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灯会,王谨娴和田域疆在朝阳楼与民同乐,共赏花灯,一个娇弱的身影悄悄溜进永承宫。看着田宁憔悴的样子,钟离春不由有些心疼。田宁在睡梦中突然感到一个熟悉的味道,不由陡然惊醒,“姐姐,你没死。”
钟离春坐在床边,轻轻将他捂住,低声说道:“宁儿,姐姐没死,姐姐要走了,这是我走之前最后来看看你,你以后要自己小心,宁儿八岁了,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不但要学会照顾好自己,还要照顾好母妃,知道吗?”
田宁拼命点头,“姐姐你为什么一定要走?留下来陪宁儿不好吗?”
钟离春心中一酸,“宁儿年纪尚少,有些事你不懂,姐姐不喜欢你父王,所以姐姐不能留在王宫,姐姐有喜欢的人了,姐姐要去找他,和他在一起。宁儿现在有母妃护着,姐姐也放心了,等宁儿登基之时,姐姐必来祝贺。”
田宁听完惊喜道:“姐姐此话当真,宁儿登基,姐姐你可一定要来,可不能食言。”
钟离春点头,“姐姐等着那天,宁儿自己少心些,功课也不能落下,知道吗?姐姐可真的要走了。”钟离春依依不舍的放开儿子。掰开田宁的手腕,轻声道:“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姐姐来看过你,知道吗?”
田宁拼命点头,“宁儿知道,姐姐已经死了,就放父王陵寝里面。”
钟离春在儿子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转身跳上房顶,几个跳跃,不见了踪影。
田宁看着远去的身影,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来,“姐姐,宁儿等着你来看我。”
钟离春和白纱两人一路催马扬鞭来到青州,等到天黑,两条人影溜进郡守府,钟离春熟门熟路的来到清雅苑,收拾了几件衣裙,拿起水月剑来到内院,敲响丁氏房门。
赵忠全和丁氏双双惊醒,赵忠全惊疑问道:“谁?”
钟离春轻声说道:“爹,娘,是嫣儿,快开门。”
“嫣儿。”丁氏喜出望外,急忙披衣起身,“真是嫣儿回来了。”
赵忠全打开房门,钟离春闪身进了房间,就马上给两人磕头,“爹,娘,女儿不孝,回来看一下,就要离开了。女儿已是死人了,所以女儿不能在爹娘身边尽孝,望爹娘自己多多保重身体。”
“嫣儿。”丁氏搂着钟离春不肯撒手。
赵忠全轻叹,“嫣儿己入王陵,举国皆知,当然不能留在郡守府,这次就是怕我们担心,特意回来看一下我们。我们也不能留你,你打算去那里,去找君公子?”
钟离春脸上一红,“不瞒爹娘,君莫问后来进王宫几次,女儿这次能够死了逃生,也全赖他之功,他对女儿一心一意,女儿决定跟他浪迹天涯。今天就是跟爹娘辞行。”
赵忠全点头,“君公子才貌出众,和嫣儿甚是相配,既然如此,爹娘也就放心了。”
丁氏紧紧拉着钟离春,“嫣儿,有时间回家来看看,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只要嫣儿开心幸福就好。”
“爹爹,母亲。”钟离春声音哽咽,“是嫣儿不孝,不能在爹娘膝下尽孝,女儿谢谢母亲多年养育之恩。说完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爹爹,母亲,女儿走了,请二老多加保重。”说完转身,毅然走出房门,对着在外守候的白纱说道,“我们走吧!”
丁氏和赵忠全看着两条身影跃上墙头,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丁氏再也忍不住趴在赵忠全身上哭泣。赵忠全叹了一口气,劝慰道:“别哭了,嫣儿能活着,就是最好了,她现在去追寻自己的幸福,我们应该替她高兴。应该祝福他们。”
丁氏咽呜着点了点头,两人相依望着远方。
春寒料峭,乍暖远寒。初春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上午还阳光明媚,下午就北风呼啸,细雨夹杂着雪花漫天飞舞。在荆楚大地,两条娇瘦身影正在纵马狂奔。钟离春一路上快马加鞭,白纱在后面暗暗心惊,想不到赵姑娘看似柔弱,骑术居然这般高明。比起自己还要高明几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天地会总舵,钟离春飞身下马,抖了抖冻的有些发僵的胳膊。刚想开口说话。
“嫣儿,你终于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旁边疾射而至,人也跌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
“君莫问,我来找你了。”钟离春也不避讳,反手搂住他的腰。将冰冷的身子靠在他身上取暖。
君莫问一甩貂毛皮袭,将她整个人包了起来。抱怨道:“天气冷,为什么不多穿些衣服,你看看,都冻僵了。”
钟离春在他的皮袭里露出小脸,“谁知道这天气说变就变,早上还有太阳老大呢,下午就北风呼呼,细雨霏霏。可冻死我了。”
君莫问抬头盯了白纱一眼,你为什么不准备多点衣服,你难道不知道楚国二月天气善变吗?万一受了风寒怎么办呢!”
