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旁人的鼓励和劝慰,宁芯琳这才咬着牙将那天的理疗坚持做完。品书网不过,那天中午,她的食量小的可怜。因为她还没从右手火灼一般的痛苦里解脱出来。
咬牙坚持了几天“非人的折磨”,宁芯琳倒也适应了理疗的过程。毕竟那种治疗带来的痛苦在慢慢减小。
让她感动的是,一直照顾她的周成玉,还虚心向医生请教理疗的技巧。理疗医生也毫不含糊的手把手教授他怎么按摩手背肌肉?怎样帮宁芯琳松驰受伤的手筋?
在理疗医生走后,周成玉就拉着宁芯琳的右手忙活开了。宁芯琳自己也能感觉到右手情况的好转。
“恢复得不错。照你这样恢复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就不用和我来了。相信以后的生活应该没有太大的困难。”
理疗医生满意地看着宁芯琳的右手握着又张开,张开又自如的握着。
“是吗?”
宁芯琳眩如夏花的笑容有点黯淡。他说的没有太大困难,应该是将手握刻刀除外了吧?
这些天,她也仔细观察过她的右手,除了一些轻巧还算大件的东西,她几乎握不住任何小件东西。就连拿手机都觉得费劲,还抖得厉害。这只手,除了做装饰作用之外,只怕再无其他用处了。
见她的神色突然暗沉,周成玉在一旁很乐观的说道:“只要努力坚持,奇迹无所不在。”
“谢谢医生,谢谢成玉。”
压下心里的悲哀,宁芯琳恢复了她先前灿烂的笑容。
看到宁芯琳笑得开心,周成玉悬着很久的心,终于落了地。以前他害怕她会想不开,意志消沉下去。现在她的手在飞速的恢复,她的笑容也在回归当初的轻松,想必,她已经从车祸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送走来为宁芯琳做理疗的医生,周成玉再回宁芯琳房间时,发现她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微微笑了一下,他过去给她拉上被子,掩上门静静的离去。
收拾了一下屋子,周成玉叫来外卖,将香气四溢的菜肴摆上餐桌,这才轻轻推开宁芯琳房间的门叫她起来吃饭。
叫了几遍,宁芯琳都没回答他。
周成玉有点奇怪了,走到床边,拍了拍蒙住宁芯琳脑袋的被子。顿时,他觉得不对劲了。一把拉开被子,他无语了。床上除了一个枕头和一个他专门为宁芯琳买的抱抱熊,再无其他。
“芯琳,芯琳……”
周成玉一边叫着,一边逐个将屋子找了一个遍。只是,宁芯琳的踪迹已经在他的家里消失了。
懊恼的看着空空如也院子,周成玉倍感挫败。为什么她就不能温顺地接受他的照顾呢?难道,做的还不够好吗?
再说从周成玉家里溜出来的宁芯琳,此刻正沿着乡间小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她并没有确切的去向,只是不知道停在原处又该作何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是她目前仅有的目标。
周成玉其实对她很不错,只是她没打算将他当作一个可以停靠歇息的港湾。即便是他付出得再多,他也不可能胜过柳成非对她的好。即使他再怎么承诺美好的未来,他也不能大过费仲言的承诺。毕竟有些东西是他给不了,也是自己不想要的。
车子报废,婚姻残缺,引以为傲的右手如今已经也残废,她的家早就掺杂了一些外来的人,外在东西。她悲凉的感觉到,天大之大,好像已没有她的归处。
还好,从周成玉那里离开的时候,她带走了周成玉在车祸现场给她拿回来的包。里面的钱,足够她过上一段时间了。
拐上一条乡村公路,宁芯琳考虑着要不要搭车代步?
这时,一辆红色轿车慢悠悠的开了过来,然后停在了宁芯琳边上。
宁芯琳诧异地看着轿车,心想,该不是问路的吧?
“大小姐,上车吧!”
车窗摇了下来,一张赛过春花的脸,出现在宁芯琳视野里。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宁芯琳错愕的转了转眼珠。她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是特务培训班的高材生,对于找人这种小事手到擒来。”
淳子不胜得意的笑开了。她这么高兴,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找到了别人都找不到的大小姐,还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在这里溜达着。
“他们派你出来找我的?”
