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王冷笑:“王后硬骨头,至死不肯招供,他们可都是为你而死。
钟离春气极大骂:“田域疆,我真后悔当初听了师兄之言,为你沙场卖命十年,才会有今日之祸。”说完泪如雨下凄声对天呼唤:“师兄,你当初为报知遇之恩,将我送入皇宫,方有今日之祸。而今若你在天有灵,不知你可否后悔?可否后悔?”
齐宣王一听勃然大怒:“贱人,给我再打。”一会儿又将她打昏死过去。仍然不肯承认半句。
夏迎春见此扒在他耳朵上轻轻说了几句。齐王连连点头,搂着她说道:“爱妃此计甚妙,明白上朝我安排侍卫埋伏在大殿两侧,贱人如若不招,必有武将为她出头,到时一并除去。以绝后患。”说完和夏迎春两人携手离开。
钟离春在昏迷中幽幽醒来,听到这话心中大惊。不由心急如焚。却听到一声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本王要见母后,还不打开宫门让本王进去。”
钟离春颤声叫道:“宁儿,是你在外面吗?”
田宁声音哽咽:“母后,是孩儿来看望母后。”说完跪在门外。
钟离春听到扑通一声跪地的声音,心如刀割,“母后很好,你这几天都不要来了。”
“母后,我都看见了,你不要再瞒孩儿了。孩儿一定要见母后一面。”田宁小小的身板跪在门缝外。
钟离春踉踉跄跄的扑到门口,对着门外的两个侍卫说道:“本宫平时待你们不薄,就放太子进来,见本宫最后一面。”
两个侍卫一看面露难色,“娘娘恕罪,非是我等不放太子进来,而是皇上有旨不准任何人见娘娘。”
田宁霍然起身,拨出侍卫佩剑,指着侍卫的胸口说道:“我是太子,是我要见母后,也是我拿剑命立你们打开宫门,如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们闯进去。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走到一边低头接耳商议一番,侍卫十长一拍胸口,王后大功回朝,却无辜蒙冤,纵是舍我一命,当使她们母子见上最后一面。皇上问责,就由我一个承担。”说完打开宫门说道:“请太子殿下快些。”
田宁丢下佩剑,闪身进去,紧紧扑进母亲的怀抱,泣不成声。
钟离春看着年方五岁的孩子,伸出沾满血迹的双手,紧紧的将他搂在怀里,颤声说道:“儿啊!你父王薄情寡义,一心要置母后于死地,母后这次难逃一劫,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万事一定要忍,忍所不能,才能成大事,否则性命不保。切记!切记!若无能力,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好,若以后有能力就为母后沉冤昭雪。若遇难事,可与母亲旧部连系或可保汝性命。一定要忍,切记!切记!说完摘下脖子上的玉坠挂在他脖子上。狠心把他推出门口,对着李平跪下,“一切请李公公一力承担,务必保护太子周全。”
李平大惊连忙跪倒在地,“奴才受娘娘大恩,必尽力保护太子,但凡奴才有一口气在,必不使太子受人伤害。”
钟离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一切拜托李公公,快将太子带回东宫,以免走漏风声,累及无辜!快走吧!”
李安呯呯呯连叩三个响头,抱起田宁,捂着田宁的嘴巴飞速离开。
钟离春看着那幼少的身影在李安怀中奋力挣扎,渐渐远去。心中五内俱焚,泪落如泉涌,“儿啊,母后死后若有灵,定护你左右,保你一生平安顺遂。愿我们母子来生不复在帝王家。”说罢转身关上宫门。倚在墙上闭上眼睛,思绪万千,想着明天上朝该如何应对,才能救下一众文武。
不知不觉竟然鼓打三更还未想到办法,钟离春心中焦燥,自已明天早朝若然叫冤,文武百官有多数为自己鸣不平,特别是自己帐下将士必然情绪激动。正中君王下怀,一网打尽。可是如果现在自己就自尽身亡,恐怕更难压制。难道真的只能认下这失节罪名,带着羞辱含冤地下。
想到这里,她心一横罢了,只要无辜之人少些枉死,失节就失节,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自己都死了,还要那些虚名干啥!想到这里,扯下一块白纱,沾着身上的鲜血写了一封遗书。用手指在额头抠出一个忍字。做完这些,心中释然,居然半昏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朝,一众文武大臣一上殿,就觉气氛异常,四周禁卫军比平时多了不知多少倍,还有阴暗处亦影影绰绰藏了不少人。不觉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齐王走上台阶,在龙椅坐下。众臣跪在地上,三呼万岁。齐宣王大袖一挥,一声免礼。众文武站起身子,分立两厢。
田域疆扫视一下,缓缓说道:“王后钟氏失节,于侍卫私通,今证据确凿,着带上金殿问罪。”
此话一出,朝堂上下一片哗然,听到铁链拖地的声音从殿外缓慢传来。众文武大臣全部注目凝视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步态踉跄,缓缓走来。
众臣看着满身血迹,衣裙破碎,满头青丝一夜之间皆成白发的王后。不由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置信,一个月前,王后签下六国盟约归京之时,那风采光华,一身贵气耀人耳目。就在前夜生日宴上亦是气度荣贵,端庄大方。谨谨过了一天一夜,就满头白发,浑身是伤,不由睁大眼睛,张大嘴巴都能塞个鸭蛋了。
钟离春踉跄着走上大殿,走到户部寺卿夏士敬的前面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夏士敬一脸嫌弃,不由自主的踢出一脚,众臣怒目。钟离春却乘势一滚到了骠骑大将军许文诺面前,将手中血书弹扔进了他的衣袖中,并轻轻拨开额头上的长发,对他悽然一笑,目光看向两边,微微摇头。
许文诺陡然觉的袖口中飞进一物,稍一愣神,随及明白,见她掠起长发,额头上血色忍字清晰可见。不由心头大震,舜间明了她的心意。双拳紧握,几不可见的点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