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影也偷偷看了一眼这个有些桀骜不驯的男子,紫色长袍在他身上带着些魅惑,俊逸的脸上居然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而那笑容,竟是对着她!
这,是错觉吗?
柳正阳一见秋子墨,脸上稍微放松了一下,不过还是黑着一张脸,他极其厌恶与愤怒的看了一眼易思影,便吩咐下人道:“把她给我关进大牢!”
宰相府,定是有自己的牢房,用来关押一些不守规矩或是犯了大错的人。易思影并没有异议,反正不在这里被他盯着又不用挨打,被关进牢房又没什么,说不定还能逃出去。她抱着这种心理,毫不反抗的任由侍卫给拉下去了。走到秋子墨身边时,她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猜测着他的身份。
秋子墨在来时的路上,便听管家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时还在错愕是谁如此大胆伤了柳二小姐,而在这里看到她,居然到不觉得奇怪了。
“宰相大人不必担心,只要绝医出手,月惜就不会有事。”秋子墨见柳正阳紧锁着眉头,安慰着。他的嘴一张,刚走出院子没几步的易思影一愣,这声音,竟如此熟悉!
柳正阳不好意思的扯出一抹艰难的笑容,伸手示意秋子墨坐下,自己也回了上座。叹息一声道:“但愿没事。”完全是一副慈父相。说完脸色一变,几乎是咬牙切齿“若月惜有事,那乞丐定死无葬身之地。”
他虽然是位高权重,还有些让人惧怕,但只要一遇到女儿的事,他就失了该有的威严与分寸。
秋子墨见他如此,便不再开口,心思到是飞到了那个乞丐的身上。那个女子,每次遇到她,都能让他惊讶。只是这次,她居然敢动了宰相府的二小姐,心里竟暗暗有些担心。
“老爷,贵妃娘娘与绝医来了。”管家再次前来禀报。
柳正阳可能是没想到大女儿会来,慢慢站起来走到门口,一见那穿着华服的尊贵女子便作势下跪,柳灵曼赶紧扶起他,娇声道:“这只是在自家,父亲不必多礼。”说完,便看了一眼站在父亲身后的秋子墨,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与忧伤。
秋子墨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并没有行礼。对她眼里的一切,更是漠不关心。而柳灵曼也默许了他的不尊,只是他淡漠的表情刺痛了她的心。
“还是去看看二小姐吧。”易寒站在一旁,打破了这僵局。他是极其不愿来到宰相府,但只是身不由己。况且,那个闯祸的乞丐十有八九就是思影。他不得不来。
柳灵曼收回了眼神,抬脚便向后院走去。一众人等也跟在她后面,稳步到了柳月惜所住的院子。
此时的柳月惜本是红润的脸现在却苍白得毫无血色,而她的左手沾着全是血,已经看不清是中指流血还是整个手都在流,而那中指,已肿得很大,呈透明色。床边,坐着一个正抹着泪的妇人。
这样的怪状,让易寒也皱了眉。他拿出银针向中指扎下,血是减少了,但还是没能止住。
“绝医,这是何症状?难道你也无法医治?”柳灵曼虽然不喜这个妹妹,但好歹也是流着同样血缘的至亲。可能是她生活在宫中的缘故,本是平常的问话,竟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易寒回头看了一眼柳灵曼,后者居然打了一个寒噤,这样的眼神,怕是帝王也没有这么犀利。只是这张平凡的脸,配上这样犀利的眼睛,竟让柳灵曼硬生生的把接下来的话给吞近了肚子。
秋子墨从易寒一进相府的时候,便注意到了他,虽然他的样子平凡,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让人难以抵挡。而刚刚这一眼,秋子墨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凝重了。
柳正阳倒没有注意看,在他眼里,绝医虽然名声在外,但也只不过是个比一般大夫拥有更高超的医术而已。他的注意只放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儿身上。听大女儿问话后,居然一片沉寂,他这才注意到易寒。
“绝医难道也有没把握的时候?看来,世人高估了你。”柳正阳讽刺的看着易寒。
易寒擦了擦手站起来,面不改色的看着众人,“既然宰相与贵妃对我诸多质疑,那请二位还是另请高人吧。”
说完,便抬脚要走。
“慢着!”轻柔低缓且带着忧伤的女音叫住了易寒。
易寒回过头,这才注意到一直低头啜泣的妇人,那妇人雍容且风姿卓越,泪痕滑落她的脸庞,却显得如少女般楚楚动人。她眉宇间透着忧伤,泪眼婆娑的样子竟让人移不开眼。
仔细打量,易寒心里一怔,有些惊讶,却很快压了下来,恢复了常态。
妇人稳步到柳正阳的身边,难得认真的看着他,轻声道:“老爷,普天之下,怕是只有绝医能救我儿性命了。”
柳正阳看着爱妻,心里很是兴奋,这是第一次,她认真看着自己说话。一时的悲伤竟也化开了。转向易寒,客气至极。
“老夫方才鲁莽了。还请绝医莫要见怪。”
易寒本就不是真想离开,毕竟他还没有见到思影。万一真是思影惹的祸,他离开了,谁救她?他正色的看着柳正阳,“宰相大人爱女心切,情有可原。只是二小姐的伤,怕是有些麻烦。听说大人抓了那猫的主人,还请大人让我与她见上一面。”
柳正阳不知这事与那乞丐有何关系?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秋子墨也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想听听看,为何他要见她?
“二小姐毕竟是被猫咬伤的,而这猫又是那人养的。要想解掉二小姐的毒,只有问猫的主人。否则,我也无法得知二小姐到底是如何中的毒了。”这虽然是借口想要看猫的主人到底是不是思影,但也确实好奇到底是什么猫竟能伤人这样。
肖氏见丈夫不语,用手碰了碰。柳正阳这才吩咐到“把那乞丐带上来。”
易寒却阻止道:“大人不必带她来,我去见她便是。”
柳正阳想了想,便点点头,让人带他去了牢房。
宰相府的牢房建在地下室,刚一迈进去,一阵阴凉中带着血腥的气息便充斥在易寒的鼻腔里。他眉头紧锁,担心着那丫头是否受得了这样的气氛。又害怕这里的人对付她,脚步不由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