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春洗漱完毕,吩咐陈玉瑾下去歇息,盘腿练了一会儿内功,等到鼓响三更,悄悄起身,左拐右闪来到太子田宁的寝宫,一个纵身跃过墙头,来到田宁卧室外面,见儿子稚嫩的身影,还在灯下看书,看着分开将近一年的儿子。
钟离春几乎忍不住想叫出声。
李平拿着宵夜过来,见一个身影站在太子寝室外面。眉头一皱,伸手一掌向钟离春劈来。钟离春一闪身,避过李平,轻声说道:“李公公住手,我并无恶意,只是受人之托,来看看太子。
李平听到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不由惊疑不定,轻声喝道:你是谁,受何人所托,为此为何。”
钟离春转身轻声道:“我是刚进宫的秀女,受人所托,暗中保护太子,并无恶意,李公公若不相信,那也没有办法。我先告辞了,以后我还会再来。”说完纵身跳上房顶,几个纵跃,不见身影。
李平看着阿娜的身影纵身远去,本想追上前去,转念一想,若她真的是进宫保护太子,自己冒然追了过去,万一暴落行踪,可是对谁都不利。于是生生止住脚步,转身拿起食盒,推开房门对着田宁说道:太子殿下,夜己深了,用点宵夜,今晚就先休息吧!”
太子田宁打了个哈欠,伸了伸小腰,接过宵夜,三口两口吃完,爬上床,不一会儿,鼾声响起,已然熟睡。
钟离春回到自己寝室,除下面纱,脱下衣服,躺在床上,反侧难眠,一年不见,儿子稚气的脸上多了几分坚韧,少了几分稚嫩,显然自己的死亡给他造成不少的影响,小小的年纪,脸上就己经显落出几分成稳和坚强,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钟离春叹了一口气,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梳洗完毕,带着陈玉瑾来到坤宁宫,见众多封有位份的秀女,早以齐聚在坤宁宫门口,等待拜见王后。
等了一会儿,宫门打开,宫女吩咐,按照位份依次再去拜谒。
钟离春特意将额头上的刘海垂了下来,遮住大半张脸。站在一干秀女中间,缓缓的走进坤宁宫,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水,心中的恨意渐渐弥漫。站在钟离春身边的秀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身子,奇怪,为什么突然会这般冷呢!
钟离春夹在众人之间,看着众秀女依次向夏迎春行礼,望着那个身穿大红凤袍,头带凤冠,高高在上的夏迎春,双眸凝聚起无边恨意,抬起双眸扫了夏迎春一眼,随及垂下双眸,掩去全身恨意,周正端庄的行了一礼。
夏迎春高居凤位,看着一众秀女向自己行礼,个个花容娇艳,年轻貌美,心里忌妒的要死。面上却笑颜如花,扫了各个秀女一眼,钟离春抬头和她对视了一下,夏迎春突然打了个寒颤。欲待细看,却见钟离春己隐在从秀女之中。
夏迎春摇了摇头,想是近日睡眠不佳,神思恍惚,分明都是初次见面,那里来的熟悉的目光,还藏有深深恨意。
夏迎春扫了一下问道:“你们昨天已经分封,都是本宫妹妹,不过本宫及后宫之主,不要妄想于本宫争宠,本宫于大王乃是青梅竹马,十年夫妻,不是尔等新人可以比拟,本宫希望你们能刻守本份,否则休怪本宫手下无情。
众秀女吓的战战兢兢,齐声称是。夏迎春看了她们一眼,心中得意,问道:“第一名王昭仪何在?”众秀女你看我,我看你,相互摇头。
第二名李婕妤大胆上前,“启禀王后娘娘,王昭仪不在。”
“不在?”夏迎春沉下脸色,“来人,去召王昭仪进来,本宫倒要看看,谁敢这么大胆,居然又将本宫放在眼里。”
早有太监如飞般的去传唤王昭仪,过了一会,只见王昭仪脚步踉跄,匆匆忙忙的赶来。跪在地上,轻声说道:臣妾见过王后娘娘千,臣妾来迟,请王后娘娘恕罪!”
