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有一句话跟了上来,“可朕又舍不得。”
宋北歌依旧平静的听着,此时,皇上要的不是一个聪明人,而是一个倾听者。
“你太聪明了,能看透人心,但又不装傻,如果朕年轻一些,你将会出现在朕的后宫。”
说完,他自顾自的叹了一声,“终归是老九命好。”
一个人自说自语,好半天他才想起宋北歌,“朕可以不杀你,但你得答应朕一件事。”
“臣女谢皇上不杀之恩。”宋北歌宛若一个没有感情的磕头机器,谢得毫无灵魂。
她知道,接下来这件事,才是她最难过的火。
“你已经做的那样的事,以后必然是要嫁给老九的,朕为你们赐婚,你要向朕保证不得让老九参与夺嫡之争。”
宋北歌嘴角抽搐,好在一直是低头并没有表现出来,“皇上,九皇子是个人,我无权干涉他的想法。”
她有种直觉,皇上对秦君沉防备太多,虽然表面看似亲密,实则上却冷漠得很,这种冷漠不像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还有的冷!
“朕自然是知道。”皇上手指敲击着桌面,鹰鸠一般的眼睛,牢牢锁定住宋北歌,“朕要你当朕的卧底,把老九的一举一动全都汇报给我。”
宋北歌,“……”
这年头不仅要防隔壁老王,还要防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自己已经挑战了太多次皇上的底线,这一次如果还要拒绝,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从御书房出来,宋北歌还有些云里雾里,总觉得不太真实,这么简单几句话,就和皇上达成了协议,这无异于与虎谋皮。
走到半路,就被越贤妃的人拦住,宋北歌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还是去了她的宫。
“宋小姐,沉儿一直昏迷不醒,你快来看看这到底是为什么?”
宋北歌刚踏进门槛就被越贤妃拦住,她左看看右看看,无奈的说,“贤妃娘娘,你也得让我进去看看是什么个情况才知道啊。”
贤妃这才反应过来,带着宋北歌匆匆走进内室,秦君沉躺在床上,他腿上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宋北歌刚一坐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果然,发烧了!
“贤妃娘娘,你能不能去准备一盆干净的水?”
“水,我马上去准备水。”越贤妃本来六神无主,听到宋北歌的华,立刻找到了目标,转身就出去吩咐丫鬟。
宋北歌用剪刀剪开秦君沉手臂上的纱布,溃烂的伤口看得她触目惊心,原本就深可见骨,此刻因为一直包裹,再加上天牢阴暗潮湿,烂肉似乎能闻到腥臭味。
这种情况,还不发炎发烧才怪!
怪只怪他之前包裹的太好,即便是被带到寝宫,太医也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手臂上的伤口。
她拿着纱布一点一点擦拭,越贤妃走进来一看,差点站立不稳。
“这、这是怎么回事,沉儿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刀伤?”
宋北歌听得一阵头疼,揉了揉额角,“贤妃娘娘,您如果有空的话,不能先帮忙清理一下伤口,我需要配药。”
这种溃烂的伤口用粉末已经完全不能遏制,只能找新鲜的草药,捣碎了敷在上面。
越贤妃连连答应,她无比的相信宋北歌,只要让她云,她就毫不犹豫的做!
宋北歌将伤口敷上药,有熬了一碗药水,帮着秦君沉喝下去。
大约一个时辰,秦君沉的烧终于退了下去,宋北歌拍了拍身上的灰,“今明两天九皇子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嘱咐了越贤妃两句,宋北歌才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施施然迈出脚步。
走出一步手臂就被人拽住,宋北歌无奈,“贤妃娘娘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这够尽心尽力了吧,又不是神仙,不能立刻保证人能醒过来。
“我的确有些问题。”男人沙哑的说话声犹如破碎的风箱,刮过宋北歌的耳膜,让她一阵激灵。
回头对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宋北歌愣了一下,“九皇子,你……这么快就醒了啊。”
她尴尬的笑了笑,总觉得那盯着自己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罪犯。
越贤妃感觉到两人之前氛围,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甚至还贴心的将门关上。
宋北歌坐回到椅子上,摸了摸鼻子,“九皇子感觉自己的身体怎么样?”
毕竟是自己初吻的获得者,还是有点尴尬的。
秦君沉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她身上,但是要将她的每一寸都剖析的清清楚楚。
就在宋北歌快要坐不住的时候,他缓缓开口,“你为什么要来天牢?”
“我、我良心过不。”
宋北歌突然想起自己给他人工呼吸他处在昏迷,也就理直气壮起来,“九皇子帮了我,我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砍头。”
“是吗?”
沙哑的两个字,带着直击灵魂的力量,宋北歌心一阵颤抖,连忙转移话题,“不过皇上好像不是很在乎那个圣旨。”
发生了这么多事,如果皇上一开始就在意圣旨的话,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坐在这里。
九皇子放开手,似乎非常疲惫。
“你没事吧?”宋北歌下意识摸他额头,再次被他握住。
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上,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本王的脑袋是你想摸就能摸?”
宋北歌,“……”
她想说,她不仅摸了,还亲了,怎么样,想想是不是觉得很气?
但她硬生生忍住了,扯了扯嘴角,“医者仁心,九皇子见谅。”
“本王若是不呢?”九皇子沉重的声音响起,手上一用力,宋北歌就被拽到了他的怀里。
“沉儿,母妃突然想起……”
越贤妃推门而入,靠近两人紧贴的身体,连忙退了出去,“母妃走错了,你们继续、继续。”
宋北歌刚想要起来,门再次被人推开,越贤妃探出一个脑袋,“母妃就是想嘱咐你,你才刚醒过来,要注意身体。”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屋里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