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素素和萧君伯回到云家时意外地看到很多官差等候在大厅里,他们是来逮捕萧君伯的,因为他涉嫌扬名山庄的灭门惨案。当萧君伯两只胳膊不由分说地由官差们押住的时候,他的头脑里好象明白了什么,在挣扎之际,他从那个面目全非的人身上摸来的玉佩叮一声掉到了地上,清脆的响声昭示着萧君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罪名。
在场的杨静柔眼尖地认出了玉佩上的“杨”字,“这是杨家入室弟子的信物”,她再看看玉佩后面的凤纹喃喃自语“而且这个人在杨家的身份还不低。”她到底是杨家嫡系的人,虽然从她和关远山私奔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和杨家断绝了关系,但她从没有忘过自己的姓氏。若不是因为关文和关武的出走让她不得不去寻找,否则她定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死定了!萧君伯心里直嘀咕。要说玉是偷来的,不正好告诉别人自己是小偷,而且还是有名的“一扫光”吗?到头来那牢狱之灾还是免不了的。只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扬名山庄是什么劳什子地方,他连听都没听过,怎么可能去灭人满门。如果不是误会的话,那就是栽赃喽。他最近得罪了什么深藏不露的人了吗?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官爷,这件事能不能通融一下,也好让我们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就这样在我家里将人抓去了,而我这个主人还毫不知情,不是很奇怪吗?”云正笑容可掬,礼貌地说。
“云老爷不是我们不给你行方便,你也知道的在权洲谁不给你面子呢?可这案子是京里发下来督促严办的。我们也是吃公家饭听人使唤,你这不是给我为难吗?”
云正也不再说什么,任他们将萧君伯抓走,因为他嗅出了这中间的蹊跷。京城离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什么案子能惊动到京城里的高官权贵?这不得不让他联想到二十年前萧被家满门抄斩的憾事。当初他已经得到圣上的特赦令,也证实了萧家的冤屈,可最后究竟是谁先一步动手造成了萧家的家破人亡到现在仍查不出个究竟。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当时萧家得罪的权臣——周伪军,他虽不至鱼肉乡民,但此人极好面子,他决不能容忍身份比自己低的人违背甚至抵触自己的意思。当年萧叔就是因为在众人面前揭他的短儿而万劫不复,今天君伯这件事会与他有关吗?
“爹,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抓人呢?萧君伯不是你最重要的故友之子吗?”云素素见萧君伯被抓走,没有多加思考地开口。难道就因为他只是故友之子,是外人就可以对他的难处视而不见吗!毕竟他在云家生活了一段不算短的日子。这种被隔离在亲情之外的心情,在素素的心中牵引出自己在十多年漫长岁月中的孤独身影。她比谁都清楚那样的感觉啊,就像一个客人,客气疏远又礼貌地接受主人的款待,看似许多人围绕在周围,其实始终都只有自己一个而已啊。外人,她自己不也形同吗?
云正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素素,以前的女儿都是不多话的,纵使心中颇有微词,也不会在言语上提出质问,今天的反应可真是难得啊。云正还来不及开口,云芊芊就扑了上来,红红的眼眶似要开始下大雨。“爹爹,他们为什么要抓萧大哥。萧大哥是不是就要被砍头了,就像戏里演的一样?”
“君伯不会有事的,他还要回来教你飞,不是吗?”云正抱起芊芊哄她开心。
“咦!爹爹怎么知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约定呢。”芊芊马上以崇拜的眼光看着云正。云正毕竟是一家之主,忙归忙但再忙也得先把家安好,要是哪天后院起火了他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话,不就白当这一家之主了吗?他不点破,任小辈们胡闹,是因为他把他们都当成了自己人。孩子嘛,活泼是最重要的!呵呵。
——京城丞相俯
龙京城是中央集权的执政大本营所在,高官权贵大都居住在这座城里。城里的丞相俯是除了皇宫以外最富丽堂皇的地方,丞相周伪军一点也不担心太过招摇的后果,这正是他的乐趣所在。看着别人或欣羡富贵,或痛骂奢侈,或阿谀奉承,或椐理批判,他就是乐意引起别人的情绪和想法,想和他作对的还得先掂掂自己的斤两,不自量力的都叫他回家种红薯去。在他眼力最实际最有力的就是钱和权,有了这两样东西的他在这里连皇帝都得给他三分薄面,谁搬得倒他,他需要怕谁。他只需要坐在高处看那些小丑的表演就够了。呵呵呵呵——谁说高处不胜寒,他这高处风景正好呢!
