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见到接生婆从屋里出来,“晕过去了,晕过去了,我无法子了,你们再找其他人吧。,.。79小說”
李婆在后头跟着,两步追三步缓得,正好停在霍寻山的面前拉子生婆道:“不行啊,你走了那姨娘怎么办,肚子里的娃儿怎么办”
“没法子了,都一夜了,胎儿恐怕早憋死在里头,这个时候也没见大人的影,该是个不受宠的姨娘,抢在主母之前怀胎,本就不受护佑,还是自求多福吧。”
李婆手一松,接生婆就溜走了。李婆跺脚,对着一旁的丫头道:“你快快随我出去再找两个产婆来,这大夫也是不顶用的,一点法子也没有。”说完,自己也走了出去。
一干人都走了,霍寻山趁着机会溜进屋子,只见里头有个帘子遮着,一股腥臭迎面扑来,差点就要呕出血来,幸而阿彩有与他说过,他才有了心里准备。帘子外有个大夫,踱着步无计可施,正与梅蚕丝理论着:“要再不决定保大人还是保胎儿,恐怕就晚了。”
“两个都要保住。不是你说的她这下病等生完了就会好,怎么会这样”梅蚕丝一夜未睡,脸上的妆容都花了,露出一道一道深深的褶皱,憔悴得没法入眼。
“我也是安慰夫人的,哪里知道会这么严重,这是早产,母体已似八十老妇,自然无力生下来,恐怕即便生出来,孩子也会得这个下病,活不过一岁。”
“什么”霍寻山一把拉住大夫的胳膊:“你说的是真的这胎保不住,是不是再没有机会了”
“霍老爷,这下病势若猛虎,每过一日胜过一年,身体逐渐衰竭,姨娘恐怕性命不保,胎儿也忧在旦夕。”
霍寻山听言就要冲进帘子,被梅蚕丝拦着道:“里头有产妇,你进去做什”
“滚开”霍寻山急不可耐,却被女人狠狠拽住了衣角,拼了命拖住道:“她是我女儿,你想要干什么,你这一进去蜜儿的清白就毁了。”
“干什么那小蹄子一到霍宅就被我上手了,她在乡野的时候还不知道被多少畜生干过,以至于得了如此的怪病。”
大夫听了知道他们在窝里斗,不动声色地收拾药箱跑开了。
梅蚕丝跪在地上,牙呲嘴裂:“你说得什么胡话,如今她可是夜煞府上的姨娘,她怀的是夜煞的大子,你别做出什么缺德事。”
“缺德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身边有个妖精,夜夜都在妖精那过夜,对蜜儿那小蹄子早就不闻不问了,方才那小子敷衍了一句人就不见踪影,我看他八成是又到妖精的温柔乡里去了。”
梅蚕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却见阿彩从里头出来,对着霍寻山道:“老爷,秀她醒了,动手可要快啊。”
梅蚕丝一阵恍惚,忽然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拉着霍寻山的裤脚不肯罢手,嘶哑着声音道:“你要干什么,你和这个贱人有什么阴谋”
“你才是贱人。”这个时候,阿彩已经不管不顾,上前故意对着梅蚕丝的肚子狠踢了一下,直让她抱着肚子嗷嗷直叫。霍寻山疑惑地看着她的肚子,问道:“她这是怎么了”下一刻便被阿彩拉进去:“别管了,你到底还要不要胎血来润玉。”
梅蚕丝捂着肚子,见着两人掀开帘子进去,吼得声嘶力竭得,可是连个丫头和婆子的影子都未见。
乔蜜儿奄奄一息,身上的被子早就染满了污渍,听到动静只能勉强打开眼皮:“救命,娘,快救我。”
“啊”霍寻山即便早有准备,也不敢相信榻上的人是还未满双十的乔蜜儿,简直不堪入目,发丝枯竭,脸蛋衰败,经络突兀,便是发出的声音都是破锣呜哑。见到原来是他和阿彩进来,乔蜜儿昏老的眼睛陡然大睁:“你们要干什么,阿彩,把他赶出去。”
一向听话任她侮辱的丫头似变了个人,根本不听她使唤,从桌上拿出一把剪子在她面前扬起道:“秀,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吧,别急,丫头我这就送你一程。”
乔蜜儿口吐鲜血,扣紧着锦被后悔不叠道:“贱丫头,我早该杀了你。”