宁芯琳警觉的看中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有熟悉的车辆,熟悉的人过来。
“小姐是不想老爷,姑爷他们找到,才故意躲起来的。我淳子虽然是老爷的人,可我也是小姐的人。除了表少爷,其他人不知道我来找你了,我也没打算告诉他们。至于表少爷,我想他那么疼你,他应该能理解你,不会说出去的。”
淳子的眉宇间闪着对庄暮成的信任。在说起庄暮成的时候,她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一抹微不可见的浅笑。
“我不想回玉城。”
宁芯琳交代着上了车,坐在后座。
“小姐,听说你出了车祸,你没事吧?”
淳子握着反向盘,从头顶上的后视镜里看着血色还不错的宁芯琳。
“已经没事了。”
宁芯琳轻声回答,黯然的眼神却落在右手腕上,那道在袖口隐约可见的伤疤上。
这一切,淳子都注意到了。只是她没再追问,而是递了一瓶水给她。“小姐,渴了吧?”
走了半天的路,现在听淳子这么一说,宁芯琳还真觉得有点口渴。很习惯的,她伸出右手去接淳子递来的水。只是刚拿在手里,整只手臂就传来一阵无力的酸痛,那瓶水掉了下去。
怔怔的看着脚下的瓶子,宁芯琳的脸色异常难看。真的废了吗?
刚到在周成玉家里时,她的右手还缠着纱布,取拿什么东西她都是用的左手。后来拆了线,撤了纱布,她需要什么东西时,都是周成玉帮忙拿过来。她从来还不知道她的手原来是这么的糟糕!
“对不起,小姐。”
淳子红着眼,哽咽的说道。刚才的那一幕,她看得很清楚。原来小姐的右手已经拿不住东西了!看她那难过的样子,只怕伤得比自己想象中还厉害!
冬日清冷的阳光,洒进院子那座仿古亭子里,让那个拥有沉鱼落雁之美的女人更添妖娆。如果,她的面部线条再柔和些,或许她会更让人觉得美得不可方物。只是,偏偏她皓齿星眸的脸上,布满了跟时下天气一般寒冷的冷意。
她的对面是一个打扮得很潮,且满身贵气,看似才四十多点,保养得极好的中年女人。她修长白晳的手指握着名贵的瓷杯,如此悠闲的气韵,却被她手背上爆出的青筋而破坏。自然,有这样举动的她,脸上也带着浓浓的不悦。
她们这样的神色,让人不难看出她们正在为某件事争论着,而且还是互不让步。
年轻女人起伏不定的胸脯,慢慢趋于平静,但是脸上的那股倔强之意并没有消退。看了一看坐在她对面的人,她拿起了搁在边上的包,站起了身。
“你去哪儿?”
中年女人眼神一暗,放下杯子,斥声问道。
“要你管?我又不是三岁孩子,需要先你报告申请吗?”
年轻女人气愤异常的吼着,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厌恶之色。
“我不准你去冒充她!”
中年女人拍着面前的石桌子,站了起来。她脸上的决然,不比年轻女人眼中的厌恶淡然。她不允许她想保护的人被她的女儿伤害。
“Allen,你告诉我,到底她是不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一直护着她?从小你都这样偏心!有她在的学校,我不能去。有她参加的兴趣班,我不能参加。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是为什么?”
年轻女人趴在石桌上,怒目圆瞪的倾着身子直视着对面的母亲。那些不公平的待遇,她受够了,她不想再这样忍受下去。老妈是这样,她喜欢的男人也是这样。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把她当做了那个讨厌女人的替身?
“Ami你不能伤害她。她身体不好,别为难她。”
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Allen只是带着恳求的眼神看着Ami,希望她能改变主意,别去做有损那个孩子的事。的确,这些年,她一直关心着那个孩子,即使在她和费仲言商议怎么报复东方俊奇的计划时,她也没忘提醒费仲言别伤害了她。只是,她没想到,她想保护的人最终还是受了伤害,以至于现在都下落不明。
她也没想到,在她关心那个孩子时,自己的女儿已对她积累了很深的怨恨。直到今天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她一直都忽略了自己孩子的感受。
“别为难她?可你们全部都在为难着我!你偏心东方芯琳,仲言也是。为什么你们不能对我公平一点?我哪里不如她了?”
Ami伤心,委屈的看着Allen。她和东方芯琳样貌相似,遭遇也相似,可她们受到的待遇却大不同。自己的母亲关心她胜过自己,就连原来的晴人也只是在她失踪后,将自己当作了她的替身。凭什么她就该得到这些人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