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数的光环围绕着幸福还是做着永远无法醒来的梦更加快乐,如果,真的有可以不用醒来的地方……
阳光,池塘,金毛犬;洋娃娃,巧克力,童话城堡;蕾丝边,泡泡袖,彩色缎带;蜡笔,钢琴,王子公主故事……鬼瞳月拥有了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真正五岁的生活。不用始终穿着白色和服扎着白色缎带一本正经跪坐,听着那些“应该、必然、不准、恪守、责任……”。再没有很多人跟在身后,也不会走到湖边看见瑟瑟发抖的水鬼,动物见了总是转身就逃或者发出低低的威吓,不会在她伸出手的时候蜷缩成一团。不用看见会动的娃娃满天飞,总是有着红色的眼和破碎的脸,现在,娃娃身体里没有那些多余的灵魂。也不会因为吃了或玩了什么有损未来继承人的形象的东西而被责罚。她可以在阳光下奔跑,虽然只限于疗养院的庭院,可是至少那是奔跑。她可以大哭和大笑,不用学习如何在琴声里加入灵力,净化四周。也不用锻炼如何面无表情地除灵,不用看见那些虚幻的血液和尸体,不用品尝那些无法当成虚幻的恨意。若是她从来都只拥有天眼是不是会更快乐?若是她没有傻傻地照着所说的除掉一只低级的动物灵,有些能力是不是就能够隐藏?睁开眼的时候,是一个接着的一个的“试验品”;闭上眼,依然只能看见冰冷的黑色和无尽的——红。
为什么也要有血呢?为什么也要是红色呢?可不可以放过月,月很害怕。不是都说是异类,是该除去的吗?那么为何要有和月一样颜色的血,为何要有温度。既然是虚幻,就请不要接近真实。虚假的幻想中的温度,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可是,月依然很怕。可不可以停止?有人听见吗?月很寂寞……很寂寞……很寂寞啊……月很痛,很怕,虽然族长说月做得很好。可是月还是想哭,族长却说连笑也不能够。很想哭的,谁能教教月什么是眼泪?为什么连低级灵都有的东西月就是没有呢?红色的眼,破碎的脸……月是坏孩子吗?为何他们都是冷冷地瞪着月呢?月不想做坏孩子……把自己包裹在被子中,紧紧的蜷缩,很难过,很冷……谁可以听见月的声音呢?没有人肯陪月玩吗?有没有人?有没有人?不管是什么都好……有没有?有没有?
淡淡的金色洒在小小的池塘上,边上的樱花泛着诱人的粉色。生活在梦里的孩子抱着洋娃娃,过着幻想中的无忧生活。琴声响起,“洋娃娃和小熊跳舞”,可以歪着头在阳光下灿烂的笑着,是不是就代表抓住了梦?白色秋千上飞扬的粉色裙摆,是不是可以假装成为了自由的蝶?鬼瞳月始终没有学会的,便是如何流下那透明的——泪水。
夜魅在一边看,透过手中月的魂和心或者用自己的眼,看过去,看现在。他只有偶尔才和月说话,自从月来到疗养院,他和那孩子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他明白,那个孩子的梦里不应该有他。现在的月,已经不是当初说要与他订立契约的那个孩子了。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而他夜魅,不论从任何角度看都不属于那里。在一日日流逝的时光中,他遵循着未曾逝去的法则,停留、陪伴并且观看,仅此而已。
本来,这一切也许将持续到一个终结,即月离开人世的那一日。遗憾的是,仅仅是“本来”而已。
这是非常普通的一天,阳光依然灿烂,风也依然温柔。鬼瞳月却没有同往日一样在庭院里奔跑,在小池塘边放声大笑,因为鬼瞳央今天要来看她,还带了分家的人一起。鬼瞳央已经很少来看妹妹,月刚进来的三个月他每周都来,可不知为何,月看见他的时候渐渐有了畏惧感。那个会笑得无比灿烂地说要成为哥哥新娘的女孩子已经不见了,她总是畏畏缩缩不情不愿地靠近央。月毫无起色的状况也让鬼瞳央渐渐开始绝望,慢慢来得便少了,这一次是他时隔6个月后第一次来探望月。院方却并没有把这个消息通知月,怕是以为通知了她也理解不了吧,故而只是随便说了一句她今天应该休息一下,因为昨日跑得太厉害了。所以月乖乖地呆在房间里看童话,把灵力提升到最大恢复了原来大小的夜魅则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把玩着噬魂球。
鬼瞳央和分家几个目前能力最强的人踏入房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月正完全沉迷在故事里,她身后却有淡淡的黑影。
“有灵体!”分家的人先叫了出来,谁让鬼瞳央几乎完全看不到呢。即便此刻夜魅的灵力最强,噬魂球又增加了他的灵力,鬼瞳央除了感觉房内有一点点说不清楚的异样之外,完全没有其它的感受。
“灵体?”鬼瞳央硬生生咽回去一句“在哪里”,怎么说他也是族长,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分家的人面前失了面子和威信,即便本家的族长是无灵者几乎已是众所皆知的秘密。
“哪里跑!”分家的人无暇理会族长的疑问,直接朝开始逃跑的夜魅身上丢符咒,其余的人也分别念起了除魔咒。
夜魅一看大事不好,立刻隐形逃到屋子外面,只是被契约所限,不得不停留在离鬼瞳月十米之内的距离。
“可恶!让它跑了!”分家一年轻男子气得跳脚。
“不,它还在附近,气息没有走远。”站在鬼瞳央身边的中年人立刻加以否定。“族长,我觉得月小姐可能知道一二,一般来说在我们攻击之后,那东西都会立刻逃得远远的。可它还留在附近,一定是有着不能离去的理由。”
听到分家那中年男子的话,鬼瞳央突然不满起来,只见他冲到鬼瞳月面前,一把把她抓起来,拼命地摇晃着她追问道:“那只灵是什么东西!?你认识它对不对!?”