“杀了我”阿彩面目狰狞地笑起来:“你来呀来呀,霍宅那些阴私之事都是你和大奶奶叫我干的,什么下毒剥皮挖眼焚火,我早就什么都不怕了,如今我这双手比剪子还要锋利,你信是不信”
“妇人,啰嗦什么。”霍寻山冲了过来,一把掀开盖在乔蜜儿身上的被子,从怀中掏出玉盘放在她的身下,对着阿彩命令道:“快点动手,不知道胎儿还活不活。”
阿彩阴侧侧地一笑,果真连剪子都不用,直接用双手撕开了乔蜜儿早就腐烂不堪的下身,随着**撕裂的声音混杂女人的嗷叫,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滚落下来。
霍寻山哆嗦着用玉盘堪堪接住,纵然阿彩坏事做尽,看见那团东西吓得眼睛都不敢睁:“老,老爷,这,这是个死胎。”
霍寻山早已双目赤红,喃喃道:“骨血润玉死了怕什么,只要是霍家的骨血就成。”他拿出一个大布袋来,把肉团和玉盘都装了进去,嘱咐道:“这里你好生收拾,等到玉盘发光了,我再来接你。”
说完也不管榻上欲死的乔蜜儿和吓得魂飞魄散的阿彩要走出去,却见梅蚕丝下身都是血迹地爬进来,求道:“快救我,我肚子痛,好痛,我怀了你的孩子。”
“啊”霍寻山一怔,转眼去看阿彩,阿彩回过神,装作无辜道:“我不知道,是梅大奶奶故意不说。”
“贱人,你早就知道,不然怎么会故意踢我。”梅蚕丝抱佐寻山的脚:“寻山,这是你的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不然,大夫说我再不能生了。”
“我怎么能带着你,我拿走了死胎,霍小子知道了就会来寻,我带着你走不远。”
阿彩听出眉目,也急了,过来拉住他的袖子:“霍寻山,你这是要逃吗,你根本没想过带我一起走是不是。”
一个扯着他的手一个抱着腿,霍寻山用了蛮力竟然无法脱身,急得满头大汗。此时,听到榻上的女人发出阴沉的笑声:“哈哈哈,你们一个都走不了,我死了,霍亚夫也饶不过你们。你们害死他的父母和亲弟弟,我要撑到他回来,告诉他实情。”说完,便用尽力气喊起来:“霍亚夫,你出来,我把所有的都告诉你”
“咳咳咳”她睁着猩红的眼睛,脖子被霍寻山狠狠掐住,霍寻山目露阴险:“贱妇,我让你现在就去死。”手下刚要用力,一柄利剑闪过,半截手就飞溅出去,正好砸在阿彩脸上,吓得连连尖叫。
李钱破檐而下,利剑扔在打滚的霍寻山身上,跳起来作呕吐状:“哎,好好的剑,就这么废了,霍兄,你可要赔我一柄。”
回头朝门前一看,只见男人阴戾的脸膛简直如地狱走出一般,遮日闭月,恨彻入骨,霍亚夫看着榻上垂死的女人,身子绷紧了声音微哑:“你说。”
乔蜜儿喘着粗气道:“霍寻山知道二爷无意中得了个宝物,夜中发光,价值连城,一直苦求不得连一眼都没瞧过,于是起了坏心。一日,他让我娘假意去宅子探望,自己带着人闯入各屋四处寻找,无果之后,他便虏了二娘和二爷交出宝贝,可是二爷却说宝物是讹传,根本没有宝物一说。霍寻山一怒之下就把两人关入院后的棚子,被万马踩踏而亡。”
霍亚夫黑眸紧缩,他曾经找到当年与霍寻山串通的仵作和官差,早就证实了他的罪行,如今再听乔蜜儿说道,还是止不住万箭穿心的痛楚。即便把眼前之人千刀万剐了,也无法解他的心头之恨,忍了这么多年,他所承受的痛苦已是超越了极限。
一个身影从门外冲进来,却是一直未离去的李婆,她利指冲着凶手,忿恨道:“你们这些杀人犯,亚儿的娘亲当时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你们居然这般丧尽天良,真是畜生都不如。”
霍寻山此时才记起了李婆,原来就是当日正好出府采买的阿姆,见事已败露,他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搂着黑袋子,肘子顶着往前爬,一直到了霍亚夫脚下,痛哭流涕道:“好侄儿,大爷当时是没有办法,我也是为了霍族的荣华富贵才千方百计要找到宝物,你父亲早交出来不就没事了”
霍亚夫莫名大笑,打断了他的话:“当日我出门在外,回来时你见我手拿着一个玉盘,就以为是所谓的传世之宝,你便抢了去。”