“相……相……相、爷……爷,相爷!”口吃的小厮从外面飞奔进来禀报。
“恩,我教你的规矩忘了吗?即使泰山崩于前也要注意自己的举止稳重得体,瞧你的猴急样,什么事那么慌张。”周伪军呷了一口香片,不急不徐得教训下人。他丞相俯里的人可不能失了体面。
“是、是、是,相爷教训的是。”周二搔了搔后脑勺,他有个毛病就是一心急就口吃,但偏偏他就爱急啊有什么办法。“是……是这样……这样的。”周二停顿一下,再次稳住自己的心情,“那……那个、个……萧……萧……”
“你能不能一次把他说完,我听着难受,难受懂吗?就是那种饿了三四天的时候,面前有碗肉稀饭,但烫得入不了口的感觉,知道吗!知道吗!”周伪军跳起来凑到他耳朵前大吼,什么稳重体面他全忘了。其实周伪军原是一个粗鲁的流民出生,一次有幸被权贵赏识成了他们的宠仆,然后他一步步往上爬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出生,总想表现出自己雍容大度的风范,让人不能把他和流民联系起来以满足自己的虚荣。他对自己的虚荣丝毫没有隐瞒,他就是这种人。既要别人看不出来,又不隐瞒事实,就像他已经告诉了所有人“我是猪”,但又不许任何人叫他“猪”,否则就让那个人好看。是不是很矛盾?
“是。”周二只说一个字该不会让他难受了吧。
“是什么?”
“相爷前几年一直在查的萧家人下落现在有眉目了。据说名噪一时的大盗‘一扫光’就是萧家的遗孤。”周二果然是不骂不成器啊,被吼吼就说顺了,这是不是叫“贱”。周伪军白眼一瞪。
“哦,怎么查出来的?”
“除了老爷之外还有个姓云的商人也在找他,最近他从清洲大牢里把‘一扫光’领了出来,所以才证实了‘一扫光’的身份。现在又进了权洲的大牢了。”周二幸灾乐祸地说。
“呵,他还挺能耐的,能活着走出清洲的大牢,不见得就能活着从权洲大牢出来。给我盯着他们的动作,可别闪了眼儿!”
“是。小的告退。”周二恭敬地退了出来。剩下若有所思的周伪军怔怔地盯着茶杯,思考着什么计谋。
桃花在春风中抖落那繁盛的花瓣,酝酿着下一季的丰硕。素素信步在花园中突然感到了寂寞。寂寞?她从来不寂寞,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在人群外找寻宁静,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感到寂寞了呢?萧君伯已经被关在监牢里七天了,除了第二天云正去看过之外,她已经五天不知道他的消息了。才五天呵,她怎么像过了五个月那么久。萧君伯虽然嘴巴讨厌了一点外其实人是满随和的,一定是因为他好歹在云家住了这么久已经让她习惯了,突然少了个人,突然觉得不习惯而已。云素素如是想,可仔细想想才发现她的身边少了的不过是他的嬉皮笑脸和吵吵嚷嚷。少了他她应该感到更平静才是,为什么反而如此不安?素素抬头看着远方的天空,仍然找不到答案。也许她可以亲自去监牢里看看他,心中就有答案了!
因为云正的打点,所以萧君伯在监牢中过的生活还不算太差,虽然受几次拷打严刑逼供是在所难免了,不然就不叫坐牢叫享福了,但比起在清洲大牢里的待遇真是天上地下之差。虽然这样,他也道这终究不是个办法。这几天就看到很多出入监狱身着华服的人,还有一些鬼祟之辈,虽然在他面前不敢露脸,但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法眼。听牢头儿说他们之中有一些是从京城里来的,而且专冲着他的案子来。因为这案子关系到武林三大家之一的杨家,连朝廷也不敢怠慢这杨家人,所以对这案子认真又慎重。而慎重的结果就是赶快查出凶手,拉个背黑锅的也行好尽快安抚杨家以免暴动,萧君伯就是那个倒霉鬼。谁叫他那么狠,死人的东西也敢要,这下到好,成了自己的催命符了!既然是京城来的高官权贵,那云正都不一定搞得定了吧。遇到事情还是自救可靠,老等着别人来救就会像他父亲一样让人先下手为强,所以他要逃,而且就在今晚,因为晚上他的精神最好嘛!