“哥哥,月的肩膀很痛……”月茫然地看着央哥哥,不明白哥哥为何要这么凶自己,央的手抓得她肩膀好痛。
“那你乖乖地告诉哥哥,那东西是什么?”意识到自己在分家面前失态了的鬼瞳央放松了力道,却依然不罢休的追问。
“……”月低头思考着,夜魅好像告诉过她不可以跟别人说的,不然他就不会再陪月说话了。
“月不喜欢哥哥了吗?来,乖乖的把事情告诉哥哥。”鬼瞳央把妹妹放回椅子上,半蹲在她面前放柔了语气继续问着。
此刻呆在房子外面的夜魅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与那孩子相处了那么久,他开始相信月当初的诺言。也慢慢相信孩子总是单纯的,月答应过不会说出他的名字,不论是当初的月还是现在的,都答应过他“不说,不背叛,不伤害”。只有不可以违背的,才被称为契约,不是吗?于是,夜魅放心地微笑着,一面看着月那淡粉色的魂。
月偏过头,不理睬鬼瞳央的追问。她不要只有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只有夜魅能听见月真实的声音,也只有他会回答,所以月喜欢夜魅,而且月答应过他不说的。
“月,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哥哥吗?月真不是个好孩子……”满意地看见月向后缩去,鬼瞳央换上了冷漠的表情,继续说着,“月要是坚持不说的话,哥哥就不会再来看你了,坏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不是……月不是……”鬼瞳月突然慌乱起来,无数交错的画面在她眼前掠过,无法遗忘的……红色……那满目的红……不是的,她不是坏孩子,不是……“月不是坏孩子!”那已经十五岁的少女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在尖叫声传来的时候,夜魅已经开始有了结束的预感。被轻描淡写提起的东西是那个孩子的梦,不是唯一却是最重要最美丽的梦。可怜的孩子,你是选择契约,还是选择梦呢?很多时候,结果是唯一有价值的重要物品。每一个选择,都会有相应的代价。房间内的空气仍旧紧张,夜魅依然让自己相信着。
“只要告诉哥哥,月就不是坏孩子。”鬼瞳央一脸温柔地安慰妹妹。
“真的?”月抬头看向哥哥,满眼的怀疑。在看到对方点头之后,她咬着嘴唇,犹豫再三地开了口,“那么……月不要做坏孩子,月告诉哥哥。他是……夜魅。”随着月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夜魅惨然地笑了,转向屋内说了声:“契约破裂,以规则为名,以血为媒,以力为凭,转!”
