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去主街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温茗带头离去。
西泽看看温茗的背影,又看看沉思的冰月,他犹豫一番还是决定跟冰月一起。
下一秒,他发现冰月一个纵身去追了温茗,只留下他和顾沉渊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我也去主城看看。”西泽一溜烟儿地跑了。
外面的声音终于停了,山洞里传来放松的声音,随即就是一阵打骂:“你个妮子人缘不错啊,不就丢了半天,这么多人找你!”
“唔唔唔!”大哥你要钱要色我们好商量!
姜软言头发凌乱,发簪也不知道丢去了哪儿,身上衣服乱七八糟,走一处丢一件,他们再换个地方,估计就要裸奔了!
侯三满脸横肉,五官生得凶神恶煞,黝黑的皮肤与黑暗的山东融为一体,只有那两只鼓珠般的眼睛囧囧有神:“娘的,还跟俺来这招,你以为就你会留信号?也不打听打听,俺以前做啥的,这招就叫声东击西懂不?小丫头片子,人长得细嫩,心思可不少。”
那条披帛果然是侯三抓着姜软言的手指头故意画的箭头,用来迷惑冰月他们。
当时她被侯三捂了嘴巴从暮暮馆抓过来,温茗他们离得太远,人又太多,根本没人发现她被绑了,而后一路来到这里。
侯三尿急,便用准备好的绳子把她绑在树干上,她便趁此机会拔下发簪在手绢儿上写了救命。
刚把手绢儿丢出去,就被侯三发现了,正巧顾沉渊往这边找来,他捂了姜软言的嘴顺着绳子就爬进了山洞里。
“嗨,老子可算松口气了,这世道,辛苦钱可真不好挣。”侯三右手在腰间摸出一个信号弹,走到洞口仔细听了听,确认没人了,把信号弹一放,再学鹧鸪叫了两声,这才回洞里,“走吧,我送你上路。呦,想说话啊?好,遗言总得留两句。”
“咳咳,我怎么得罪你了要杀我!”姜软言双手被绑在背后,被迫跪在地上,难以保持平衡,被侯三拎着头发直起身。
“小姑娘,我吃的就是这碗饭,有人要你死,我只不过拿钱办事,路上要是寂寞了,可别来找我。”侯三也是个爱说话的,见她快死了可怜她,便多说了两句,“你啊,错就错在总在追查不该查的。”
不该查的?
什么不该查的?
神树着火的幕后黑手?还是柳姑娘死亡的真正凶手?
她堆起笑脸,半月牙的眼睛笑起来可爱得紧:“大侠这般好心提醒我,肯定还是舍不得杀我的吧。”
侯三也跟她笑,脸上的一堆肉一颤一颤的,一排黄牙咧得老开:“舍不得,这么水灵的小姑娘就这么挂了,多可惜,要不把你带回我寨子里去当二当家的童养媳?”
“你还是个土匪呀?”她乖巧地眨巴眼睛,一派纯真无邪,企图卖萌蒙混过关,更甚者可以寻找机会逃跑。
然后就被侯三用双手一左一右扯着脸颊往外扯,直接扯变形了。
“痛痛痛。”
侯三手劲儿大,把她的脸都给掐得通红:“我就看看你这么大个姑娘家还装小孩,害不害臊。”
哇,这人是魔鬼吧。
……
上京城人声鼎沸,正好遇上开市,许多商户都在街上摆了摊,身后就是店面,在摊位上看中之后还能去店里详谈,直到拍板收钱拿货。
袁娘子今天忙得足不沾地,就没歇过,迎来送往接待了不少客人,她时不时关注着后院,似乎在等什么。
后院已经快站成了雕塑的林桀终于等到了侯三的信号,风急火燎地赶向小山坡。
侯三动作可真慢,整整用了两发来信号,要不是他和袁娘子身份敏感,再出面容易牵扯出小主子,他才不会用这个江湖痞士。
“琳儿,店里交给你了,我有事先出去一趟。”袁娘子飞快进屋换了短打,跟在林桀后面。
不一会儿就到了小山坡,这里跟主街形成鲜明对比,寂静安宁,还能听见啾啾鸟鸣。
等一下,这不是鸟鸣!
林桀和袁娘子相视一眼,两人蹑手蹑脚往悬崖边走,刚靠近,探眼查看时,侯三突然从下面蹦上来,那张堆满横肉,蜡黄丑陋的脸伴着一声怪叫放大无数倍:“嗷!”
“我的亲娘诶,吓死我了。”袁娘子吓得散了魂,条件反射往后跳了一大截,不停拍着胸脯回魂,“侯疯子你要死啊!”