老天还真是会给他出难题,一入夜天上就挂了一轮亮惶惶的圆月亮。这样的夜晚适合才子佳人的花前月下,可不适合用来逃命。因为……
“站住!囚犯逃跑了——快追啊——”萧君伯一开始逃就被看守牢房的人发现了。
“哇!”萧君伯没命的跑,不管是在天上飞还是在地上走,后头都有一群衙差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歹势哦!这就是朝廷重视与不重视的差别待遇吧。没办法了,“我不杀欲伯人,伯人要死我也没办法。”他从怀中摸出一把飞镖,咻——全掷向后面的追兵。而追兵也不苯,在战斗中技不如人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会躲。飞标还没丢出去时,他们就做鸟四散了。因为掷飞镖停顿的0.00001秒,跑得快的追兵已经截住萧君伯的去路,抽出亮惶惶的佩刀准备一举擒拿。
萧君伯双拳难敌四手啊,何况还不止四只。他快速地舞动手里的兵刃,左砍右劈上挑下刺,那快速的动作和残影在空中划成了千万条错综复杂的线条绞成一团,真怀疑他的双臂会不会也打结绞在一起。
呸,还以为吃公家饭的猫都没什么真本事呢,怎么厉害的全叫他碰上了。先是清洲的刑刚害得他差点丢了命,现在又是一大群,天亡我也!嘴里这么说,他心里可从没放弃过生存的希望,若是他这么容易就轻生了,他还长得了这么大吗?
眼看萧君伯陷入苦战,虽然两方人马平分秋色,但毕竟萧君伯只有一人,和那么多人耗,体力早晚会用尽,到时仍得束手就擒。他得另想办法!但是这怎么想啊,最好是有救兵从天而降,不然……
也许老天真的没眼,但不一定没耳朵。因为真的有一个白衣天兵从天而降了。同行吗?真比他“一扫光”还嚣张,黑夜里穿醒目的白衣,是厉害到敢无法无天,还是白痴到没有常识。萧君伯瞟去一个白眼,作势要晕厥。
云素素本来想傍晚来探监的,可是白天人多嘴杂顾虑到人言可畏,她这才夜间行动好人不知鬼不觉,谁知越到晚上越热闹,行至这里还看到一大群人手舞足蹈。当她凑近意识到是什么事时,反射性得加入了萧君伯一边。
“你怎么来了?”萧君伯边打边问。
“我来看你死了没有啊。”云素素脸上微热,总不能说是因为担心所以特地来看他吧!一道银光闪来,素素果断地抬手踢腿,险险地接住迎头一刀,将来人踹飞了出去。
“快啦!我们还真是有默契,都选在这时行动。要是你明天再来就看不到了。”闻言素素心里揪,是啊!要是她今晚没来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她甩了甩头,挥去那令人不快的“如果”。
“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再聊天!”素素没好气地吼着,不明白心中一股空虚从何而来,只有用怒气掩饰。
“好!”萧君伯回首咧嘴一笑,却看见一把到向素素后背看去,萧君伯心中一惊来不及抽回刀锋,心疼地看见素素的后背瞬间鲜血涔涔。俗话说‘伤在儿身疼在娘心’。怎么他看见素素受伤了,心却比她还疼。二话没说他快速地闪过去,一刀就把砍伤素素的人劈成了两半。他瞬间的速度提了好几倍,迅速扫倒了周围的人抱起素素一窜就不见了踪影。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是的,他爱素素。从那个晚上看见她在自己的家里偷东西时,他就深深地迷上了这个浑身冷冰冰的女人。虽然仍然不明白她偷东西的目的,但却在进一步的接触中更加迷恋上了她。逗她是因为喜欢看她生气时更有人气的样子,不再是冰冷的。越深入了解就越明白她内心的孤独与不甘的抱负。虽然都被她压抑着,但只要活着火山总会爆发,她就像他说过的一样,他们都是同一种人!人群中的不安分子。
正值百花齐放的季节,而云家素苑内仍是杂草一片。为什么?因为素苑的主人是云素素啊。
萧君伯逃跑后抱着受伤的云素素又回到了云家,现在就藏在素苑里。外面的官兵不是没料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碍于云正的财势不敢明目张胆地进来搜人,他们在等,等一个分量能与云正相当的人来打前锋。