在鬼瞳央得意地问出夜魅的名字,在分家的人开始有针对性的念咒的时候,夜魅用了不可逆的力量强制把自己送离了日本这个国家。
“这次是真得跑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中年人懊丧地丢开满手的符咒,他的话也敲碎了鬼瞳央所剩下的得意。
“跑了?你们应该能追查到的吧。”鬼瞳央盯着分家的人说出一句陈述句,“另外,帮我联系其它的除魔家族,我怀疑是那个低级灵让月变成现在这样的,我要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升!”鬼瞳央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吐出他的恨意。一切为了除灵?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对自己解释他刚刚对月做出的那些有些过分的行为。
“族长,夜魅都有噬魂球,要是夺回来,月小姐会恢复吗?”青年男子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的鬼瞳央即刻醒悟,满脸焦虑的补充了一句,“希望会。我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妹妹,只要她能恢复,请多少除灵家族都没问题。”到时候可以顺便请教一些问题,预防万一……鬼瞳央露出浅浅的笑容。
逃到其它国家的夜魅找到了曾经听说过的杂货交换店,未成想却被店主丢了出来。无法恢复原先大小的他非常清楚紧接着跟来的会是什么,所以不得不找了个角落先躲起来。可是一个末流除灵师所找不到的地方,并不代表十个也找不到,特别当他们还是不同流派,并且不都是末流的时候。于是,夜魅在躲藏了十几天之后被一堆人找到并差点落得个烟消云散的下场也就毫不奇怪了。毕竟人家鬼瞳家族这次可是下了血本的,还把很多老关系都用上了。差一点变成光点消失在空气中的夜魅拼了最后的灵力藏进了噬魂球中,微弱地念道:“以血为力,以善意为媒,以气为路,连!”于是他很顺利地再次贴在了宁悠的杂货店的玻璃上。
“麻烦再次光临了。”零一言中的,宁悠没什么表情地把那只球拎了进来。
“哦哦……这家伙没有说话的力气了。”洁希卡很是鄙夷地看着那团就要四散的东西。
宁悠叹了口气,把夜魅丢到正趴在沙发上打瞌睡的砑身上,然后回过头解释:“让他先附在砑身上休息一下,我觉得他还有想做的事情。”
又过了两天,在一个阴沉沉的上午,宁悠的店门口聚集了数个穿得怪里怪气的人。
“确定在这里?”为首的男子有些不安的问,这里的结界还有乱七八糟奇怪的气太多了,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肯定没错。那夜魅受了我一张火符,确实指向此处。”旁边一个浑身白袍的家伙坚定地说。他左右张望一下,又补充道,“这里有些奇怪,不如先画些阵做好结界再进入。”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之后便各自散开,分别以各自家族所擅长的方式忙碌起来。左边的在用奇怪的颜料在地上画六芒星阵,右边的却拿起符咒摆起五芒星,中间甚至还有人拿出木偶打算用傀儡术……一时间只看见s-f杂货店门口符咒乱飞,各种阵式、咒文、道具和香气混杂在一起。
“请问你们在干什么?损害私人地域是犯法的,如果没有弄错,在租赁期内,门口的地方也应该隶属于我才对。”宁悠缓步走出,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当看见那些人在愣了一下之后更加加紧完成他们的“工程”的时候,宁悠轻哼一声,拿出电话,开始拨打999,“你好,我这里有人进行破坏,请迅速派人过来……”
听见宁悠报警,几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怎么说也都是有些名气的家族,要是扯上了警局,岂不是个大笑话。话说回来,和灵有关的事情,这个奇怪的家伙怎么报警?为首的男子不禁多打量了宁悠几眼。
“看什么看!我德-安洛卡家族的至交也是你能如此无礼的!?”空气中传来了洁希卡愤怒的声音。
几个人脸色更加难看,虽然德-安洛卡家族只是单一灵力家族,可他们那古老的贵族头衔和那出名的怪异性格与诅咒传说都不是好玩的。虽然看不见说话的人,可从眼前跳动的粉红苹果判断,必是洁希卡-理维斯-德-安洛卡小姐无疑了。互相交换一下眼色,几个人当即决定向宁悠表示歉意之后走人。
也许是鬼瞳家族给的酬金太高,又或许是所谓的责任感作祟,也可能是舍不得那张面皮怕失了面子,总之刚过了三天,又有一位老者出现在宁悠店门口。这一次,他很顺利地进来了。
“请问你能否把噬魂球给我们?这可关系着一个如花的少女。”其实老者想说的是关系着一个如花少女的灵力。
“我这里只交换,不白送。”宁悠冷冷地回了一句。
“你想要什么?”老者压下怒气问道,目前有求于人也由不得他了。
“鬼瞳家族刚收回来的碧玉簪子。”宁悠一副不给就拉倒的表情。
“好。”老者很爽快的答应了,反正又不是他的东西。
不一刻,鬼瞳央便带着他刚到手不久的碧玉簪出现在店里。他有些焦虑的对宁悠说:“给你之后,你要帮我们把噬魂球中月的魂魄放出来。”他倒要看看月能不能恢复原状,又是否能从他手中夺走族长之位。
“等一下,你们确定要把那孩子的魂魄归位?我怕你们会后悔。”宁悠听了鬼瞳央的要求显得有些犹豫。
“会不会后悔是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东西给你。”鬼瞳央把碧玉簪递给了宁悠。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我也无话可说。”宁悠拿出噬魂球,“契约破裂,尘归尘,土归土。由誓言为证,规则惩戒。解除!”一道粉紫色的光球向院方飘去,宁悠收起噬魂球,淡淡说了一句,“魂魄已经归位,希望各位不会后悔。不送!”
