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像是祥林嫂一样絮絮叨叨说着过去的事,从话里话外听得出来,他后悔和前妻离婚了。换做潘小莹活着的时候,李铭无法理解王一鸣的想法,那个女人毕竟曾经给老王戴过绿帽子,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也许在某些地方不会把女人出墙太当回事,可是在东北不一样,这里女人出墙意味着男人的耻辱!像王一鸣这么要强的男人,居然开始后悔和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离婚!可是经过这几个月之后,他能够读懂老王的心态。
尽管吴秋怡曾经背叛过他,可是现在的王一鸣没有恨意,只剩下自责。泪水顺着小王悦眼角滴落,小丫头没睡着?应该只是给爸爸一个发泄的机会,小王悦远比大家看到的成熟。
“大哥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李铭叹口气,“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是不是?至于说调动工作的事情还是不要改变了,难道你想后半生依旧不顾家吗?一个好警察很难照顾好家庭的,前半辈子已经付出足够多,你付出了青春和家庭,后半生到了享受的时候。何况还有小王悦的未来,还有没出生的孩子,你也不想思华姐整天独守空房吧?”
车队没有赶到松港市就拐到乡级公路上,这条路让李铭想起到江东拉猪的夜晚,颠簸中小王悦趴在车窗口大吐特吐!下了公路足足行驶一个小时才赶到,这里就是吴秋怡被下放的地方,尸体已经入殓只是没有封棺,里面盛放着众多冰块。
王悦想要去看妈妈最后一眼,李铭紧紧握住小丫头的手,走到近前慢慢看过去。应该是做过简单整容,此刻的吴秋怡算不得安详却也不是那么恐怖。身上绝大部分都掩盖在白布之下,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
头发稀疏的样子很奇怪,吴秋怡很爱美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可是此刻头发几乎所剩无几。李铭皱皱眉向侧面看过去,只是这个角度很难看见头上光景。
身边传来王一鸣咬牙的声音特别刺耳:“不用看了,她的头发几乎被拽光,她一定是拼死挣扎,小悦你走开!不要看了!”
此时市局几位刑警过来把王一鸣也拽开:“王处你也不要看了,吴科长生前维护了自己的尊严,那几个畜生是污尸……”
哇!小王悦嚎啕大哭,连王一鸣都忍不住泪水横流,李铭恨得牙根痒痒。像这样的虐杀,外面不可能听不到!李铭在农村呆的时间够久,尽管各家各户之间距离有点远,可是乡村夜晚的寂静,也会让声音传出很远。
何况吴秋怡不可能不呼救,农村房屋隔音效果差,扯开嗓子喊起来,附近村民都能听到:“她住在哪里?难道晚上没有人听见声音?”
“有!只是村民们对吴科长有偏见,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出来帮忙,让几个人渣切切实实得逞后离开!现在三个犯罪嫌疑人全部被……”
突然一个妇人扑上来:“你这个狐狸精!死了也不得消停,不是你勾0引我男人,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还我……”
砰!李铭一脚踹中扑向棺材的妇人,如果不是脚下留情,那个女人绝对会被踢个半死。这是李铭第一次打女人:“难道你们就任由她们羞辱死去的人?”
“你敢打我?来人呐!警察打人啦!”
一群冷漠的村民躁动起来,居然一起向前,李铭眼中寒光一闪,甩开几个干警的阻拦冲出警戒线:“怎么?面对罪犯像是一群丧家犬,这个时候想要聚众闹事,你们就是一群人渣!”
“我草尼玛了个比!敢骂老子……”
砰砰砰!三个扑上来的壮汉全都被李铭一脚踹飞,随即跟上去每人再补一脚,再看那三个只剩下趴在地上惨嚎的份儿!
几个妇人张牙舞爪扑上来,李某人早已经忘记好男不和女斗的古训,双手左右开弓,转眼间每一个冲上来的女人都被他搧十几个耳光,女人的连以可见的速度肿起来!
谁也没想到李铭会这么凶悍,几个刑警要上前阻止,王一鸣冷哼一声,大家立刻转过身去不再看向这边。谁都知道小李同志是在给王处长出气,王一鸣在松港市市局的时候人缘相当不错,不管是领导还是同事亦或是下属,都很尊重这位冲锋在前的干警。
现在他的前妻死的如此凄惨,大家的心情可想而知,幸好有李某人出手为老王出气,谁还会那么不识相阻止他?李铭阴森的眼神看向周边村民:“来呀!死的是我姐,老子不是什么警察,老子是苦主!谁敢来整死他!”
真有不信邪的,四五个年轻人挥舞铁锹镐把冲上来,只是这几个只有一把子力气的庄稼汉子,怎么可能是李铭的对手?小李同志不声不响冲进人群,避开铁锹一拳砸中抡锹的腋窝,那里是人体最敏感的地方之一!