花园内,云素素安静地坐在凉亭里感受自然的清风,温柔而和煦。这样的日子才是她该过的日子吧,没有什么值得牵挂,没有什么值得忧心。对于一个没有心的人来说丰富充实的岁月反而成了一种奢侈。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人群之外,存在得毫无意义,如果她不是云家的大小姐,如果她的爹没有云正一样的财势,她可能就像这风中飘散的柳絮一样吧,渺小卑微没有价值,随着风向不知最后飘落在哪里,然后被人遗忘。她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但最后手心里仍是空空如矣。
“哟,你好得这么快啊!”萧君伯从回廊里走过来。“我见到你的房里没人,就出来透透气,没想到我们又默契地兜到一块了。”说着萧君伯打量了素素后背的伤势,虽然大夫说伤口不深没有大碍,但他还是很心疼,再说一个女孩子谁会愿意无暇的肌肤上多一条碍眼的疤痕。“我本来是想跟你道谢的,毕竟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
“哦!”素素眉一挑,“没想到你也懂礼节!”
“可是……”萧君伯贼贼地撇撇嘴,“现在看你都没什么大碍了,我就不想说了。”
“你——”素素原本低落的心情被愤怒取代,脸色马上黑了一半,“那你就什么也不用说——”素素的吼声不亚于花小小的狮子吼。她“轰”一下气势万均地起身,转身夹风带火地往自己房里走。
“喂,这样就生气了啊。”萧君伯快快地在后头跟着她。“我也看你一个人没事怪无聊的嘛,跟你开个玩笑啦。”
“要你管!”素素两腮气地鼓鼓地像田里的青蛙,看得萧君伯直觉得可爱,想一把抱个满怀。
“我怎么能不管呢!想想你都破像嫁不出去了,我就勉为其难好心地负起你这个责任喽。反正我们挺有默契地,而我有没钱讨老婆,干脆我俩凑一对儿吧。”萧君伯故做委屈样,素素听得更是火冒好几丈。
“凑你的大头鬼。我云素素就算嫁不出去也不要嫁你这个x#0¥***”呼!一口气骂完了还真畅快,她可是第一次骂脏话,以前这些话听着都觉得脏,今天居然会出自她的口。噢,都怪这个死小偷!不过也是啦,她早过了出嫁的年龄了。人都说女儿是陪钱货,她现在还赖在家里,可能爹他们都开始厌烦了吧。她真的应该离开这里了。想到这里素素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默然转身继续向前走。这到弄得萧君伯一头雾水,刚才气氛不是火力十足振奋人心吗,怎么一下子就冷到冰点以下了,唉!女人心果真是海里针啊!
萧君伯追到素素的闺门前正欲登堂入室,谁知闺门"砰"的一声无情地关上,“哇——呜——好痛!”夸张的哀号声中不仅碎了一地他的纯情少男心,还险些撞碎了他英挺的鼻梁。不怕,他懂得什么叫越措越勇,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推门而入!
此时一阵风吹过,在花园另一头正和芊芊打着弹珠的春香一楞:“小姐你听到了吗?一声好恐怖的惨叫!”春香一脸的紧张。最近城郭那边发生连环杀人案,莫不是……“而且好象是从素苑传来的!”她有些担心。
“安啦,你是不是被最近那个号称‘花花公子’的杀手吓到了。不过就是一只思春的猫儿在鬼哭狼嚎有什么好奇怪!”芊芊撇了撇嘴一边低头打弹珠,一边聊着最近的新鲜事:“不过也是那个花花公子是挺恐怖的,听说只要成了他的猎物,无论男女老幼都无一幸免。可是他也很别出心裁,每次都不忘留下一朵花送给死者,以表悼念。你说城郭死了一家214口人,他该送多少花啊。除非他是开花店的,不然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哦!我们花园内这么多花,全卖给他也能大赚一笔,就是不知他什么时候还要灭人满门。”芊芊感叹到。毕竟是商人之女,从小耳濡目染,早学会不畏艰险,不怕丢命,就怕不赚钱的奸商精神!