霍寻山寻思着,确实就是这样,所有屋子都翻遍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带在身上,又看见霍小儿兴高采烈地从外头回来,手里宝贝似地端着一个东西,那布袋是用金丝银线勾的,若非宝物,怎地用如此珍贵的锦布来装。霍亚夫继续道:“你以为这玉盘就是那传世之宝,还苦心孤诣了多年找寻让它发光发亮的方子。”
“是。好侄儿,这胎儿反正也死了,你索性由着给我,等骨血润玉起了作用,,得的银子咱们一人一半,你做武将今日不知明日死也不是个常事,不若拿着银子找个地方过逍遥日子。”
霍亚夫陡地发出一阵冷笑,直笑得霍寻山背脊寒凉得噤了声。李婆突然恨恨道:“什么骨血这血脉根本不是亚儿的,而是乔蜜儿与她的老相好威易所生,你怎么润,这玉都发不了光。”
“啊”榻上闭眼屏息的女人睁开了双目,嘶哑着叫道:“霍亚夫,你,你”
“亚儿怎么会娶仇人的女儿,还与她生儿育女,你们这是自作自受,老爷夫人的仇,终于得报了。”李婆道。
霍寻山还是不敢相信,掏出麻袋中的肉团就向门外扔了出去,可是还死死护着那个玉盘。
霍亚夫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黑眸眯着,迸出危险的光芒:“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夜光玉,我给乔蜜儿的只不过是镀了银粉幻药的普通玉佩,能在夜里发光还能让人神智不清,所以她与人数度苟合都并非是我。这玉盘也是普通的玉器,价钱是不斐,但也没有到价值连城的地步。所以,霍寻山,你终究是白费力气了。”
“不可能,他明明说,看见宝物泛光如日”霍寻山还是不信,昂扬着身子与他争辩。
李钱走过来,挑起剑抵佐寻山的脖子:“可是当年与霍伯伯一起的骆老三,他都招了,当年他只是因为私人嫌隙就讹传霍伯伯得了个宝贝,如今正在牢子里待着呢,你们正好去陪他。”
听完所有的话,乔蜜儿怪叫一声,生命耗尽,眼一闭就死了过去。
“都带出去吧。”霍亚夫倚着墙命道,再也不看他们一眼。
护卫进门,拉着不知何时痛昏过去的梅蚕丝,还有吓晕的阿彩走出去,等待她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牢狱日子。霍寻山不甘心,他营营钻研的宝物居然只是个普通的玉器,被李钱提着,边拖边把手中的东西抛出去。
随着玉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女人的一声尖叫。听到娇气的嗓音,霍亚夫心神一震,待出去一看,地上躺着昏厥的女人,她的脚边是触目惊心的肉团和碎玉,叫汉子看了都一阵恶寒,忙把女人抱起来压入怀里,轻轻抚着她瘦纤的背脊道:“卿卿莫怕,莫怕。”随后,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女人听:“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凶手绳之以法,悬着多年的霍宅惨案终于了结,霍寻山的罪行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被处以翌日腰斩。只是被抓回去的当夜,他与被俘的狼兽关押在一起,那狼兽本是西凉用生肉驯养的人畜,见到断臂的霍寻山就蜂拥着扑上前啃咬吞食,第二天牢子去寻人的时候发现骨头都不剩了。梅蚕丝落胎不治,当夜也痛死在牢里。唯有阿彩还活着,她一生跟着主子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坏事,虽是生但是生不如死,在牢子里苟活着,第二年死于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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