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群平常被视若无物的普通人打在一起，偏偏还要装作和他们一样，也真是难为他们了，钟魁想着这事儿应该跑不出那只挑动曲家嫡庶两脉内斗的手。仔细想想，雇些混混能花费多少呢？几千块几万块？这点钱就顺便把几个五品术者的出场费也付了，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也让钟魁确定，这事儿还是未完待续状态，用普通人掩护药厂和警局，这事儿可一不可二，再说，守住这些地方又有什么意义？钟魁虽然派出两队人去找找证据，只是心中的不甘作祟，要知道术者在那些地方做些什么事情，只需要简单的几张封符就可以完美隔绝一切气息的残留。
“曲欣，曲家还没有给你发短信吗？”不得不承认，虽然他们的目的就是把曲家拆了，眼下最重要的情报源还是人家，只是时不时就有一条短信的情报源，从凌晨到现在已经有十一个小时没有发过来了。
“十一点一刻有一条，”曲欣皱着眉头，一字一顿地念着，“防，方。”一共就俩字，还真配得上一字一顿的套路。
这情报是什么鬼啊，钟魁愣了愣，“芳芳?”
“提防的‘防’，方家的‘方’，”曲欣的解读很明显，提防方家，这就是曲家传过来信息。
“这就是说，这一切都是方家干的？”这是唯一的解释，不然曲家不可能没头没脑传过来这么一条信息。
“万一他们的确就是没头没脑发过来让咱们疑神疑鬼呢？”钟魁的脑回路总和一般人不一样，“你们昨天晚上看到什么了？”
“看到……不是你和我们说的吗？”林昊不知道他何出此问。
“对啊，是我告诉你们的，如果没有我呢？我是说，如果我也没有看到，或者我看到了但没有告诉你们，你们看到这‘防，方’会想到什么？”钟魁可没有那么乖得就按照别人的思路顺着琢磨，“他们不知道我的眼睛可以透过冥界看到那里面发生的一切，所以这两个字完全是试探，如果咱们知道内情，自然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很可能这次嫡庶对立有牵连；如果感觉摸不到头脑，自然就和这件事没关系。”
“他们怎么知道咱们摸不摸得到头脑？”
“对啊，这也太抽象了吧？我们要怎么表现出这股抽象劲儿啊？”刚刚回来的黑蛇二哈他们很快跟上了钟魁的思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很自然，该干嘛就干嘛得了，”说的简单，钟魁可不认为事情真的就有这么简单，曲家发过来的这两个字很可能不只是试探，“提防方家”只是其中一种看似最可能的解读，还有可能是“全体防御，联合方家”、“呈方形阵型防御”之类的，用拼字游戏根本说不通顺，既然没头没脑出了这么一个谜面，那自然就要没头没脑地回答上才是正道啊。
“曲欣，你学生会有认识的人吗？”钟魁努力琢磨“没头没脑”的表达方式，想了半天才硬生生想出一条。
“有几个，怎么了？”
“文体部的呢？”
“我认识的都在文体部。”
“能说得上话吗？”
“一个副部长两个干事，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在小礼堂举办一个小型演唱会，主题是‘怀恋’，”钟魁的导演癖又犯了，“我们的主题曲是‘小芳’，唱完之后，你就回一条短信，‘小芳已经唱完，下面呢？’”
“你还真打算强行硬掰成小芳啊？”
“听我的，没错！”钟魁拍着胸脯打包票。
谁也想不到一条只有两个字的短信就能让他们如临大敌般的乱成一团，还要专门攒出一台小型演唱会意图糊弄过去，即便骄傲如李煜，满口都是烧人如崔胜希也知道就凭他们几个根本不是曲家的对手，一旦被人家怀疑上，他们绝对坚持不了十分钟，光那条银色巨龙就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的能力上限了。
曲欣认识的人的确靠谱，几个电话过去，事情已经搞定了。事实上学校对这些文体活动一向都是欢迎的态度，加上学生会内线的帮忙，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定下三天后在小礼堂的演唱会。曲欣继续发挥她的熟人优势，踅摸上十来个充数的业余歌手，主菜当然是循环几次的小芳。
虽然被那些小混混搞得很惨，二哈还是带回来十分重要的线索，“药妖药的确存在，就在那家药厂里。”
“啥？你说啥？”黑蛇他们显得很平静，早就听到这个情报过了吃惊的劲儿，钟魁这里却是刚刚开始，“药妖药？就是那个所谓人妖互化的药？”
“人妖能否互化，我不知道，但我百分之百确定，和我交手的那些人里，至少有十个吃过那种药，”二哈努力回忆夜里的事情，“我能十分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仍然是人，但身上那种压抑不住的妖气也是无法忽视的。”
“泛着妖气的人？”
“不止泛着妖气，他们拳脚上的力气也比一般人的大一些，打到兴起，他们眼珠子里还会泛起各种颜色的异光，总之，他们应该正在变为‘妖’。”
钟魁第一个想法是不可能，第二个念头是绝对不可能，不说这种药或者秘法存在与否的可能性，也不说现如今到底有哪一家或哪几家的势力能瞒得过整个术界研究出这种东西，就说它对于人类乃至术者的存在基础就造成了毁天灭地般的威胁。如果它真的存在，术者早晚全都变成妖魔。
然而二哈不可能说假话，他说那些人泛着妖气的确就应该是泛着妖气，“难道说，那些妖气只是看戏的大老板为混混们增加的点缀？”钟魁现在只有猜测，疑问越来越多却又一个个都无法解决，曲家的人到底作何打算，金家好像也在看戏赏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场演上两场，而在短信中出现过一次的方家，又和这一切有没有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