春香闻言,白眼一翻做势晕倒。小姐要真去揽这笔生意,当丫鬟的她还有命吗?真希望现在就死了算了,以免将来受更多惊吓!
盛夏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一地的金黄,素苑内呼应着炙热的阳光也是火力十足。
“你给我安分点,别忘了你现在是通缉犯,你最好别离开这里。你到好还出去吃霸王餐被人追着打,你嫌麻烦不够啊!”她真受不了了,十六年来的家教此时被抛到了九宵云外。怎么会有这么不受教的人,真是气死她了。他以为她把他藏在这里是为自己好吗,还不是担心他入狱又会被虐待,前次从清洲大牢回来根本就只剩半口气在那里挂着,是谁衣不解带地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啊,居然还是如此不懂珍惜,早知道当初就不用费那么多工夫来救他,让他死了算了。可是他若真的死了,她真的舍得吗?素素心里一震,不禁自问。虽然她真的很生气,可她发现对他,她根本狠不下心不管,这是为什么?一股陌生的情愫在她心里悄悄地滋长起来。
其实他这次去了趟扬名山庄,既然他被冤枉成了杀人凶手总该回去弄个明白吧。谁知路上有遇见了上次盐楼的那一帮打手,他就只有跑的份喽……谁叫他长得那么抢眼,唉!人长得太帅不是他的错啦。萧君伯一边自恋地嘀咕,一边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他突然发觉没了往常冰霜似的表情,生起气来的她是如此俏丽。白皙的双颊浮上淡淡的红云,迷人的凤眼里闪烁跳跃的火焰,那么活泼有朝气。不过,这么大热天火气还是不要那么大,不然很容易上火的。他赶紧拿出挡箭牌——冰糖葫芦!
“其实我出去是为了买这个!——给。”素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正想狠狠地数落几句,没想到他竟可怜兮兮地来这招。不过也许真用对了,那晶亮红艳的冰糖葫芦在素素的眼睛中闪着刺眼的光芒,心中流过一阵暖暖的气流使她一阵错愕。可她还来不及反应,从外面就传来了花小小的大嗓门。
“老爷,小心点你病体初愈,这件事交给妾身就好,如果这又惹得你旧病复发,妾身难辞其咎啊。”花小小搀扶着云正,走在前往素苑的林荫小径上。她像操心过头的老母鸡一样,一会给云正擦汗,一会儿拿一旁随侍的花容准备的凉茶,就怕一不小心宝贝的云正又要躺回病床上了。
“素素的亲娘死得早,她是长女又是个贴心的好孩子,这件事我都应该亲自和她商量,切莫太草率才是!”云正乐于享受花小小的照顾,一脸温和的灿笑,不比这盛夏的太阳逊色。
花小小的声音如一道闪电劈醒素素混沌的脑子,“糟!”原以为素平时不准闲杂人进入就不会让人察觉到萧君伯的存在,没想到花小小会来。不是她不相信家人能为萧君伯保密,而是她不愿意让他们操心。她想也没想地快速抢过萧君伯手里的糖葫芦,右腿一扫将萧军伯绊倒在地,再往他屁股上用力一踢,他就像一个皮球一样几个翻滚,滚到了床底下。“哇——呜!”他痛呼出声,怎么这段时间来他总在受伤!
刚要进门的云正拉住推门的花小小问:“小小,你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了吗?”
花小小想也没想地说:“现在正是野猫野狗的交配季,也许是个思春的猫儿在鬼叫吧!”
