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玩意是什么东西，林昊、曲欣和白雨琪自然是不知道的，那三个散修只是混到了五品，论见识论知识可能还不如曲欣，钟魁也就把眼神放到了自家仆从身上。
黑蛇把眼睛转了过去，身为一个暗杀者当然需要很广博的见识，但他还真的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种拼凑了几种元素的鬼怪。李煜也没有，二哈也没有……几乎是挨个转过脑袋，最后只剩下郝姨还微笑得看着他，“郝姨知道这是啥？”
“不清楚，”郝姨竟然也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过，“这东西是谁造出来的我倒是知道。”
“造？造出来？”钟魁终于明白自己看着这玩意儿总会感觉到的不舒服到底是什么了——一种对山寨的鄙夷和隐隐的羡慕——当郝姨说出“造”的时候，钟魁是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对这玩意儿反感，其他的仆从则是露出恍然的表情，刚才都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的他们同时明白了什么。
“你们明白什么了，倒是说啊，别卖关子啊！”钟魁很急躁。
“是戏命师搞的鬼，一定是他！”黑蛇的口吻很肯定，其他人的表情也肯定了他的说法。
“戏命师？我去，这是修炼哪种道法的称呼啊？”
“调戏命运的人，就是戏命师，一个背叛者，”就连曲欣也知道这个人，听到这个名字就下意识想起那段冗长而异常蛋疼的记载描述的文字，“他曾经拥有比父神还要广博的见识，比天空还要高远的志向，比龙象还要强大的力量，比擎天巨兽还要伟岸的身躯，然而他不甘于也不屑于这些施舍，他面对既定的命运露出嘲弄的笑容，敞开他宽广的胸怀，他要拥抱命运的背面，他要扼住命运的喉咙……”
“喂喂喂，你在背诵什么奇怪的东西啊？”钟魁听到这些东西只觉得不明觉厉，总有一种无厘头嘻哈版人物列传的即视感。
“术者里面着实有一部分人一直相信他的说法，所以聚集在一起搞了个什么‘戏命会’，刚才我背的那段就是他们会的‘纲领性思想’，”曲欣以一种讲笑话的口吻讲出自己所知，搞得钟魁也不知道她是在讲话还是讲真的，不由得看了一眼郝姨，确定的确是这么回事才放下心，不过，“露出嘲弄的笑，然后敞开怀抱住背面扼住喉咙，”钟魁摸摸下巴，“标准阴险小人阴杀别人的动作流程，这货就是个瘪三吧？”
“你知道有很多修炼搬运术的人都在想着逆推出驭灵术吧？”郝姨可不想自己的少爷小看这个人，虽然目前成为仇敌的可能性不大，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他们悄悄摸摸的，生怕有人发现，甚至连动手都要尽量避免，因为一旦开始逆推，自身的搬运术也会沾染上驭灵术的特质，太过显眼了。被人发现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恶劣后果，但消息传开很容易被十四股势力知晓，而通过手中的《道藏》，他们很容易就可以封禁这个人的术。”
“也就是说，即便有人逆推出驭灵术，也不一定能用，因为随时都有可能把他封了？”钟魁只感觉一阵蛋疼，那个道藏也太霸道了吧？
“的确应该是这样，但凡是都有例外，《道藏》唯一的例外就是这个戏命师，”郝姨露出回忆的神情，“大概一千多年前，戏命师第一次出现，那时候的他就已经精通道法十三术的每一门，还把搬运术成功逆推为驭灵术，而且《道藏》拿他没办法。不过那时候的他心高气傲，曲小姐刚才背诵的那段，最开始就是他对自己的简介。与其说他是戏弄命运的人，不如说他是个戏谑自己小命的可怜虫，病态地沉溺于背叛者们扭曲的邪门法术和充满了诡异传承的左道。最为人所知的就是自从八百多年前他就不再以真面目示人，只用他自己制造出来的奇形怪状的东西面对世人。”
“所以这个造型别致的赛亚人也是他的作品？”钟魁指着地上被捆绑得很结实的赛亚人，不由得蹲下来拍拍那家伙的肩膀，“悟空，看到月亮会变大猩猩吗？”
“破罐子破摔式的吐槽吗？”黑蛇也蹲下来，看着那张实在有些相似的脸，“戏命师也太像个小孩子了吧，做出来的鬼怪竟然长着这么一张毁童年的脸。”
“毁不毁童年另当别论，”钟魁的思绪收了回来，“十四大势力掌控的《道藏》那是术界的根基啊，戏命师竟然拥有某种无视它的力量，再加上他至少活了一千年，修为很有可能已经到达传说中的九品，这样的人冒出来干嘛？还嫌现在不够乱吗？”
“他最多也就是八品，九品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的，”郝姨纠正了一点，“虽然我不是很了解现在的情势是什么样子的，但咱们只要按兵不动隔岸观火就行了吧？”
的确是这样，只要不出手就没有危险，但同样也就不可能有收获，钟魁要的是浑水摸鱼啊！既然郝姨说他不可能九品，八品就八品，“只是八品也不是咱们可以打得过的吧？”钟魁嘴上说是“咱们”，眼睛却盯着郝姨，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中最强的是谁。
郝姨苦笑，“肯定打不过啊，我也就会那一小段秘术而已，哪比得过成名千年的大人物？”
“如果我把那四个家伙叫过来呢？”钟魁同样知道左厢上院谁最强，只是郝姨的回答让他失望了，“即便那四位爷联手也最多和他平手而已，毕竟戏命师制作傀儡的能力可是三界数一数二的，你之前遇到的那个王和阳和他相比简直就是萤火与月光之间的差距。”
钟魁从来没有如此痛恨修为强大的人不断乱入普通术者的日常，“为什么凡人打架的时候总会有几个强者乱跑出来？”浑水摸鱼当然希望局面变得越乱越好，但这种乱一定至少有一部分的决定权握在钟魁的手上，用稻草胡乱编成的渔网可钓不上来鲸鱼，即便没有合适的支点，那根杆最起码也长一点，不然地球可连一丝一毫的颤动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