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春盯着他半晌,垂下眼眸,叹了一口气,说道:“就因为我喜欢宝剑,你就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值的吗?”
君莫问脱口而出:“只要你喜欢就值。”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住了。
钟离春心中一震,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了自己心中喜欢,而不顾自身安危。她不是不懂世事的十四岁小姑娘,她再世为人,当然知道其中原由。只怕是君莫问自己都不知道一丝爱意已在心中扎根。
钟离春看着眼前这个初见时一脸邪气,再见却一本正经,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男子。平静如水的心闪过一丝涟漪。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君莫问见气氛尴尬,讪笑一下,回头就窗前卓上摆一张字,于是一把拿起,钟离春阻止不及。
君莫问一看,赞道:“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好字,好诗。”回头问钟离春道:“小丫头,这字你写的。”钟离春不语。
君莫问皱眉道:“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己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这明明就是思乡之意,小丫头,你的家乡就在这里,为什么还会有这么浓的思乡之情。”
钟离春……。
君莫问脸色变幻不定,这字苍劲有力,气势滂薄,有指挥千军万马之势。这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势。可看小丫头的样子,分明就是她写的。君莫问越发疑惑,将纸折好塞进怀里说道:“这字就算是我送青影剑的回礼吧!”
钟离春无语看着他将纸塞进怀里,她说不行有用吗?毫无疑问她说什么都没用。
君莫问轻笑一声说道:“小丫头,我要去办的事,有一段时间不会来了。你自己小心一点,等我办完事再过来看你,在家等我。说完快速上前抱了她一下,放开她转身就从窗中跳出,“等我,我会回来的。”
钟离春看着远去的背影,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舍,回过神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将刚蒙生的想法给扼杀。连忙关好窗门,上床睡觉。
君莫问躲在屋檐下,看着她吹灯睡觉,听到屋内传出轻微的呼吸声。才悄悄转身折去陈氏的院子,闪身进去,凄厉的喊叫从房子里传出。等丫环进去时只见陈氏被削去,一只耳朵,五根手指。这下子郡守府闹翻了天,赵忠全吩咐将全府上下搜了一遍,贼人踪迹全无,半个影子也没抓到。
在阁楼里睡熟了的钟离春对此亳不知情。等她第二天醒来,听到小梨和小梅两丫环叽叽喳喳的说着,心中明白,肯定是君莫问的杰作。于是大袖一挥,说道:“走,我们去看看热闹吧!”小梨和小梅两人兴奋的应了一声,扶着她慢慢走到内堂,就见陈氏头上和左手缠满纱布,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嚎啕大哭,赵若媚脸色惨白在一旁劝慰。
当陈氏看到钟离春时,脸色大变,双目中闪过又恨又怕的眼光。哭闹的声音也小了不少,时不时的拿眼瞟着钟离春。
赵忠全满脸阴沉坐在那里,母亲丁氏坐在旁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乐开花。
钟离春给父母行礼,赵忠全见她过来,脸色缓和了很多,说道:“嫣儿,脚伤还没好呢!你不在阁楼歇息,出来干什么。”
钟离春向陈氏福了福身,朱唇轻启问道:“二夫人,你没事吧!”
陈氏掩去眼中的恨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事,死不了。”
钟离春不以为意,站在丁氏身边。赵忠全满脸怒气向陈氏说道:“你说说,为什么人家会割去你的手指和耳朵,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为何与人家结怨。”
陈氏看了钟离春一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道: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蒙着脸,妾身什么都没看到。”
赵忠全一拍卓子,“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什么人家偏偏找上你,还在堂堂郡守府上行凶。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恶事。”
陈氏吓的扑通跪在地上:“老爷恕罪,妾身真的不知道,妾身真的什么都没做。”
赵忠全冷笑一声,“你什么都没做,那好,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完丢给她一张纸。”
陈氏拿起来一看,吓的脸色惨白,连连磕头,“妾身知道错了,老爷饶命。”
赵忠全冷笑道:“你心思歹毒,在马料中下五石散,致使拉车的马发狂不受控制,意图摔死嫣儿。你说我那点薄待你们,你为何非要致嫣儿于死地。”
“为什么。”陈氏站起身,满脸怨毒盯着钟离春,“明明是我为老爷传下香火,可就因为她长的好看,你就对我们母子三人视而不见,却将那贱人捧在手中里,不就是长的一张会勾人的好脸蛋,会哄人吗?今天受伤的明明是我,你却对我伤势不闻不问,反而因为小贱人对我横加指责。你摸着良心说,我那点对不起你,要你如此待我。”
赵忠全面对陈氏声声指责,勃然大怒:“贱人,你本是一个下贱丫环,你趁我酒醉爬上我的床,有了我的骨肉,我就将你抬为夫人,你还不知足。明里暗里处处针对嫣儿,我念你为我传承香火,睁一只闭一只眼,没想到你得寸进尺,三番二次暗算嫣儿。今日岂能容你。”
陈氏冷笑一声,指着钟离春说道:“老爷你将她当成宝贝,她却借故躲在寺院里和情人约会,昨天晚上,就是她的情人为她出头,割了我的耳朵和手指。”
钟离春大惊,她没想到陈氏狗急跳墙,往她身上泼污水。她扑通跪在地上,说道:“父亲明察,女儿自问清白守礼,洁身自好,从未与别的男子有过接触。女儿实在不知二夫人为何污蔑女儿清白,请父亲为女儿做主。”
赵忠会大怒,一掌将陈氏扇倒在地,骂道:“贱人,还敢胡乱攀扯别人,污我女儿清白。来人割去她的舌头,将她发关进柴房。”
赵若媚吓的脸色惨白,扑倒在地,连连磕头,“父亲息怒,母亲纵然有千般不是,看在哥哥的份上,你就饶过母亲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