“恩。”云正认同地点了点头,携花小小一起进屋去。
“素素?你怎么了?”一进门就看见素素神色不甚自在,还拿了根糖葫芦呆立在桌旁,云正担心地问。“你好象从来不吃那个的!”花小小惊讶道。
“没……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她同手同脚地将糖葫芦藏到背后,像小孩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接连而来的问题搞得她不知先回答谁好。“不知爹爹跟二娘找素素有什么事?”云素素收敛心神恢复成平日里冷静庄重的云家大小姐。
“是这样的,南宫世家送来请柬邀你去参加赏莲宴,你……”花小小难得小声说话努力显示出为人母的温婉慈祥,可是这后面的就不知该怎么接了。南宫世家祖上曾是朝廷中的一品大员,受封世袭爵位,也是云家的大客户之一,所以他们的邀请应该没有推拒之理,只不过这……
“既然是南宫世家邀请,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我会如期参加的!”云素素看出花小小的为难,只因她平时不喜欢这等附庸风雅的应酬。但是南宫世家和云家也颇有渊源,他们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素素,你要想清楚。南宫老太君明着是赏莲可实质上是给南宫世家的三少爷挑媳妇,如果去了断没有再拒绝提亲的理由。如果你不愿意,我们是不会勉强的。”云正语重心长地说。自古儿女婚姻都是由父母做主,就像他与素素的娘虽侥幸地没遗憾,但活得苍白过得无味,若不是遇见了花小小也许他会那样的走完一生。所以他不想让素素也那样庸碌地走完一辈子,希望能给她多一点自由,让她的生活多点色彩,可如今她还是被束缚住了呵。不是不知道她的心结,而是知道了也无能为力让他挫败。因为他不可能还得了她一个完整健康的成长岁月,从她哇哇坠地开始……
‘相亲?!’那怎么行。躺在床底下的萧君伯听得明明白白情清楚楚,这朵素雅的清莲可是他先相中的,不行。一个激动他就开始往外爬。素素察觉到床铺的震动,低头一看,一只手已经伸出来了。她不动声色地移动莲步,提脚狠很地一踩,“噢——痛!“萧君伯扯回红彤彤的手放在嘴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地吹着红肿地像猪蹄一样的手。
在他痛呼出声时素素机警地提高自己的音量:“爹爹放心,纵使素素去了,还有众家名门淑女,不见得素素就能雀屏中选。”云素素是云家的长女,而云家家业没有长子可传,所以她的夫婿理应入赘云家,而南宫世家背景不小……唉……到时又是一件麻烦事!云素素暗自叹息。
花小小还想说什么却被云正拦住,“既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说完云正又携花小小出去。临走是眼角余光瞄了瞄不安分的床底,心中似有了然。
“我反对!我反对!你不能去什么狗屁倒灶的赏莲宴,天知道是什么啊猫啊狗去的地方!”云正他们一走,萧君伯马上从床底条跳了出来,指着空气破口大骂。而云素素已经安静地坐在桌旁抄着医书瞄也没瞄他一眼,气定神闲地纠正:
“不是啊猫啊狗去的地方,是南宫世家!”波澜不兴的语气听得萧君伯更是火冒三丈。
“我不准你去!”他显出他难得一见的霸气,令素素侧目。
她挑挑眉,仍用波澜不兴的语气问:“为什么?”
“为什么?”萧君伯大吼。他是吼给自己听啦,问得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素素白眼一翻,纤指一戳,大声地说:“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真受不了这个人,跟他说话两三句就破功了,亏得别人说她是万年不化的冰,真不知道她这究竟为哪桩啊!
“问我……你还问我……你忘了你是为我受的伤,我要负责你的安全名誉地位!”对,就是这样。总不能说她真怕她给人家相去了啊!
神经病,还真能掰!素素暗骂。
“这赏莲宴我是去定了,看你能怎么样!”素素索性双手叉腰,耍赖皮谁不会啊。‘他们俩还真有小两口吵架的默契。’无声的耳语从云素素的窗下传出。云正认真地对花小小分析里面的情势。‘恩,恩……’花小小猛力地点着头哭笑不得,他们这是在自家里当起偷窥狂啊。谁管里面怎么样了,她只希望云正快回房躺着,在这毒太阳下窝着不生病也难。
“你……”萧君伯勉强压抑着不断上升的火气,晃着手。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不气,不气……他自我催眠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我也要跟你去。我要保护你的安全。别忘了,我逃走时你也是帮凶,万一那些衙门里的人认出了你怎么办?”
“你有看过一个大家闺秀带个贴身男仆的吗?”云素素气得冒烟,这人的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啊。她担心他是担心地要死,他去硬要出去晃,嫌命太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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