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轻松的打起了一桶水,将水灌在水壶里。
“瞧你被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这些事情小仆会干的,你干嘛不去休息休息?或者和他们一起去抓那只小白猫?”
姜软言忍不住笑了,“那白猫我可抓不着。”
她知道丁一这是在故意逗她。
济世堂不说集齐了天下所有的大神,怎么说也算是人才济济了吧。
可如今一只小白猫就让他们个个都只能站在树下,仰头叹气,要换做平日看见的场景,姜软言肯定早就忍不住笑出声了。
不过今天她却笑不出来。
丁一紧接着说道,“我也抓不到,但是我妹妹喜欢在那儿看,我站在旁边一直仰着脖子觉得太累了,所以就过来走走,正好看见你自己正在往井里钻。”
“我……”姜软言听了这话一时间苦笑不得。
她想说自己不是在往这里钻,不过这样说出来,丁一应该又要嘲笑她自不量力了吧。
平常啥活也不干的人,上来就从井里打水,还打了满满一桶,这样能拎的上来才奇怪了呢。
想想她还是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走吧,我陪你去浇水。”就在姜软言发愣的时候,丁一又给自己打了一桶水,拿起旁边的瓢放进桶里。
“不用……”姜软言还想阻止,可刚说出前两个字,就见丁一已经大步流星的朝盆栽走去了。
虽说丁一拎起那桶水来是毫不费力,但是水一直在水桶里晃荡,衣服都已经被打湿了。
而且的确这活本来就是该小仆们作的,姜软言角也是闲来无事,才来给自己找个乐子,丁一怎么说也是济世堂的客人,让客人干活,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眼看这样子已经是劝不住了,姜软言也放弃了,拎起自己的小水壶颠儿屁颠儿的跟了上去。
盆栽被小仆们一小堆一小堆的放在一起,摆出了像宝塔一样的造型,两人一左一右,开始浇花,往两边分散开来。
“你还在和顾沉渊生气?”丁一突然问道。
姜软言先是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丁一会问他这个问题,“没有。”
她不愿多解释,只是否定。
丁一也感觉到姜软言不愿意再说下去,也没有刨根问底,两个人就此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丁一高呼,“这还有一棵茉莉呢?”
原来是丁一在打水的时候,发现井旁边的大树下,还藏着一盆花。
上面的花朵已经脱落,叶子大部分都已经枯萎了,底下几片嫩绿的大叶片,虽然看上去颜色还比较健康,但也是呈现出奄奄一息的状态。
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现在无意一个眼神才看到它,丁一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姜软言闻声赶来,看到那盆茉莉后向他解释,“那原本是放在我房间的,但是它只有每年夏季开一次花,花期一过就疯狂的开始掉叶子,我有按时给它浇水晒太阳,但是它年年都是这样。”
姜软言耸了肩,“所以没有办法,花期即将结束的时候,我就只能把它搬到花园里,要不然风一吹,我房间里全是枯叶。”
姜软言无奈的说道,她喜欢在窗口放一盆茉莉。
因为这样,风吹起的时候,就刚好能把茉莉花淡淡的幽香吹进房间里,沁人心脾,让整个人的心情都在炎热的夏天变得美好起来。
可惜这茉莉花却娇贵得很,每年就开一次花,之后便是漫长的绿叶期,最糟糕的还是花期过后,一开门满屋的枯叶。
她走上前,看着这盆茉莉。
“之前因为担心它在太阳底下晒太久直接被晒死,所以才把它放在了这里,本想着大树底下好乘凉,可没想到她还是这副模样。”
姜软言说这,拎起了小水壶,往上面浇了些水。
“这是不管用的。”丁一随口说道,然后放下了水桶。
“你知道该怎么救?”姜软言颇为欣喜。
丁一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剪刀,在姜软言面前摇了摇,“简单的很。”
他走上前,什么也不解释,直接将茉莉花已经枯萎的花苞全都摘了下来,接着又拿出剪子,将每一只枝头上最上端的,看着又嫩又绿叶子给剪掉了。
“你这是干什么?”姜软言惊呼。
虽说这叶子最终会变成枯叶,但是现在被丁一全给剪了,真的不会造成重伤吗?
