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上仙懂我慕生是怎么想的,那可就如此说好了,事成之后我们定来个不醉不归。”见白泽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慕生又回复他那看似慈祥和蔼,实则很是小孩心性的笑。
“好,一言为定!”见慕生笑白泽也是忍不住笑了。
远方的竹林间突然窜出来一束宝蓝色的光,直直的奔着白泽和慕生所在的亭子所来。
与慕生喝茶正喝得津津有味的白泽突然似感觉到什么,杯子放回到桌子上。抬起手掐指一算,脸色顿时就暗了下来,嘴里喃喃念叨,“不好,出事了!”
慕生见状看出来异样来,问,“上仙怎么了?”
然而焦急的白泽已经是顾不上回答慕生的疑问了,一伸手收入那道宝蓝色的光,只道,“慕生今日我有要事就不与你多谈了,改日待我得了空闲再来寻你。”
“哎,白泽上仙,”慕生的话音没落就没见了白泽的身影,刚才还有着他们把茶言欢亭子里顿时冷清下来。挺失落的慕生坐回位置喃喃自语,“都几百年没见,就这么就走了,也不多留片刻。”
毒火消退的雒鸩洞洞口一片狼藉,来不及逃走的毒物被烧焦的尸体四处散落。再从洞外往里望,那红彤彤的毒火是再也看不见了,又大又深的洞里黑漆漆的一片看不真切。偶有狂风刮过,洞里好一阵呼呼着响的怪声,再后来就没有了下文。
当初夏那还不算毒的日头慢慢西垂的时候,黑漆漆的洞口突然走出一个早已经被毒火得面目全非的人。看样子那人伤得也不轻,扶着洞口的岩石石壁艰难的一步步往山下走。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就这样死……我还要带着我的孩儿一起过安宁的日子,我不能死……不能死……”
唐若鸢一路走就一路这样不停的低声念叨着,那气若游丝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在这空旷且渺无人烟的山间。
她离开雒鸩洞洞口还不足一丈远的时候雒鸩洞的洞口突然蓝光一现,一身白衣的白泽落地再凌乱不堪的洞口。一抬头白泽就看到了几乎是用尽最后一分力气也在向山下迈步的唐若鸢,赶紧的迎上前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唐若鸢也感觉到身后突然出现的那么个人,刚才还惊慌失措的心情立刻就得到了不小的平复。艰难的转身想要看清来人是敌是友,但这具倍受创伤的躯壳已经无力再撑下去。软软的就向地面倒去。
刚迈步到唐若鸢身边的白泽见她倒下赶紧将她接住,急急的问她,“姑娘姑娘,你醒一醒。”
昏倒之前唐若鸢没有看清楚眼前这人的面貌,只是那一身白到耀目的白衣让她安下了心,还有就是漂浮在空气之中的莫名清香,似是似曾相识的皂角香味。努力的吐出两句话,“之骞救我……救我们的孩子……”
灵蛇冢的山顶一处偏僻之地,白泽用着法力把唐若鸢一身的灼伤恢复得完好,就连一丝丝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在蜀山之巅救下唐若鸢的时候白泽就算到唐若鸢是有今日这一劫了。所以强行在她的体内留下法力。既是保全她的性命也能借着唐若鸢的手震慑雒鸩兽。这样也能让天下的百姓免除这雒鸩兽现世的苦难。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法力会突然变得薄弱,而且还从唐若鸢的体内被赶了出来。就算是事发之时雒鸩兽与唐若鸢交上了手,依雒鸩兽的法力也伤不了唐若鸢才是,怎的她就变成了刚才那模样?而且为什么近在咫尺他也感觉不到雒鸩兽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独有的狂躁气息?难道这唐若鸢与雒鸩兽交收时发生了什么难以预测的事?
