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水便明白了,按住她的肩膀,道:“苗苗,别这样,我们已经有了新发现,一定可以救他们的。”
秦苗苗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才没有露出呜咽声,这个孩子从来到这儿便一直是笑着的,她咽了咽口水,嗓子有些嘶哑:“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发现,小丁就不会……”
话音刚落,肩膀上扣上来一只温暖的大手,南炫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没有怪你。”
秦苗苗闭着眼睛,一直不敢睁开,她有些怕看到小丁埋怨的眼神,在南炫夜的鼓励之中,她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小丁的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南炫夜看了一眼南围沉默的病人:“他们都还在等着你。”
秦苗苗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变得坚毅:“嗯,我知道了。”她重新振作起来,先让南炫夜将小丁的尸体处理掉,随后又将长生根掺到药中,先给病的比较重的人服下。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过去,林安水再给服过药的人检查以后,带来一个好消息,这药非常管用,病人的体温已经逐渐恢复正常。
秦苗苗精神一振,将家中所有的长生根都拿了出来,可对比过病人的数量以后,发现了一个问题:“长生根不够了。”
“什么?”林安水一怔,他想了想,道:“这东西你是在哪里发现的?我们现在去采还来得及。”
秦苗苗摇摇头:“当时我发现的地方长生根长的不多,我已经全部采回来了,这会儿又是冬天,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能否生长。”
且才过去两个月,就算长了,也不可能就可以立刻入药。
林安水后退一步,坐在了椅子上:“难道我们刚找到的办法就这么放弃了吗?”
“嫂子,外头……”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那人看了看两人的状态,挠了挠头:“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叫南哥?”
秦苗苗摇摇头,强打起精神:“我们没事,你找我有事吗?是不是病人又出意外了?”
“不是,是服过药的人都退烧了,南哥让我来告诉你一声。”男人解释了一句,目光看到桌上的长生根,愣了一下:“唉,嫂子也有这个啊。”
秦苗苗怔了一下:“你认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药草,不过我见过,军队里好多兄弟都见过。”
秦苗苗眼睛一亮,心中浮现一个主意,立刻提出让她们帮忙寻药草,众人一口答应,高博松也主动站出来,提出带队上前,她同意了,他立刻带人上山寻药去了。
“安水。”秦苗苗回头道:“你重新换一身衣裳,去一趟南府,告诉大小姐务必想办法多买这个药。”
“我这就去。”林安水知道事态紧急,也不敢耽搁,迅速换了身衣裳,便出门去了。
……
符升平快马加鞭,终于在傍晚赶回来了,刚进城镇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往日热闹的街道几乎空无一人,无论是药铺还是店铺都没有开门。
他微微拧眉,便打马奔南家去了,正好看到门口脸色蜡黄的病人们,顿时有些傻眼:“这是怎么回事?”
“将军,你回来了!”南炫夜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清他以后大步迎了上来:“我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
符升平点点头,又看着他身上的白色衣袍:“你这是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炫夜不打反问:“你进城了吗?”
“还没有。”符升平摇摇头:“我看到镇上没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军营都没有回,先来找你了。”
南炫夜暗暗松了口气:“先进去吧,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很严重,咱们进屋去说。”
两人进屋,众人看到符升平都站起身来,符升平满肚子的疑问,压根没心思客套,摆摆手:“不必多礼,快告诉我,这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南一什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符升平眼中浮现怒意,抬手握拳锤了一下桌子:“看来对北晟王的处罚还是太轻了,要不是他出的这个主意,镇上的人也不会被牵连。”
秦苗苗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下,道:“将军,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符升平看着她,心中满是佩服,没想到在所有人都对疫症避之唯恐不及时,居然只有这么个女子站出来拯救百姓。
秦苗苗沉声道:“你也知道我有一个药铺,我想开门迎接病人,药铺里面的药材比较全,还可以多治一些人。”
“这是好事,开啊。”符升平想也不想地支持,这会儿能有药铺开门,就等于是帮了大忙。
秦苗苗没有说话,脸色沉重。
“将军有所不知。”还是南炫夜接话道:“县官有令,不让我们安逸堂开业,好说歹说,他们都不同意。”
符升平立刻站起身,怒拍桌子:“简直是岂有此理!他们凭什么不让?这救人的事,他们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南炫夜想到那日衙役们的态度,还觉得心中发冷:“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事,我们家里只能容纳这么多病人,而且这次疫症传染很快,人越来越多,恐怕最后我们也不能幸免。”
符升平勃然大怒:“走!你们跟我去,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县官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立刻跟上,只留下李全和安水在家里看着病人们。
衙门门口。
符升平带着人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沉声道:“给我砸开,我看看里头躲着什么货色。”
话落,两个士兵上前,伸手推门,没有推动,便后退一步,同时抬脚,猛地踹开了大门。
后面两个衙役原本还在顶着门,现在也被冲击力给冲的坐在地上,揉着屁股呲牙咧嘴:“你们是什么人?”
“符升平。”
谁没听过这个名字,两个衙役显然也知道,脸色顿时就变了,也不敢再揉屁股了,献媚地笑着上前讨好。
“我要见县官。”符升平脸色黑沉,本就长的人高马大,再加上连夜赶路,下巴上还长出了胡茬,看起来凶神恶煞。
不过片刻,县官连跑带颠地从里头跑了出来,一看到符升平,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将军,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快里面上座。”
“不必。”符升平却没有给他好脸色,质问道:“我听说是你不让安逸堂开门,你用心何在?是想让镇上的人都给你陪葬吗?”
县官额头上冒出一滴汗珠,搓了搓手,道:“不是不是,将军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过。”
符升平狞笑一声:“我看你是居心不良,现在得病的人越来越多,你是眼睛瞎了看不到,还是没脑子?”
县官被他吼的一哆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赔着笑:“将军别动怒,是我的错,我立刻就让人拆掉封条,安逸堂可以立刻营业。”
他转头看向秦苗苗,低声恳求:“秦大夫,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无珠,你可不要跟我计较,赶紧开门吧。”
秦苗苗瞥了他一眼,考虑到如今情况紧急,也没有跟他计较,只道:“大人,容我提醒你一句,为人父母官,要为百姓们着想,像你这样,迟早要丢了乌纱帽,搞不好,连你的命都要搭进去。”
县官连连点头:“是,你说得对。”
秦苗苗就不再看他了,转头道:“将军,事不宜迟,我们先去将安逸堂开门吧。”
“走。”符升平目的达到,一摆手,带这种人离开,徒留下门口的县官脸色青菜交错,看着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