而丁一没有回答她,飞快的挥舞着剪刀,没两下,原本一盆好好的茉莉,现在就变成一盆被割了的韭菜了。
姜软言甚至觉得韭菜都比这好看些,这盆花现在看上去就只是几根杆,上面还零星有几片叶子,完全没有花的样子了。
她欲哭无泪,“你这是干嘛呀?它虽然年年开完花之后都没精神,但是它好歹还能活呀。”
丁一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说道,“放心吧,它能活的。”
姜软言不信,“你把它剪成这样了,它还能活吗?”那表情似乎已经认定了,这盆茉莉之后是必死无疑了。
“你放心。”丁一收起了剪刀,“我之前云游的时候去过云南,在那儿接触过很多养花的人,这是他们教我的。”
“真的?“姜软言半信半疑的抬起头。
虽说云南的地方的花是出了名的,可是凭此就要让她相信,一盆本来就奄奄一息的茉莉,被剪秃了之后反而还能活,这可信度不太高呀。
似乎看出了姜软言的担忧,丁一保证,“它肯定能活,要是不能,我之后陪你一百株,而且我自费请专人来帮你照料,到时候让你花香飘满。”
丁一这保证让姜软言心里舒服多了。
回想起他当时在心缘阁成堆的买护肤品的架势,姜软言就相信他有这能力,而且用一株换一百株,这很划算啊。
她收起哭丧的表情,“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你啊。”
两人之后又在子里聊了一会儿,趁大批蚊子入侵之前,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姜软言的心情稍微好些了,早晨起来,对着窗户伸了个大懒腰,洗漱过后来到饭厅,又是美好的一天。
不知为什么一觉睡醒,好像还有些饿了,她伸手拿起一个肉包子刚送到嘴边还没有咬下去,江祠便兴冲冲的跑进来了。
“判决下来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屏息凝神,听着江祠口述皇上的决定。
这一次无疑是夏知意的错,夏家除了要承担丁一妹妹所有的治疗费用和护理费用之外,还需要向丁氏兄妹赔款九百两白银,赔款需在一年内付清。
而且皇上特意说明,如果该女子之后因面部原因无法婚配,那么夏家需要照顾姑娘终生,直至生老病死。
丁一对于此完全不屑。
“而对于济世堂这一边,夏家需要赔付五百两的名誉损失费,并且……”
江祠故意停顿了一下,“为表诚意,兵部侍郎夏大人,特地让我将这张地契转赠于小姐你,说是作为感谢小姐及时出手制止她的女儿,继续犯糊涂的谢礼。”
姜软言精神有些恍惚,不受控制的接过地契一所在的店铺位置。
嘴巴还保持着准备要包子的姿势,喜悦的尖叫就从喉咙里发出来了。
“这是真的吗?太好了,知我者,皇上啊。”
“对了小姐,春蝉跟着我一块回来的,她说琪妃想要见你。”
跳到一半姜软言在原地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些。
她每次都是这样,一听到宫中有人找她,再高兴的事情她都开心不起来了。
将地契交给江清保管好,姜软言稍微收整了一下,临行前还特地拿了一套,带有最新研发的洗面奶的护肤套装,便随春蝉进宫去了。
春蝉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路上虽没和姜软言说上几句话,但是言语间表现出来的都是热情。
看样子琪妃对上一次送的套装很满意,不知道这一次是要干啥?
姜软言在心里猜测着各种可能,不一会儿便到了琪妃宫里。
“小女子姜软言,见过琪妃。”
“免礼免礼,快过来吧。“琪妃见了她,高兴的不得了。
“这段时间累坏了吧。”刚一见面琪妃就问道。
姜软言还以为和平常一样,只不过是普通的寒暄。
“没什么,有济世堂的大家帮忙,我也累不到哪儿去。”
琪妃收起了笑意,“我说的不是济世堂的事,我说的是今天,他们在朝堂上讨论的,兵部侍郎之女因妒忌济世堂,欺负平民百姓的事儿。”
姜软言这次明白,她这脑子反应怎么这么慢,这个时候琪妃就招她进宫,多半都是因为此事啊,她还一路上想不明白呢。
琪妃见姜软言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严肃了,但还是有些生气。
“我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之前不就告诉过你了吗?有什么事尽管到宫中来找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愣是半个字都不提。”
“我本以为都是些小事,就没想打扰娘娘。”姜软言额头直冒汗,她也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呀。
再说后宫不是不得干政吗?这都牵扯到朝廷命官了,告诉琪妃也没什么作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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