百思不得其解的白泽为昏迷不醒的唐若鸢疗完伤只能坐在一边等着她醒。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唐若鸢却是依旧昏睡着叫不醒。就在白泽想着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让伤势未全愈的唐若鸢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山的那一边出现了嘈杂的声音。白泽明白自己的身份现在是不能被太多人知道,否则要完成女娲娘娘的旨意势必会增加难度,所以就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鸢儿……鸢儿……”焦急的呼喊声愈来愈近,白泽几乎可以直接判断出上山来的一帮人是来找这昏迷不醒的唐若鸢的,所以他顿时倒决得如释重负。唐若鸢身上的伤虽重,但依着他救人的法力她也是无大碍了,只要这被唐门的人接回去好好休息上一阵就好了。
果不其然到达山顶的男女一见躺在地上的唐若鸢急急忙忙的就奔到她身边,焦急不安的想要把她唤醒。怎奈唐若鸢仍旧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任由着两人急出了哭腔也一点反应没有。
“鸢儿你醒醒啊,榕姨来接你了,你这丫头倒是睁开眼看看榕姨啊!”好不容易联合着潘貊一起说服了唐雪凝让他们带着人回灵蛇冢来寻唐若鸢,唐雪榕没想到找到唐若鸢的时候她是会变成这个样子。
见唐若鸢这样唐雪榕顿时就急得手足无措了,独自一个人面对着法力无边的上古神兽。唐雪榕都无法想象唐若鸢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像被刀子剜了般难受。
虽然一直以来她都以唐雪凝的话唯命是从,可在鸢儿的这件事情上她也是犹豫了,甚至有时候是会后悔的。她确实不该弃鸢儿的信任不顾而帮着唐雪凝害她,在她的眼里心里做快乐无忧的女子才是真的鸢儿,而不是一个坐在唐门门主的宝椅上似是面无表情的冷血木偶。
到了这个时候潘貊还是冷静些的,拉着唐若鸢的手把把脉,见她脉象平稳,这悬着的心也就是放下来了。忙叫住马上就要急得哭出来的唐雪榕,“榕房司莫要再着急了,鸢儿她好似只是昏过去了,依脉相来看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潘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吗?鸢儿她当真是没事?”唐雪榕这么问倒不是因为她信不过潘貊的医术,而是她不敢相信唐若鸢只身前去触怒雒鸩兽还会全身而退,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唐雪榕这么说潘貊也是不生气,一如既往的宽宏大度。“当然是如此,鸢儿虽然自小不长在我的身边,但依旧是我潘貊的女儿,我当然不可能拿着她性命的事儿来说笑的。”
“也是,也是,是我不小心失言了,潘先生莫要见怪,我也是见着鸢儿突然变成这样给急傻了。”潘貊不计较唐雪榕倒是不好意思了,连忙这赔不是,也怪了她唐雪榕是太念旧情的人,始终是不希望潘貊对她有半点误解。
“榕房司自以来便是疼爱鸢儿的,会如此这也是人之常情,榕房司待鸢儿如此潘貊道谢都是来不及了,怎么还会怪罪呢?”潘貊对唐雪榕几十年如一日的温文有礼,毕竟唐雪榕对他如何他也是早看出来了,他不能明着与她挑明一切,但也总是要和她保持着距离。
听潘貊这样说唐雪榕挺不自然的笑笑,嘴里含糊不清,“你既是知道就是好的……”
这话潘貊也没有听到,只是问,“榕房司我们现在该要如何做?是带着鸢儿先会唐门吗?还是直接回去化夜城外的小树林。”
“嗯,这个……”沉思片刻唐雪榕才开口,“这样潘先生先带着些人领着鸢儿回唐门去,待我把灵蛇冢的情形看个清楚,再回禀门主看门主是如何决断的。”
守在重伤不能起身的唐卿琉身边唐雪凝是一夜也没有合眼,一边担心着唐若鸢有个什么不测,一边又为唐门的未来感到担忧。
“门主,门主,好消息!”
天色刚刚露出晨曦的时候,马车外突然就响起异常激动的声音。这声音由远到近,可吵醒了不少靠着树木休息的门徒和门人。
马车里的唐雪凝不耐烦的从马车上下来,看见这毛躁躁的人竟是唐雪榕,一张俏脸更是没有了好脸色。“一大清早的榕房司怎么高兴成这样?也不顾自己这举足轻重的身份,往后你要门主之人怎么服你?”
“是,门主教诲得是,榕儿以后一定会记住的。”被唐雪凝一番说依旧是没有破坏掉唐雪榕的好心情,就连是认着错的时候脸都像笑开了花。
见这唐雪凝这才问她,“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眼下这情形对于本门主来说什么都是算不作好消息的了。”
唐雪榕知道唐雪凝在心烦着什么,于是忙道,“门主我们在灵蛇冢上寻到鸢儿了,虽然她现在是昏迷不醒,但是潘先生把过脉说是没有大碍,只要过些时辰就会醒过来了。”
“哦,原来是如此啊,本门主知晓了!”听到唐若鸢没事唐雪凝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子落地,就算心里开心得紧,面上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于唐若鸢她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她好了,索性就一直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