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没几日便是太后的寿辰了,奴婢可是听说,熹妃可真是下了好大的功夫,亲自绣了八仙庆寿呢。她可真是牟足劲儿想讨好太后了。”
熹妃向来在府邸的时候就比较会行事,虽说没入宫几次,可对于太后倒是孝顺的很。
现下虽说她被封为妃位,可到底她膝下无子,认真说起来,真是连延禧宫李氏都不如呢。
也难怪她想借此讨太后的喜了。
只是,想起慈宁宫太后那脾气秉性,乌拉那拉氏觉着熹妃这次多半是白忙活了。
这圣寿节会出什么幺蛾子,还不一定呢。
见主子的脸色有些古怪,张嬷嬷不免有几分的疑惑。
乌拉那拉氏微微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道:“太后对十四弟那般的爱惜,这次少不了趁着这寿辰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钮祜禄氏纵然再怎么讨好太后,也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太后所有的心思可都在十四爷身上呢,只有万岁爷才能够如了太后的意,不过依着万岁爷的性子,你觉着可能吗?”
张嬷嬷知道太后不待见万岁爷,细细品味了下主子的话之后,也觉着有几分的道理。
只是,想着延禧宫李氏,她心底又是一沉。
“主子不觉着三阿哥因为时常出入宁寿宫,就连万岁爷对三阿哥都多了几分的不同吗?主子可得好好的想个办法,解决这祸患呢。”
乌拉那拉氏闻言,心底一紧,闷闷的抿了一口茶之后,她才开口道:“他也配?!李氏若是真的这般心大,那本宫倒是乐意陪她玩玩。让她看看,和本宫生了嫌隙,会是什么后果。”
“自入宫以来,本宫不是吩咐你打探延禧宫那边的动静吗?本宫贵为皇后,她只是区区妃位,平日里站在一起她都得列于众位妃嫔之后,她倒是真敢痴心妄想。”
“寻常人家都得立下嫡庶的规矩,更何况是皇室。”
张嬷嬷点了点头,可心底却是忍不住道,话虽说如此,可如今的万岁爷,可不就是个例外。
当然,这话她也只敢暗暗嘀咕嘀咕,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见她这样,乌拉那拉氏摆了摆手:“弘晖这几日在上书房功课如何?没懒散吧?”
张嬷嬷闻言,躬身道:“大阿哥自小便懂得分寸,更因为主子的教导,更加勤奋了。听说啊,这几日,先生没少夸大阿哥呢。”
乌拉那拉氏听了,心底却是猛的纠了一下,她怎么听说昨个儿万岁爷在上书房对弘晖有那么些的言外之意,让他学习的同时也别忘记了自个儿的身子。
这便也罢了,万岁爷还加了一句,若是和弘昀那般,有的学,有的玩,便好了。
乌拉那拉氏左思右想总感觉万岁爷这话似乎有那么些言外之意。
难道,真的是弘晖太勤奋了?可勤奋这难道不是好事儿吗?昔日万岁爷在上书房时,也那般的勤奋,怎么落在弘晖身上,万岁爷竟然不喜了。
张嬷嬷如何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些什么,斟酌半晌之后,她犹豫道:“主子,奴婢斗胆做个假设。您看啊,同一门功课,三阿哥一个时辰便学会了,剩下的一个时辰可以去学骑射,去玩,甚至是去斗蛐蛐。而大阿哥却把这两个时辰都用尽不说,下来还得再苦读。您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地方出错了?”
张嬷嬷当然不敢直截了当的说大阿哥没有三阿哥聪慧,可大概也就这么个意思,也只能够靠主子去猜测了。
乌拉那拉氏眼光有些不可置信的瞟了张嬷嬷一眼,虽说张嬷嬷这样的假设说的她挺恼怒的,可细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张嬷嬷又道:“自打大阿哥进了上书房,主子每晚都会交代小厨房给大阿哥送去夜宵。这落在万岁爷眼底,肯定是有些别的意思的。”
乌拉那拉氏猛地神色间有几分的尴尬:“难道像弘昀一般,成日没头没脑,和十六弟胡闹,便得万岁爷的认可了?”
“弘晖是万岁爷的嫡子,自然要比其他阿哥严格要求自个儿。将来才能够集成大统。”
说着,乌拉那拉氏潜意识的紧紧攥紧了自己的手,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该不会是万岁爷对宁寿宫那位太后暗藏的心思,才对弘昀多了几分青睐吧。
所谓的爱屋及乌?
