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很难适应用嘴呼吸,很难过的感觉,我伸展着手臂向下游去。探照灯左右照射,每个人的头上冒出一连串的大团气泡,模糊的看到他们在珊瑚礁上停留下来。
我连忙游过去,阿勇从背上摸出铲子,奋力将海蚌周围的珊瑚礁和泥沙岩石铲掉,海沙杂物在海里腾起,模糊的看到磨盘大小的海蚌出现在珊瑚礁上。
为了确保珊瑚礁上不会出现第二条巨鳗,我们将随身携带特殊气球充满空气,紧接着将海蚌绑起来拖回海面。
我也拿出铲子上前帮忙,闲暇时我观察下珊瑚礁,这里是培育珍珠的最好场所,无数大大小小的海蚌镶嵌在珊瑚礁上,它们通常吃的是一些浮游生物,如轮虫、鞭毛虫,绿藻、硅藻以及植物叶子的碎片等。
当然海中的海蚌有时候会张开双壳,露出晶莹剔透充满日月精华的珍珠,专门捕食那些贪心的小型海洋生物,一旦被强劲的双壳夹住,只有被消化。
我们不断的将掏出来的海蚌用气球带到海面,直到气瓶里的氧气还有十多分钟,我才打手势让他们撤退。向海面游动时,我突然有所感,转过探照灯向下照了照,发现模糊人影一闪而过。
难道是遇难者的鬼魂?或者是其他类人型生物?不管人类科技如何发达,辽阔的大海依然让人类畏惧万分。
顺着软梯爬上甲板,脱掉潜水衣的人都被丢到温水桶里,浑身暖流让冻的麻木的肢体复舒。今天我们的收获很好,携带的20多个气球全部用完,除了其中一个半路破裂外,漂上海面的海蚌都被船上的水手打捞起来。
擦干身体吃了些东西,我们所有人都集中在甲板上,几个大水桶里装着海蚌。很快一只海蚌被水手们抬了出来,传统将海蚌壳打开做法将海蚌丢进开水里煮熟,但这种方法不利于珍珠的质量。
古代艰难困苦的采珠人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采到珍珠,所以他们掌握了特殊刨珠手法,阿勇仅仅只是学到皮毛。
他祭出祖上的奇特造型的分水匕首,先祭过妈祖和海神,紧接着围绕这只海蚌念念有词,手中的匕首不停的在蚌壳上滑动。
“老宋,你猜这小子是不是准备把匕首磨快,一刀子捅进去啊?”耳边传来庄大楼的声音。
我翻了翻白眼,这家伙嗓门极大,我能明显看到阿勇打了个踉跄,但他很快调整状态,手中匕首摩擦海蚌壳的频率越来越快。
沙哑的摩擦声响起,让我惊讶的是那只海蚌仿佛中了魔咒,居然慢慢的张开了双壳。一个水手连忙用专门的铁架子放进去支撑住,只见阿勇从蚌壳里搜索出一大把小拇指大小的珍珠。
数了数手中的珍珠,一共有十颗。丰富的收获让我们都兴奋起来,这把珍珠圆润欲滴,丢在盘子里能长时间自由滚动,是名副其实的走盘珠。
阿勇花了整整一天,庄大楼也跟着看了一整天,最后还死缠着阿勇教他怎么摩擦蚌壳。阿勇也没有藏私,简单的说了一遍,什么东西点通就不神秘了,他不过是利用摩擦颤抖麻痹海蚌的神经系统。
20多个海蚌让我们收获颇丰,在大家激烈的讨论下决定晚上继续奋战。趁着他们闹哄哄时,我回来我的船舱,将特别定制的防水套套在相机上。如果不是相机构造特殊,我根本不敢将它带进高压的海底。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后,我用手枕着头眯着眼睛休息,可能是上午在海底太过疲倦,我居然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模糊之间听到舱门打开声,我还以为是忘了锁门,庄大楼或者李洁推门走了进来。翻转身子继续睡觉,能感觉到来人悄无声息的走到我身旁。
“咔嚓!”我刚想转过身来,突然听到相机闪光灯快门声。
凄凉尖叫声响起,我打了个激灵连忙转过身来,刚好看到飘舞的纱巾消失在半掩的舱门处。
有人?还是个女的?我感到诧异,在船舱里女的就只有李洁,她是不会按动我的相机,被闪光灯惊吓逃离的就只有鬼魂。
我头皮发炸,难道又是那群阴魂不散的东西跟到船上来了?我倒要看看刚才那人是谁。想到这里我将相机套进脖子,手指按在快门上,推开舱门走了出去。
左右看了看,甲板楼梯处能看到白色人影一闪而过。它到底想干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整个阿丽号静悄悄的,难道我在做梦?我使劲的掐了掐手臂,能感觉疼痛。
还没等我上到甲板,突然听到扑通一声,难道有人跳水?我三步并作两步狂奔到甲板,刚好能看到掉落的水花。
等我扑到船舷边时,能看到一缕纱巾还漂浮在海上。难道有人跳水了?望着波涛起伏的海面,心里泛起强烈跳下水救人的欲望,就像抽了三十年的烟鬼,突然看到离两指处有一根玉溪,猫在心里挠啊挠。
咬了咬牙齿,转身向船舱走去。刚跨过船舱感觉到脚并没踏到实地,脚下一空,我整个人都掉进水里。猛灌了口海水,咸苦的味道让我剧烈咳嗽着。我拼命划动着向阿丽号游去,却发现越游阿丽号离我越远。
难道是中了某种幻术?我脚踏着水,准备拿出相机看能不能照出点什么。脚脖子突然一紧,我瞬间被拉进水中,拼命的挣扎着低头一看,发现人皮扭曲恐怖的面孔。而且四周同时出现人皮,无数随波荡漾扭曲的面孔缓缓从海水中围了过来。
惨白手伸过来,抓住我身体各部位,企图将我拉进深海里。我挥动拳脚挣扎着,可惜严重的缺氧让我拼命想回到水面上。
可惜每次都会被软趴趴的人皮拉回来,就在我心里充满绝望时,突然一个白影从人皮海里突了进来,我感觉身上的束缚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忙奋力游回水面。
深深将胸腔里的肺泡吸满,我有种重生的喜悦,挥动手臂强忍着疲惫向阿丽号游去。还好这次阿丽号并没有远去,当我喘着粗气抓住船边的软绳梯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我的手臂将我从海里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