夏迎春看着前面跪着的女子,脖子上隐隐露出青紫色吻痕,顿时明白,心头火起,大声喝道:“王昭仪不守宫规,不遵理法,蔑视本宫。来人哪!给我拖下去重责四十。”
“四十大板,那还有命在。”王昭仪吓的花容失色,连连叩头,“娘娘息怒,娘娘恕罪,臣妾并非故意,实在是身子不适,起的晚了,请娘娘饶臣妾一命。”
这时夏迎春旁边的李嬷嬷说道:“娘娘息怒,王昭仪初次侍寝,身子不适,情有由原,还望娘娘手下留情,饶她一次,下次如若再犯,再罚不迟,否则大王那里不好交待。”
夏迎春见她说的在理,恨恨说道:“那就改打二十,若有下次,定不轻饶。”话音刚落,早有内侍太监将王昭仪拖下去按在长凳上。
殿上的众秀女听到王昭仪凄厉的喊叫声,个个吓禁若寒蝉,瑟瑟发抖,一会儿工夫,王昭仪血肉模糊,面色惨白,奄奄一息被人拖上大殿。趴在地上。
夏迎春看着众秀女惊惧的样子,心中得意,扫了众人一眼,缓缓说道:“不要你为大王宠幸了自己,就妄想于本宫并肩,这就是侍宠而骄的下场。”说完起身走回内殿,留下一干秀女,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一眼,陆续离开。
钟离春看着趴在地上的王昭仪,快步走上去将她扶了起来。
王昭仪看了她一眼,见大殿上已经空无一人,眼泪夺眶而出,嚅动嘴唇,轻声说道:“谢谢你。”
钟离春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同是天涯沦落人,你的今日,就是我的昨日,又何必言谢。”说完将王昭仪搀回昭仪殿。交给她的贴身宫女,转身离开。
王昭仪趴在床上,看着钟离春离去的身影,心中疑惑,刚才明明听到她说的是,我的昨日,而不是我的明日。王昭仪百思不得其解,只当是钟离春口误罢了。早有宫女上来给王昭仪清洗伤口,当伤口一碰到烧酒,王昭仪发出像杀猪般的惨叫。
叫的其它宫殿里的秀女个个胆颤心惊。将蠢蠢欲动的心思全部压了下来。
钟离春回到寝室,坐在床上,心中冷笑,夏迎春一记下马威,将众秀女争宠之心,全部压下,真是好手段,可是也因为这样,让众秀女更加不甘心,压抑的心情一但爆发,那是相当可怕。呵呵呵,到时看她怎么应对。
想到这里,钟离春心情大好,夏迎春,我可等着你步我的后尘呢!
因为夏迎春凌厉狠辣的手段,使的众秀女,不敢轻举妄动,后宫之中倒也平静。
钟离春无所事事,又不敢光明正大在宫中练武,于是带着陈玉瑾,在后花园佯装赏花,一路慢慢踱到太子宫中。
由于太子失势,宫中清冷,门口居然无人值守,钟离春命陈玉瑾守在门外,自己径直推门走了进去,就见田宁瘦少的身躯正在挥汗如雨。
钟离春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儿子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压下心中酸涩。
李平看了她一眼,心中一动,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年方十五,额头上留海遮住半张小脸,只有一双明眸透露出熟悉的目光,就象是一个人。李平心头一震,此女目光怎么会和前王后如此相似。就像是同一个人。
钟离春见李平仔细的盯着自己看,也不避开,对着他莞尔一笑,并末出声。
李平看着钟离春,越看越奇怪,像,太像了,除了相貌不同,那神色,那笑容活脱脱就是王后十几年前的模样。若非自己躲在暗处亲眼见她香消魄散,几乎以会她就是王后。
李安痴痴的看了钟离春一眼,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人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眼前这位小姑娘不过是神色举止和她相似罢了。想到这里,他神色黯然。
钟离春并不知道李安的心思,只是定定的站在一边看着田宁在练剑,小小的身子挥舞着短剑,一招一式认真练习。
钟离春心中发苦,几乎就这样想将田宁带走,远离这是非之地。可是想到自己倾尽全力,耗费十年时光保下来的江山,就这样交给那贱人的儿子,又如何甘心。
田宁练完剑术,见一年轻貌美的女子,站在一边对着自己微笑,不由一愣,说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钟离春微微一笑,取出锦帕替他拭去脸上的汗水,笑道:“我是一个刚选入宫的秀女,刚才在花园闲逛,无意之中走到这里,看着你在练剑,我就看了一下。”
田宁突然觉的这女子的手好像母后,轻柔体贴,心中一热,“母后。”脱口而出。
钟离春自然而然的应了一声,“哎!”
等两人回过神来,都愣住了,四目对视。钟离春凝视着田宁,心中哀叹,毕竟是血肉相连,尽管自己只是一缕残魂。田宁仍然能感觉到血肉亲情。
钟离春定了定神,莞尔一笑,“殿下太思念母亲了,居然认错人了。”
田宁小脸通红,扭捏的说道:“对不起,姐姐,我认错人了。”
钟离春微微一笑,“无妨,殿下思母心切,偶尔认错,也是正常。殿下如果喜欢,我就经常过来陪你。”
“好啊,大好了。姐姐,你以后方便就天天过来看看我可好。”田宁兴奋的跳了起来,小身一蹦起来,拉着钟离春的手说道,“姐姐,你看我刚才的剑练的怎么样。”
钟离春含笑点头,“嗯,不错,以后勤加练习,必能叱咜风云,自有一番天地。”
田宁神色一暗,幽幽说道:“对,我要像母后一样,叱咤苍穹,为我母后报仇。”
钟离春心中一酸,勉强笑道:“报仇固然重要,可你的身体更加重要,勤奋练习是好事,但是不能太过了,操之过急,反而会伤害自己的身体,殿下,俗话说,欲速而不达。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田宁拉着她的说道,“姐姐懂的武功么?”钟离春一愣,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呢!”
田宁瞅了李安一眼,“师父好凶,教的不好,好多话我都听不懂,姐姐如果懂武功,你就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