一米七十几近一百八十斤的大汉,痛得跪倒在地,像是杀猪一样的惨嚎!另一个镐把已经砸到李铭头顶,小王悦吓得尖叫:“李铭小心啊!”
只见小李同志不闪不避,反而直接撞进对方怀里,额头狠狠撞在对手面门上:“嗷呜!”
这一下子顿时给那家伙脸上开了染坊,红的白的青的紫的,全都顺着那张大脸流淌下来!转眼间几个冲上来的家伙全都被打倒在地,一个个躺在地上惨嚎不已。
女人拼死抵抗没有让几个畜生得逞,居然被禽0兽污染尸体,这件事彻底激怒了李铭。连滕文权、史智文和刘川都扑上来,这帮家伙打架全靠一股子勇气,如果不是李铭足够神勇,几个人都要被打残了。
一群无法无天的村民根本不知道党纪国法为何物,他们手中挥舞各种器具,一个小老头居然抡着掏粪勺!李铭可不敢让掏粪勺抡在谁身上,那还不恶心死人?一脚踹飞地上的镐把,把小老头手中的掏粪勺撞飞,硕大勺子里面的残渣顿时泼撒出去!
“啊啊啊!”
“老吴头你特么疯了!”
“嗷呜!太尼玛恶心了!”
此时李铭已经和几个受伤的家伙退回到警戒线以内,刘川大口大口喘气:“过瘾!”
“我草!你特么唉过瘾,我胳膊好像是断了,疼死我了!”
这家伙还是干警出身呢!李铭非常鄙视滕文权,后者一瞪眼:“看什么看?要不是我替小史子挡一下,这小子脑袋都让人开瓢了!”
一场闹剧并没有耽搁启程,晚上吴秋怡被停放在殡仪馆冷藏室,事实上所有的刑侦工作都已经完成,连犯罪嫌疑人都被抓捕归案。吃过晚餐大家来到金碧辉煌,绝对不能让王家父女就这么去睡觉,大家决定陪他们半宿。
其实谁也没有唱歌的心思,更多的是需要一个舒缓情绪的环境,音响放着莎拉·布莱曼的《斯卡布罗集市》。女人空灵的歌声在包房中回响,李铭几乎沦陷在悠扬的歌声中,仿佛看见一个妇人倚门而立眺望远方,等待丈夫或者儿子归来。
渐渐地那个女人幻化成记忆中吴秋怡的形象,包房里只有歌声,单曲循环的《斯卡布罗集市》从来没有让人感觉如此的深入人心。小王悦趴在沙发扶手上,一双眼睛里早就没有了焦距,嘴里喃喃自语:“我不应该走的!”
“小悦别这样!你在也帮不了她!”
金涵静想要安慰女孩,可是小丫头像是魔症了一样,一遍遍自责:“我不走妈妈不会这么走!呜呜呜!都是我害死了妈妈!呜呜!”
李铭冲金涵静摇摇头:“让她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第二天一大早的出殡仪式有点寒酸,吴秋怡娘家人甚至没有人来,对于他们来说吴秋怡给他们带来的是深深的屈辱。只有市委宣传部曾经的同事,最后送可怜的女人一程。
小王悦想要保管骨灰,李铭强行夺下,直接驱车赶往江边,把女人的骨灰洒进松江!返回春城只剩下王一鸣、王悦和李铭,小王悦委屈的样子楚楚可怜:“你混蛋!为什么不让我留着妈妈的骨灰?”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李铭人品女孩捶打自己,“回头我也会把你潘阿姨的骨灰撒进江河,无论如何人走了,让她在天之灵得到安息。难不成你睡觉的时候喜欢被人不停打扰?”
王悦一呆,泪眼婆娑看着李铭:“可是以后我到什么地方去祭奠?”
认真看着女孩的眼睛,李铭拍拍胸口:“真正想要祭奠要在这里!想想母亲生前对你的期望,她一定不想你现在这个样子,考个大学还要打小抄!别忘了你妈妈是拼真本事上大学的,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表现更好!难道你不想慰藉她在天之灵吗?”
时间是抚慰心灵的最好良药!国庆节前夕王一鸣一家前往燕京城,临走之前拿到一张银行卡,里面是李铭炒股赚到的钱。这笔钱足够他们一家在燕京城享受很好的生活,包括在中心区买一套足够宽敞的房子!
不过老王去的地方是水晶宫城堡的所在地,那里的房价便宜得多!二百亿美金项目掀起的波澜表面上已经平息,实际上围绕这二百亿美金项目,燕京城依旧争夺不断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