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哥”两个字,张大庆忽然叫停。
“咋了,大庆叔?”
“小寒你先等等。”张大庆下了车,来到那青年面前,问道。
“你们是二狗子的手下?”
“对,我可告诉你们。得罪了二哥,分分钟让你们消失。”
叶寒恍然大悟。
原来是二狗子的手下。
二狗子以前也是药山村的,七岁那年,药山村发了山洪,二狗子的父母被洪水冲走,下落不明。
村民看他可怜,挨家挨户给他送吃的,将他养大成人。没有大人管教,再加上他性格叛逆,二狗子离开了药山村,在三宝镇做起了混混。
但是叶寒知道,二狗子也是为了报恩。
药山村贫困,山里的孩子老实,在学校里没少受镇子上的同学欺负。
二狗子就替他们出头,打架如同家常便饭。可没少进派出所。
二狗子的大名在三宝镇还是挺响亮的,最起码在那些学校中很吃得开。
别看平时二狗子这一帮人打架斗殴,不干好事。但对药山村人却是竭尽全力的帮助。
二狗子曾对叶寒说过这样一句话:咱山里的孩子没啥大本事,被人欺负了那就打回去。
“臭小子,二狗子见了我还得喊声叔。我们是药山村的。”
“你们是药山村的!哈,误会!今儿对不住了,我这就让兄弟们把路让开。”青年一听“药山村”三个字,脸上利马堆笑,冲着张大庆赔罪。
别看那些混子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样子,其实屁事没有。听到招呼,一个个麻溜的爬了起来。一个个争抢着去搬开拦路的石块。
叶寒却将那青年叫到一边,语重心长道。
“你们咋干起劫道来了?不怕有人报警?我看他们一个个年纪都不大,这要是判个几年,这一辈子还不毁喽。”
青年错愕地看了叶寒一眼,见到叶寒眼中的真诚,眼圈一红。
“大哥,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咱这些人也想找个班,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那些企业一听是二哥手下的混子,宁愿白给钱也不要人。”
“我们这些弟兄,要么是孤儿,要么是单亲家庭。”
“大哥你看,那搬石头搬得最欢的外号胖子。”
叶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群人中,看到一个身形魁梧的胖子,上窜下跳,别人得两手抱着,他一个肩膀扛一个,还能小跑。
动作滑稽,很是好笑。但青年接下来的话,却让叶寒笑不出来。
“胖子父母离婚,被判给他老子抚养。但他老子是个滥赌鬼。喝酒,打牌,赌钱,家里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他老子一有气就打他。我们发现他时,胖子被他老子拿板凳砸断了三根肋骨,躺在桥洞里都快咽气了。是二哥收留了他,兄弟几个给抬到小诊所,跪着,求着医生治好。”
“胖子醒来的第一句话就说:我的命是二哥救得,以后就跟着二哥混了。”
“那小子打架不要命。有一次咱们和城里的混子抢地盘,胖子被捅了两刀硬是没放一个屁,一手一根钢管,愣把对方全给放翻了。”
“哈哈,那小子腚上被划了两刀,还腆着脸敲了二哥一顿红烧肉,说是奖励。”
青年一边哭一边笑,声音哽咽。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伙兄弟保不齐哪天就被人砍死在街头,二哥要是不管,那就真的没人管了。”
叶寒听了久久不语,心中也是同情这些人的遭遇。但拦路打劫这条路终究是违法的。
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打钱,莫有了一千多块。
“这钱,你拿着,这事以后别再干了。”
青年立马摆手。
“大哥,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呢。要是让二哥知道了,还不抽我。”
“让你拿你就拿着,回去后和二狗子说,就说叶寒找他,让他来药山村。我看看,能不不能给你们找个正经活做,打打杀杀的总归不是办法。”
“好,这钱我就收下了。我们这些兄弟没什么能报答的,就让我替大家给你磕个头吧。”说着,虎子就要下跪。
叶寒哪能让他给自己磕头,伸手一拉,硬是没让他跪下去。
“磕啥头?你们是二狗子的兄弟,也就是我叶寒的兄弟。别人不要你们,我要!别人不管你们,我管!”
“叶哥说的对。咱们是兄弟。”
叶寒点了点头。
“好了,我还有急事,得先回药山村。带着兄弟们回去吧,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
“小寒,你给他们钱干啥?”
驾驶室里,张大庆不解道。
“大庆叔,他们也不是啥十恶不赦的坏人”说着,叶寒将刚才虎子的话说了一遍。
药山村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对混混有着主观的厌恶。二狗子之所以离开药山村,就是怕村民们知道他成了混子而对他失望。
“如果能帮就帮一把,我这次回来,打算开发村子,正好缺人,咱华夏虽然人不少,但真正能上心的却不多。”
张大庆叹了一口气。
“大庆叔信你,这些小子要是能改邪归正,咱药山村也不是容不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