“这……。”白纱一脸无奈。
钟离春好笑,“不关白纱的事,是我着急赶路,没有停下来换衣服。再说了,我还没那么娇弱,就这样会受风寒。”
君莫问盯了她一下,“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爱惜,好了,回房去暖和一下。。”说完连皮袭带人抱了起来,也不管他人诧异的目光,一路飞奔回到给她准备的寝室,命人搬来火盆,两人相拥坐在火盆旁边,默默无言。很快房间里温度升高了不少。
钟离春从皮袭中钻了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展颜一笑,“舒服多了,也暖和了。”
君莫问一把将她拽回怀里,刚想开口,就听到君瑶的声音远远传来,“哟,我听说今天有贵客临门,我得过来看看。”
钟离春心中一沉,挣扎着想离开君莫问的怀抱。君莫问一把将她搂紧,沉声道,“别动,等她过来看着,不要紧。”
君瑶推门一看,见两人靠在一起,不由微笑,“莫问哥哥,心心念念的人总算来了,可高兴了吧!”
“这……。”钟离春一愣,她可清楚记得第一次在齐国王宫里,君瑶看着自己,满脸忌妒。出言不逊,就在来的路上,自己还在想该以什么样恣态出现在她面前。
君瑶大方踏进房门,对着钟离春施了一礼,“对不起,嫂子,以前是我不懂事,你就别见怪了。”
钟离春脸上一红,赶紧伸手将她拉住,“君瑶妹妹,我没有怪你,快一起坐吧!”
君瑶浅笑摇头,“嫂子和莫问哥哥许久不见,肯定有好多说要说,我特意过来赔礼道歉。我礼也赔了,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说悄悄话了。”说完回头对着君莫问做了个鬼脸,转身出去,顺便将门关上。
钟离春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君瑶,一脸疑惑,她怎么会有这么太的反差呢!
君莫问见她一脸呆滞,不由好笑,伸手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把。笑道:“想什么呢!就这个傻样。”
钟离春一手拍掉君莫问的大手,撅着嘴,“不准捏我鼻子,我在想她怎么会改变对我的看法。”
“唉,她是经历过一场大变故,才想通了,否则那会对你这么客气。”
“什么大变故?”钟离春来了兴趣。窝在君莫问怀里轻声问道。
君莫问于是将君瑶离家出走,在边城差点被卫渠污辱的事说了一遍。“她呀!终于知道谁对她好了,也看清自己需要的人了。等我去参加武林大会回来,就准备给她的筹办婚礼。”
“嗯,你方才说要去参加武林大会?”
“对,三天后起程,去赵国参加武林大会,你和我一起去吧!”
钟离春依偎在他怀里,低声说道,“我以前不是说过了吗,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跟你浪迹天涯,无怨无悔。”
君莫问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有你相伴真好,等武林大会回来,我们也成亲可好?”
钟离春明眸宛转,水光滟洌,一头扎进他的胸口,羞红着脸,低声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
君莫问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我现在想要你,你肯吗?”说完堵住她的小嘴。
钟离春一愣神,“急忙挣了出来,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君莫问一把将她拽回来,“开个玩笑也不行啊。至于那么大反应吗?”
钟离春吁了一口气,靠在他怀里,“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想留在那一夜,完完整整的给你。”
君莫问点头,“我知道,我明白,我没那么猴急。只不过和你开个玩笑,分开那么久,总得给我点甜头吧!”说完堵住她的小嘴。钟离春一愣神,就给他探进嘴里。一阵乱吻,堵得上不来气,满脸通红,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张着小嘴一阵急喘。
君莫问看着她的囧样,忍不住轻笑,钟离春红着小脸羞恼的在他大腿上使劲拧了一把。“嘶。”疼得君莫问直裂嘴。
钟离春急忙松手,帮他揉了揉。君莫问一把抓住她的手,“别揉了,再揉我可忍不住了。”
钟离春一愣,连忙松手,一把推开,蹦了老远,一脸尴尬。
君莫问见她当真了,哈哈大笑,“逗你呢,还当真了。”
“你!”钟离春气恼的捶了他几下。君莫问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别闹了,坐下来吧!该用膳了。赶了十来天路,用完膳后,泡个澡,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带你到处转转,看看我们的总舵好不好。”
“嗯!”钟离春点头,坐在他旁边,下人送来晚膳。
钟离春飞快的用了两碗饭,君莫问好笑,“看你的样子,就像是三天没吃饭似的。”
钟离春拿起锦帕擦了擦嘴,“习惯了,改不了。”
君莫问握筷子的手一顿,知道是她前生在军营里的老习惯了。于是不敢再出声,怕勾起她的前尘往事。两人用完膳,又聊了一下,君莫问见她满脸疲惫,命人打好热水,退出房间。白纱急忙进来服侍钟离春洗漱。
钟离春舒服的泡了个澡,一夜好眠。君莫问再次过来,见她已然熟睡,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回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