“啊……”刚下飞机即刻赶到疗养院的鬼瞳央才踏进月的房门,就听见一阵尖叫。
“月,你怎么了?”鬼瞳央十分紧张地看着妹妹。
“哥哥,你出现在月的房里有何要事?”月放下抓着头发的双手一脸冷静地看着鬼瞳央,那平淡无波的语调正是当年的鬼瞳月,那个鬼瞳家真正的继承人。
“月,你……”是不是恢复了?鬼瞳央没有问出来。
“哥哥,月不是坏孩子,对不对?”转眼间月又一脸委屈,急需保证地抓着央的衣袖,单纯而天真的问。
“这是怎么一回事!?”鬼瞳央不知道自己是遗憾惋惜还是送了口气。
遥远的地方,宁悠把碧玉簪子放进绿色的盒子,想到那个孩子的魂魄,他再次叹气。
“宁悠,那魂魄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你当时那么说?”洁希卡在一边轻声地问。
“那魂魄在噬魂球里呆了十年,跟在夜魅身边那么久,难免沾染上他的气。更何况那孩子破了契约,夜魅又因为差点魂飞魄散而生怨。正所谓物极必反,反极必悲,情之所出,约之为破。沾染了怨气和夜魅灵力的魂魄归了位……那孩子现在身体里会有本应按当初成长的15的灵魂,不过怕是会有些偏差,身体里也会有现在的5岁的灵魂。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如何。”宁悠慢慢地说着。
“宁悠,你不是说过如果能生活在梦里也是一种幸福吗?他们怎么不明白呢?”零在一旁插嘴。
“零,梦总是要醒的。”宁悠的时候,银灰的长发垂了下来,看不清表情。
再说鬼瞳央,他被月那不时变换的性格弄得快要发疯了,可是又不能离开,谁知道月会不会突然完全恢复成以前的样子?那么他的族长之位就很值得商榷了。所以,他努力地跟月搞好关系,不管是继承人月还是白痴月。直到那天月对他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哥哥,你不用总守着我的。不管你所担心的究竟是什么,它都不会发生。”在庭院中散步的时候,月突然回过头对鬼瞳央说。
鬼瞳央心下一惊,他微笑着想伸出手摸摸月的头却被避开,他想发怒,最后却还是微笑着对月说:“月你说什么呢?哥哥怎么听不懂。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哥哥当然是担心你才守在这里的。”
月朝央笑了一下,半晌才再次开口:“这么说来哥哥很喜欢月喽?”
“那是当然的。”央给出肯定的答复。
“可是,月却是恨哥哥的。”鬼瞳月非常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就好像她所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很好。月不顾央又惊讶又愤怒的脸,也无视他想插话的表情,径自说了下去,“哥哥,你毁了月的梦……记得我因为不喜欢继承人的训练,因为太过寂寞而跟夜魅订了契约。虽然因此变成痴儿,月却是过得很快乐的。哥哥,你为何要打碎月的梦呢?先是告诉月不能成为哥哥的新娘,然后是没有花房子和花精灵的存在,跟着是死掉的动物不可能复活,再是月亮里不会有兔子给月扔年糕,最后是小晴娘是无用的东西。哥哥,你大概不知道,月当初想做1000个小晴娘只是因为铃子跟我说那样可以祈祷哥哥当上族长。哥哥,月知道所有的梦都会终结的,让它自己终结不好吗?当它无法实现的时候,月便会放弃了。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可是那样真的很快乐,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快乐。哥哥,你为何每次都在告诉月可能之后再狠狠地把它打碎呢?到底为了什么呢……”
“月,你那些根本就是妄想!”鬼瞳央尝试为自己辩解,急忙插话。
“妄想又怎样呢?那是月选择的梦啊,月的梦伤害了哥哥吗?”鬼瞳月盯着央的眼。
“那倒没有……”央有些谄谄。
“可是哥哥伤害了月。”月继续说着,“哥哥让月违背了契约。虽然那时是月自己选择了梦而放弃了夜魅,可哥哥你也功不可没!”月的眼里流露出明显的恨意。
“月,你怎么能为了那种低级灵指责哥哥?”鬼瞳央对于这一点极为不满。
“哥哥,月累了,想睡一会儿。”月没有回答他的质疑。
听见这么明显的送客,央只得离开房间。
“哥哥,你不知道的。再也没有什么能听见月的声音了,月的梦也结束了……或许月的存在,本来就伤害了哥哥……”鬼瞳月拉开窗帘看向无穷尽的苍穹,一滴泪就那么顺着面颊滑下。
