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静言穿一身金丝白纹昙花的锦裙,披着大红的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往那人群里一丢,俏丽可人,甚是乍眼,跟着众姐妹出了府邸。
齐家上一辈共三个兄弟,因父母都在,也就没有分家。大伯齐虹,二伯齐蠓,父亲是老三齐螎,于这陵川崇文镇做县太爷。
大伯是个经商好手,生意做得大,又有父亲能在官场上帮忙,因此这齐家不缺什么钱。大伯有两女一子,大姐齐贤与大哥齐霆是大伯母所出,二姐齐良是姨娘所出,大姐嫁人多年,自然不在。二姐明年出嫁,正在家中绣嫁衣,也不会凑这热闹。
二伯齐蠓,什么都差了一点,读书读不好,生意做得差。唯有一点,特变疼二伯母,夫妻二人十分恩爱。尽管只有两个女儿,二伯也不曾纳妾。四妹齐淑,六妹齐德,虽然小了一点,也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了。
至于齐静言,虽然是老三这边的大小姐,但按族里排是老三,她那姨娘生的妹妹齐巧容是老五。因着二伯母风寒这次没能去,母亲向来体弱不喜热闹。她们四姐妹,就只能跟着姨娘一起去。
赏花宴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将惯熟的姐妹们扎堆聚到一处,隔着一面只能看到人影的纱帐,时不时议论着这县里的才俊。
倒是院中那株梅花,开得正好。
齐静言眼睛一转:“各位姐妹们,恐怕很久都没见我五妹妹了吧。”
刘大小姐应道:“可不是吗,听说去了泽州,我正为这次见不上难过呢,这就来了。”
众人笑作一团,稀罕的将齐巧容围住,时不时打听一下泽州的事情。
齐静言在一旁炫耀道:“我们五妹呀,现在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听说在泽州读书读的可好了呢,对吧,姨娘。”
赵姨娘见众人羡慕的眼光望过来,原本心里还有些嘀咕,顷刻就得意了起来,对自己的女儿更是赞不绝口。
齐静言见众人夸的也差不多了:“这梅花开的正好,不如就让泽州学子的五妹做一首诗,咱们也应应景。”
齐巧容当下就笑不出来了,诗,她哪里会作诗?背诗都费劲。赵姨娘也有些紧张的,望向自己的女儿,心中也期盼她做一首,可以一举艳压群芳。
齐巧容自谦的欠了欠身子:“各位姐姐真是讨厌,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啦。姐姐你们就别闹我了,我家三姐都在,要不让三姐起个头,长幼有序,我可不能抢了三姐的风头。”
赵姨娘也接茬道:“就是就是,我们三丫头,随了他娘也是个有才华的。”
“姨娘这个时候就不能分你的我的啦。这个风头妹妹不来抢,谁来呢。我这做姐姐的婚事已经定好了,这种好机会,不让给你们让给谁,咱们县里能排的上号的公子哥们,可都在这儿了。”
小姐们有掩着帕子笑,有跟着起哄闹的,把齐巧容推上了进退两难的局面。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可肚子里没有墨水,哪里能写出什么诗,脸憋得通红一溜烟的跑了。
赵姨娘狠狠的剜了齐静言一言,这场上的那个不是人精,将那姨娘的举动都瞧了个清清楚楚。
“这……这孩子脸皮薄,别走错了,我过去找找。”
“姨娘不是我说啊,你可得多劝劝五妹,毕竟五妹是见过世面的人,弄的好像瞧不起大家伙似的?”
赵姨娘咬着牙,恨不得当场撕了她,又扯着笑,向众人陪小心,那表情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她哪敢呀,瞧这不是误会了吗,巧容她啊……就是脸皮薄。”
齐静言嘴角一勾,笑道:“瞧这,许是我那妹妹,真的是脸皮薄。毕竟有这么多才俊在隔壁呢,我先献丑作一首起个头,姐妹们也别谦虚,我们也学学他们附庸风雅。”
……
齐静言这一趟玩儿的痛快,姨娘却不太开心,回家的路上不仅给她摆脸色,还故意让她坐到最后面的车,后来车就坏在了半路,在一抬头,其它车早就没影了。
她觉的姨娘也就这点能耐,气量小,手段差,怎么可能害她的弟弟和娘亲呢?何况父亲就这一个儿子,怎么会不顾。
儿子。
这关键的字眼,一下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眉心一蹙,难道姨娘也生了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