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的话,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在秦峥的心里丢下一颗重磅炸弹。
直到他们几人已经走进了神殿,秦峥才断断续续从段老那儿了解到了些许与这个神殿有关的事情。
准确的说,这个已经不能叫做神殿了,而是叫做天狱,原来在段老的世界,他们所待的地方叫做天宫,而天宫之下有座天狱,是专门用来关押一些实力高强而又罪大恶极的人。
而天狱上所涂的那种黑色的特殊颜料,是用一种叫做静心草的植物研磨的,而静心草的其中一个功用,便是让人静心,降低被关押的人狂躁的情绪,好好参透,按老头儿的说法就是,在这种环境里待上个千百来年的,再野的老虎脾气都能给磨平了,不过他也不清楚,为何天宫的那些人来到这儿之后,要建造这么大的一座天狱,因为他们的世界崩坏之时,原有天狱里的那些人都跟着那崩坏的世界一块儿湮灭了,并没有带什么罪不可赦的人来到这个世界。
“监牢自然是用来关东西的,建造的这么大,自然是因为关的东西多。”作为旁观者,从逻辑的角度来讲,秦峥倒是看得很清楚。
至于里面关的是什么,或者是谁,那就要看了才知道了,不过他们现在正处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这个‘神殿’里,竟然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唰。”
一道幽幽的火烛之光在一片黑暗中亮起,原来是风铃儿不经意找到了烛台,然后用火石将火点了起来。
借着火烛之光,众人终于可以看清了他们所在的这个大厅的一角,这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大厅,漆黑的立柱,漆黑的天花板,所有的东西,都是黑的。
这让秦峥很好奇,他们到底关押了多么狂暴的东西,所以需要用如此之多的静心草汁。
大厅的中央有一条红色的地毯,他们正站在这地毯之上,远远地,望不到地毯的尽头。
而地毯的两侧则是每隔十米就竖着一根圆形立柱,立柱上雕刻着无数的翻滚着云彩图腾,段老说,云彩在他们那里代表希望,只是他们,是在希望些什么呢?
立柱之后,是大厅侧厅的空间,而这个本来应该很宽敞的空间,此时却被挤得密不透风,而把这么大的地儿放满的东西,竟是一具具棕红色的破旧棺材。
棺材的年份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木头已经老化了不少,边边角角处基本都出现了被噬咬出的小洞,偶尔能看到一些黑色的丝状物从小洞中漏出来,似乎是头发。
他们,竟然被数不清的棺材给包围了,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阴风倏地从他们的后颈子吹过,可可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半个身子已经靠在了盼盼的身上,此时的小怪物盼盼似乎也有点心虚,一边紧紧依着可可,一边紧紧抓着小包子的手臂,然后往秦峥的身后缩去。
小包子的脸已经开始从白转到了青色,这可完全是被吓的,整个身子都已经僵硬了,甚至都感觉不到盼盼正用力抓着他的胳膊。
林希羽和风铃儿也已经花容失色,齐齐后退一步,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叮铃铛”
风铃儿的铃铛一声叮响,威慑力没起到,倒是把自己人都吓了一跳,这声音,简直和那催魂的铃声一模一样。
“铃儿,你把你那铃铛收起来吧,我……我现在有点听不得这个声音。”林希羽惨白着脸,嘴唇有点轻微的哆嗦,声音里竟然难得的带了一丝淡淡的乞求。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尤其是林希羽和风铃儿两个同为姿色上乘的女人,虽然关系和睦,但是依旧免不了互相暗自比较,所以即使林希羽和风铃儿已经是朋友了,但是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开口请求风铃儿的帮助,此时如此表现,说明她是真的有些怕了。
“嗯。”风铃儿轻轻应了一声,重新把铃铛收了起来然而此时,那清脆的铃铛声又响了起来。
“叮铃铛”
众人齐刷刷的砖头看向风铃儿,只见她也是一脸迷茫,因为这一次,并不是她的铃铛发出的声音。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阴寒至极的冷风吹过……
叮铃铛……叮铃铛……叮铃铛
此起彼伏的铃铛声瞬间充斥在了整个大厅之内,此时众人在惊恐地发现,那些将他们围绕起的棺材盖上,都悬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
风从神殿的大门吹了进来,刚好吹在这些铃铛之上,所以才有了这阵不消停的叮当之音,直到这阵突来的阴风散去,大厅里才慢慢恢复了寂静。
“竟然是引魂铃。”林希羽突然惊声叫道,即使是火红的烛光映衬着,都没让她的脸多上一分血色。
“什么是引魂铃?”秦峥或许是现在最冷静也是最淡定的人之一了,他本来就是从非人的状态过来的,又怎么会去怕一些非人的东西,神鬼亦然。
“我听我爷爷说,有一些宗教信仰的祭祀,都是用活人祭祀的,这种情况大多出现在早期,当然现在也还有少数,但是因为那些人死后,有时候会出现身死魂却不离的情况,于是就形成了十分厉害的僵尸,于是祭祀者们就将其认定为这是上天落下来的神罚,认为他们的祭祀做的不够完美,所以每次祭祀完毕后,都会在这些被献祭的人的棺材头上挂上一个小铃铛,这个小铃铛就叫做引魂铃,是为了让这些人死后的灵魂不要迷失方向,朝着铃铛响起的地方走,这样就不会出现魂不离体的情况,为了引这些魂可以安然走向西方极乐之地,所以棺材头一般都朝西边摆放。”
“那这么多引魂铃,那么多棺材,难道里面的人都是为了献祭而死的?”小包子强迫着自己扫视了眼周身的棺材,觉得身上似乎又更冷了几分,有些不自觉地朝盼盼身上靠了靠。
“不对。”秦峥眉头紧皱,这事儿无论从哪个角度,都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他们本来就已经是神了,还需要祭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