“俺怎么会死,你这婆娘话都不会讲。”侯三稳稳站在悬崖边,跟个老顽童似的得意地献宝,“你们快下去看看,死得稀巴烂,根本就面目全非她亲娘都认不得。”
“你!”林桀气急,走了一步往悬崖下看,“当真死了?”
侯三耸肩:“不信拉倒。”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姜软言必须死在他俩手里!
她找到了主子的衣服布料,那种布料是绸缎庄特制,只要查到跟神树和柳如卿有牵扯不清的关系,那必然会牵扯出主子和武侯府,现在政局这么不稳定,稍微出了差池就是满门人命的代价!
所以主子才让他们想方设法地搞死姜软言,让这个秘密永远藏起来。
“林桀,这怎么办?”袁娘子单膝跪地,探出半边身子去瞧,下面雾太大,根本看不见东西。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检查,当真死了我们就回去复命。”林桀说着就开始往下爬。
袁娘子还是有些担心,但目前没有其他办法,也就由他去了,左右有她在上面防范,出不了问题。
十米开外的桃树顶上,顾沉渊将他们所言所行尽收眼底,听到姜软言已死时,他眼底涌起强烈的杀意。
西泽他们走的时候,他心中记挂冰月的话,想独自去小山洞里看看,还没下去,就看见侯三放的信号,而后便决定在这里等。
没想到一等等来了姜软言的死讯。
悔意、愧疚、懊恼等众多情绪一股脑涌入,他甚至自责到认定姜软言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
侯三搓搓手,他走到袁娘子身边,笑眯眯地问她:“小娘子今晚有空喝两盅吗?”他侧着身子,眼角余光注意着后方传来的杀气。
虽然袁娘子是他喜欢的那一挂,但为了这么个小美人搭上一条命也不值得。
姜软言自然还没死,被他五花大绑吊在洞口,塞了一嘴的衣服,他那么说也就是故意引出藏身在后面的人一并解决了。
他既然收了林桀他们的钱做事,那就得做得干干净净,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留下。
想到这里他又审视了正在下崖的林桀和趴在一边的袁娘子,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啧啧声,要不是他心肠不算坏,就他们这种警觉性,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
“没空,老头子哪天想喝了,来我们绸缎庄,我请客。”袁娘子关注着林桀的动静,没空分心在侯三身上,随意说了两句敷衍。
“既然如此,俺也就不勉强了,上回你们尾款还未补全,现在给俺去喝盅酒吧。”他说着就侧开身子,将袁娘子的后背空门留了出来。
顾沉渊总觉得哪里不妥,但他现在若是不出手,林桀他俩很有可能连姜软言的尸身都不放过。
无论怎样还是要亲自下去看一下。
他便未再等,折断身旁桃枝,巧用内力直逼袁娘子后颈。
当桃枝逼近时,又因内力强劲,一分为二,另一节桃枝则飞向侯三的咽喉。
好小子,出手这么狠辣,逼俺动真功夫!
侯三右手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飞袁娘子后颈的桃枝,改作手刀将她击晕,继而身形微微偏转,桃枝和他的喉结相擦而过,他顺势倒地。
山崖下的林桀看见被吊着的姜软言,纳闷侯三骗他们,转念一想,误以为侯三想救她,担心袁娘子遇害,立即轻功上来,却见他俩双双倒地,惊诧不已。
“袁娘子!”林桀更糊涂了,侯三怎么也倒在地上了!
侯三悄悄睁开一条缝,心中啐了一声:傻小子。
然后林桀就惨遭毒手了……
顾沉渊这次没有下狠手,他需要留一个活口钓出幕后的人。
当他到达小山洞时,看见还活着的姜软言,竟有种难以自持的冲动,想冲上去抱抱她,感受她的体温!
“唔唔唔!”姜软言惊恐地看着如狼似虎的顾沉渊,拼命给他使眼色。
吊住她的麻绳就剩一丢丢了好吗!先救她!不要只是感慨她还没死!
终于……绳子断了。
“唔!!”
顾沉渊飞身接住她,两人没着没落的,一起往悬崖下面极速前进。
悬崖边冒出侯三的脑袋,他嘿嘿笑了两声:“一笔钱两条命,不错,这买卖划算。”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把袁娘子腰间的钱袋子给顺了,“这些银子就当酬劳尾款,你们稳赚不亏,下次俺花完了再来找你们。”
……
一阵天旋地转后,姜软言和顾沉渊双双人事不省,一个被挂在三米高的树丫上,正下方的另一个躺在母棕熊旁边。
夜幕里,率先醒来的是姜软言,她大老远就看见母棕熊那双锃亮的眼睛,干咽了一口口水,庆幸没有落在它脚边。
可下一秒,她的心就提了起来。
顾沉渊怎么在它脚底下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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