乌拉那拉氏烦躁的揉了揉微微发痛的太阳穴,不管万岁爷是如何想的,弘晖是不能够懒散的。前朝那些大臣可都看着呢。
这些年,乌拉那拉氏可是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弘晖身上,更别提入宫之后,她从始至终都是拿太子的要求来要求弘晖的,宫中的荣宠太虚无缥缈,在府邸时她都没有能够得到万岁爷的专宠。这日后,一批又一批的新人会充盈后宫,她自问没有这样的能耐。
相比这专宠,乌拉那拉氏还是比较实惠的。觉着皇后的权力还有弘晖的太子之位比较重要一切。
这说起皇后的权力,她就不由的又是一阵阵的恼火。
因为有宁寿宫太后在,中宫笺表根本就没有交到她手中。
她可是万岁爷亲自册封的皇后,统摄六宫,刚开始入宫时中宫笺表暂时为归还她也可以理解,可这都多长时间了,她真是坐不住了。
中宫笺表可是一个好玩意儿,只有真正的拿到它,才能够确定她在后宫的绝对权力。对于后宫那些妃嫔,她虽说不能够争得万岁爷的宠爱,可若是有了中宫笺表,那可是可以决定把哪个妃嫔送往万岁爷的龙床上。
到时候,敬事房可是要来让她过目的。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让她如此急切的想拿回中宫笺表,是因为她害怕现在拿不到,日后怕是更拿不到了。
真不知道万岁爷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竟然开口闭口愣是没提及这事儿。
乌拉那拉氏觉着自个儿真的很憋屈,想要提及这事儿吧,可开口了就是逾越,就是她嗜权,绝对是万岁爷不喜的。
而且,万岁爷既然现在没提及这事儿,那便是默许了让宁寿宫太后拿着这中宫笺表的。她也只能够佯装自个儿什么都不懂,也不感兴趣,真是憋死她了。
关于这中宫笺表,青菀其实并不是真的想霸占着不放手。
依着宫里的规矩,有乌拉那拉氏这个中宫在,该是她拿着的。
青菀也偶尔和雍正提及过一次,可雍正却是沉默几秒,意味深长道:“皇后入宫日子尚短,经验不足,这中宫笺表还是暂且由你代管吧。”
青菀当然也不好说不。
“皇后贤惠宽容,料理六宫之事虽说是头次,却井然有序。哀家当年,也没有这样的定力呢。”
雍正却是顿了顿,复又开口:“朕琢磨着什么时候让弘晖来宁寿宫小住几日,皇后太过严苛,弘晖被她教的有些呆头呆脑的。不如朕的弘昀,讨朕的喜啊。”
青菀疑惑,也不免有几分的推脱之意。
因为中宫笺表的事情,青菀不难猜测乌拉那拉氏对她其实还是有些不满的,这个时候在让她的儿子住在她宫中,不免让她多了几分的揣测。
雍正见青菀沉默的样子,不由开口道:“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想了想之后,他才猛地惊醒:“也是,十六弟,十七弟如今还年幼,弘晖过来肯定会扰了你的清净的。”
青菀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这个问题。只是,哀家觉着怕是有些不妥,毕竟,大阿哥向来都是皇后照顾的。”
更何况作为雍正的嫡子,这个时候入住宁寿宫,少不了让人猜测些什么。
雍正笑了笑,没有说什么。青菀也没挑破,这事儿也便这样不了了之了。
见青菀这样,雍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也真奇怪,他竟然会生了把弘晖养在她身边的心思。
青菀笑着,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哀家思卓几日,觉着趁着这次仁寿太后生辰,不如让老福晋带胤禄去安亲王府邸小住几日。老福晋如今已经年过七旬,想来是盼着能够让胤禄出去住几日的。”
“另一方面,哀家也知道这些日子前朝那些流言,这样多少能够平息一些。”
雍正听了,心底真是百感交集。不由得便想到了慈宁宫自个儿的亲额娘。
这相对比一下,还真是讽刺的很。
安亲王府邸
没等老福晋用完午膳,便从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十六爷会在府邸小住几日。
说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老福晋坐在正位上,看着下手两个侄媳妇,心底不免有几分的得意。
让你们嘚瑟,让你们日日盼着瓜分府邸的财产,你们别痴心妄想了!
原本正悠哉的用着午膳的兆佳氏和张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提及眼前这老福晋,要说她无能吧,这些年,自家爷为了争着袭爵,没少折腾的她生气。可人愣是忍得住,就像是看戏一般,从未真的动怒过。
可现在看来,她还真是沉得住气呢。
和老王爷真是一点儿都不像。
过世的老王爷几乎不管府邸这些事情,因为知道自个儿膝下无子嗣,无奈也只能够便宜这两个侄子了。
因此,对于哪个袭爵,他其实并无太大的想法。
毕竟老王爷是这个家的当家人,两人还以为总归是便宜不了外人的。没想到,这老福晋就是有能耐,竟然把宫里的十六爷给弄到了府邸。
这些日子,两人拼命的装恭敬,装孝顺,装贤惠,就是害怕因为十六爷的存在,老福晋一股脑把他们这些闲人都给打发出去。
十六爷袭了爵,那这府邸便容不得他们这些外人了。
可她们如何甘心,只要在府邸,哪怕是腆着脸皮,总该能够捞点儿油水的。被轰出去,可是什么都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童鞋说,青菀和四四越发像母子了,你家作者没办法啊,不想被抓进去,不想被请喝茶,好怕怕!
从前天开始,想起这事儿,我就觉着好可怕,不知道若是自个儿遇上了,会怎么办。
ps:这个月会完结这本书的,依着大纲好多事情还是得交代的。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