是在虚幻的梦中还是现实……她早就不是继承人了,为何还有如此多红色眼和破碎的脸,那张面孔……夜魅!鬼瞳月从梦中惊醒,耳边还回响着夜魅的指责声,“你是坏孩子!违背契约的坏孩子!”月伸出双手试图环抱自己,却依然觉得浑身冰凉。舍得,自己是舍错了还是得错了?也许一开始就全部都错了。早就知道本来就是这等人物,何必要去强求。结果害了夜魅,伤了哥哥也毁了自己。
鬼瞳月笑得惨然,所谓不变的法则都是会公平的惩罚所有犯错的人吧,月的错呢,不知道了……
转眼间,又已回到梦中。
“夜魅,夜魅……”
“你还叫我做什么?我都快消失了,鬼瞳大小姐还有什么不满吗?”远方似乎传来微弱的声音。
“夜魅,你不再陪月玩了吗?”月有些哽咽,“夜魅,月有眼泪了呢。”
“那恭喜鬼瞳小姐了。”夜魅没好气地回答。
“夜魅讨厌月了?你也认为月是坏孩子了吗?”鬼瞳月的声音在颤抖,身体也颤抖的厉害。
“哼!难不成鬼瞳小姐认为此刻夜魅喜欢你不成?至于你是不是坏孩子,你自己清楚。”夜魅说完这句话之后,任鬼瞳月再怎么呼唤,也没有回应。
“月果然是坏孩子了……”鬼瞳月喃喃自语,她换上白色的裙子,缓缓走向高高的天台。她左右四顾,不断找寻夜魅的身影。她知道夜魅在看着她,可是她看不见他在哪里。“夜魅,你不肯再陪月玩了吗?因为月是个坏孩子对吗?”没有回答,只有冰冷的风擦过她的面颊,带来微微的刺痛。“夜魅!夜魅!”月不断呼唤着夜魅的名字,却始终未曾看见他的踪迹。直到月发现她越靠近天台的边缘,就越能感觉到夜魅的存在。跳下去的话是不是就能看到夜魅了,夜魅是不是就可以原谅月了。若是他还能陪月一起玩该有多好……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有飞翔的感觉呢?
鬼瞳月慢慢地踏出了那一步,她开始下坠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淡淡的身影,她知道那就是夜魅。“夜魅!月是坏孩子吗?你不肯陪着月了吗?”月急切地追问。夜魅只是淡淡地笑着,看着她不断坠落。月开始绝望,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剩下吗?对了,还有泪水。她学会了哭泣的,这个也能算是收获的,一定是的。月想哭泣的,却只是扭曲了秀丽的容貌。她抬头看向夜魅,却只看见半透明的身影脸上那有些残酷的笑容。“夜魅,你这算不算在陪月玩耍呢?真的如你所说了,你会陪着月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刻。”向夜魅的身影伸出手,月笑得灿烂,夜魅笑得冰冷。一个在坠落,一个在看着坠落。“还是抓不住……”月叹息,“月是坏孩子吗?”她在下坠的过程中不断地追问,夜魅始终没有回答。随着月的坠落,夜魅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由半透明慢慢变成灰白色,灰色,深灰……还有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冷静,好像用灰色的花岗岩雕出的一般。那个做着梦的鬼瞳月在哪里呢?那个会不打破这孩子的梦温柔笑着的夜魅又到哪里去了?是否梦终究是梦,是否月毕竟只是个坏孩子,是否即使拼尽一切,月还是无法得到夜魅的原谅?很伤心……很伤心……很伤心啊……伤心得心脏快崩裂了,伤心得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夜魅,月依然是会伤心的,你知道吗?月觉得她再也无法得到原谅了,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终结了,天空好高好远,梦也好美。只不过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都结束了……月微笑着,流不出她曾经学会的泪。夜魅也微笑着,灵本来就应该没有泪水的。当鬼瞳月将要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她清晰地看见夜魅走过来微笑着对她说了一句:“你是好孩子。”听到这句话,鬼瞳月高兴地露出了笑脸,对刚刚赶到天台的鬼瞳央挥挥手,轻轻地说了声:“哥哥,再见……”
夜魅将在砑身上沉睡一段极为漫长的时光,直到他能够恢复灵力为止;月则在另外的世界里继续做着她的梦。到头来不过是夜之心,魅之泪,人之魂,亡之怨。一纸契约双飞散,两相离分永不见。
end
水若(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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