。
“我们上竹梢,跟着风向走。”苏婉一提气,脚点枝条,飘然跃上竹梢,邱潇也展内功飞上枝头。他们跟着竹子的倒向,变化着身法:时而隐进林中,时而现身竹梢头。
孙氏兄弟乱砍了一阵,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就停下手来:“啊昌,既然是上官飞的诡计,那这里也就不安全了!趁跟踪的人还没到,赶紧把它们转移走。”
“好,我去找马车,你在这里守着。”
“我们现在做什么?”邱潇又问。
“耐心等待,不要惊动他们。”苏婉说。
等孙五孙六套来马车,把木箱搬上去,然后打马离去,苏婉他们才敢出来竹林,展轻功追了上去。就见孙五兄弟俩,把马车停在离竹林大约有好几公里的一处杉木林外,然后来回几趟,把重木箱扛到树林里面,又松开马缰、猛一打马屁股、让马拖着马车任意狂奔,看着马车跑没影了,他们才再次刨坑藏银,又抱了几抱杉木枯叶作为掩盖,然后又仔细搜索了一下附近,确信无人跟来,这才安心离开。
苏婉他们躲在远处,见二人走远,这才走进林中,根据他们进去的时间,揣摩着远近的距离,找寻着新土的痕迹,很快就找到了他们藏匿的地方。
“他们还真能藏?先是竹林,后又是树林?”苏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
“竹林茂密,新竹突起,若不是作好了标志,告诉你也不容易找得到。更何况杉木林?每棵树都一样,这么大一座山,更难找到。”邱潇分析说。
“奇怪,那孙五怎么管孙六叫‘啊昌’?”苏婉忽然又奇怪道。
“‘啊昌’就是‘盛昌’,他们在山上也是这么称呼的。”
“这两个混蛋!连自己人也杀?真没人性!”苏婉愤愤骂道。
“他们欺师灭祖,枉顾人命,更是天地不容!”邱潇也气愤地说道。
“邱大侠,你现在就去通知师爷他们,明日就可以开堂问案了!……我去找人把这批镖银搬走。明天一定要将这几个杀人恶魔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