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分……”秦苗苗只觉得万分好笑,轻嘲道:“连命都搭进去了,算是哪门子的福分?”
闻言,林氏面上露出一丝沉痛,她嗓音有些嘶哑:“这不是拜你所赐吗?若非是你,我的女儿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秦苗苗有些同情她,可也不会胡乱认罪,索性避而不答,又问道:“我还想问你,为何当天我给她医治的时候你却不在?”
见林氏面上有些僵硬,秦苗苗又道了一句:“千万不要说你不知道林小翠中毒了,你既然如此关心她,不可能会不知道。”
林氏没想到她如此难缠,微微侧首将脸藏在阴影处:“我身份低微,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还能进周府不成?”
秦苗苗没再继续问,而是叹了一口气。
“你为何叹气?”林氏心中有些不安。
“你前言不搭后语,很明显你在撒谎。”秦苗苗毫不客气的揭穿她:“你说林小翠是喜欢周明昌,那周明昌会娶她也就是喜欢她了,既然两情相悦,他怎会嫌弃你身份低微?”
林氏一时语塞,索性恨声道:“那又如何,这跟你害死我女儿有何关系?”
秦苗苗有些无奈:“你当真认为是我害了你的女儿?这件事暂且不提,我再问你,你身体不好,可你女儿嫁到周家,为何不寻大夫为你看病?”
“小翠当然说过这事,是我不让她请大夫的,因为我不想给她添麻烦。”林氏有些磕磕巴巴的说完,明显底气不足。
秦苗苗轻轻摇头:“勉强算你有理,那为什么她死了之后,你反而肯接受周家为你请的大夫了?”
“我……”林氏一时间答不上来了。
“编不出来了吧。”秦苗苗起身,掸了掸身上沾染的灰尘,凑近了瞧她的神色:“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林氏心里发慌,佯装镇定道:“当然是真的了。”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秦苗苗也不和她争执,微微点头:“我看你的脸色隐隐苍白,眼下带着乌青,身形消瘦,这几日应该是没睡吧。”
林氏眼中难掩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个大夫。”秦苗苗一脸认真道:“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你的脸色和病情。”
“看出来又如何?”
秦苗苗看得出来她心中的不以为意,微微一挑眉道:“不若我给你诊治,为你调理身体,我可以保证,我能治好你。”
林氏骤然看向她,带着几分迟疑道:“不可能,我这是陈年旧疾十分顽固,根本没有人能够彻底医治好,再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关心堂外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我的医术如何。”秦苗苗半点也不慌张,慢条斯理道:“而且,你这病着实不算严重。”
林氏紧紧地盯着她,心中有些拿捏不定,她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撒谎,不由得问道:“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病?”
“我骗你做什么?”秦苗苗就知道她动摇了,有心套话,便道:“我可以为你医治,而且不收诊费,但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林氏有些犹豫:“我……”
“你不愿意吗?”秦苗苗问道:“还是你怀疑我的医术?你可以去问,百姓们都能给我证明。”
林氏一时没有说话,刚要回答些什么,她身旁的婢女就道:“夫人,我们该回去了。”
秦苗苗看了一眼那个婢女,几不可见地蹙眉,须臾后又舒展开来:“不妨事,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不过我时间不多,若是错过了这一次,你就只能依靠周家了。”
此言一出,林氏脸色就变了。
秦苗苗心中就大致有数了,很明显林氏也知道这周家是靠不住的。
那丫鬟又催道:“夫人,走吧。”
林氏沉默了一下,应声:“好。”只是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秦苗苗的,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离开了。
……
再说阮广对秦苗苗的事也非常上心,这天一大早就跑来了周家,他一进门没看到人,就扯开嗓子喊道:“一山兄弟?在不在家?”
南炫夜正给老人上药,闻声赶忙出来,见到他还惊讶了一下:“阮老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娘子的事有线索了?”
“差不多。”
“那我们进去说。”南炫夜将他引到屋里,张氏和李全等人也在,一群人围坐在桌子旁。
阮广见人都齐了,就缓缓说道:“我那天从衙门回去以后,就派人顺着毒药这条线查了下去。”
李全性子急,不等他说完就问道:“是不是查出来是什么毒药?还是查到是谁买的了?”
“你别插嘴。”张氏瞪了他一眼:“阮老板,你继续说吧。”
阮广也不在意,只笑了笑,随后说道:“这件事还真有些蹊跷,我的人查到那天去药铺买这毒药的人是周府的丫鬟。”
“一定是周明昌指使的,这个人也太狠毒了。”李全忍不住咬牙切齿,气的双眼都红了:“简直就是个小人!”
阮广深有同感,随即又叹了口气道:“不过可惜的是,我派人在周府门口守了两日,也没看到那个买药的丫鬟。”
闻言,李全有些不甘心:“那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吗?”
南炫夜却是比他沉稳许多,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不要着急,我想阮老板的话还没有说完。”
“还是一山兄弟了解我。”阮广抚摸着下巴忍不住笑了:“虽然这药的线索暂时没有进展,不过我已经派人盯紧了周明昌,一旦他有什么动作,我立刻就会发现。”
“那就谢谢阮老板了。”南炫夜感激过后,又想起一件事来:“那天我去公堂看到了案桌上面没有收起来的药方,虽然只是撇了几眼,但我觉得那副方子有一处细节似乎和娘子的笔迹不符,只要到关心堂拿到娘子开过的药方对比一下就行了。”
张氏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可惊喜过后又有些忧愁:“可是关向阳巴不得苗苗出事,恐怕不会给我们吧。”
南炫夜一听也觉得有些难办:“这倒是个问题,若叫他知道我们要方子,别再都给毁了。”
“那怎么办啊?”李全抓了抓后脑勺,想出来一个馊主意:“要不我们去偷?”
南炫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这算主意吗?他正愁不能把我们一网打尽呢,你可倒好,上杆子送把柄。”
李全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却是那老人扶着门框,正慢慢地走进来:“我知道秦大夫开药方有一个习惯,她喜欢开两份,一份在关心堂,一份给病人,只要去关心堂买过药的大多数都是秦大夫的病人。”
南炫夜连忙上前扶住他:“老伯,你可醒了,你都不知道把我们吓成什么样了。”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老人哪里想到会发生这事,早知如此,他就不会隐瞒自己伤口恶化的事。
“快坐下来吧。”南炫夜可怕他再出意外,这老人现在可是媳妇翻盘的希望。
阮广略一沉吟道:“既然病人那里也有,那我们去病人那里要一份不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惊动关向阳。”
南炫夜不禁微微点头:“对,幸好我娘子有这个习惯,否则我们还得费一番周折。”
“行了,那我就不多打扰了,你们也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让罗生过来陪你走一趟。”阮广说完就要离开,南炫夜赶忙起身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