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门主你要嫁给白彦?我没有听错吧?门主你是真的看上这白将军了?”初听见这个惊炸天的消息,唐素秋讶异着长大的嘴足足可以放进一个完整的鸡蛋。
倒是身为当事人的唐若鸢不以为然,“就是猜到你知道了会是这么个样子,所以我才没有提前告诉你的。我当然是看上白彦了,不然嫁给他干嘛?”
“不可能啊,门主你哪里会是这么短时间就会决定嫁给一个男子的人?这些年来你的心里可是一直都记挂着宛之骞呢!说是不是因为我不要嫁给舜国樊王的事情白彦给你为难了?若真是这样我现在就去把那白彦杀了,看他还敢在我唐门撒野。”
随便什么事情从唐若鸢的嘴里说出来唐素秋都信,但唯独就是这件事情她没办法相信。三十年了,这三十年来唐若鸢就是连笑都没有开心的笑过一次,这么痴心于宛之骞的人,怎么可能就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爱上一个人?除非她是真的有着难言之隐,否则任她为了什么也是不会嫁的。
唐素秋的说法一下子就让唐若鸢无奈的笑出声来,赶紧拉着怒气冲冲的她。“素秋你说什么呢?白彦他怎么可能会来为难于我?现在是他舜国来寻求唐门的庇护,你觉得他会为了强娶一个老太婆而这样做吗?再说了若是这么短的时间无法钟情于一个人的话,那舜国的樊王怎么就还心心念念的想着要找你门主我呢?”
看唐若鸢这样唐素秋就认定了唐若鸢是护着白彦的了,只是扁扁嘴不满的说,“是,时间不是问题,可门主你要嫁的又不是樊王。要是你真嫁樊王我还乐意得很呢。再说了,老太婆又怎样?门主就算是到了一百岁,也是倾国倾城的老太婆,难保那白彦不会色胆包天。”
“是,倾国倾城的老太婆。”看着唐若素秋这愈老愈孩子气的样子唐若鸢忍不住笑笑,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素秋,我知道你这是心疼我才会这么说的。但是宛之骞的事情我真的打算让他过去了。再说了我嫁给白彦吃亏的可是他呢,我可是差不多比他大上二十岁呢!”
“那门主这就是决定了?真的要嫁去舜国当将军夫人?”唐素秋觉得唐若鸢这样的做法是太离谱了,她居然会喜欢白彦这样小的男子?太不可思议了。想着想着脑海中又出现一个人影,脸色立马就拉下来,“难怪今天我去白彦屋子的时候,他那脸阴沉得跟死了爹似的,看来这还是不愿意答应这亲事了。依素秋看门主还是将这门亲事放弃了吧,找个同样儒雅俊俏的男子入赘门中为夫不就好了吗?为何要嫁去舜国?要不然给舜国君主修书一封过去,难不成他还敢强要白彦回去不成?”
对着唐素秋的说法唐若鸢只是淡淡的笑。“素秋你难道是不相信我如此的做法是对的吗?我不愿意逼白彦,且我这样做是有我自己的理由,你就不要再问了好吗?”
“不问,我不问,我相信门主你。”唐素秋最受不了的就是唐若鸢这无奈又坚定坚定不移的样子,明明自己决定了还非要来征得她的同意。但想着她自己要孤身一人去舜国。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
“我不问可是门主也不能亏了你自己,三十年前你去了一趟魔界,回来的时候变成了那个样子。我要找囫囵讨说法你也不让。我问你为什么你也不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受尽折磨的活了三十年,素秋看在眼里是有多心疼?这次不管你有多少理由也好,都不许在变成那样了,不然我唐素秋就陪着你去死!”
唐素秋这样说让唐若鸢的心里又一阵空落落的疼,拉着她的手道,“什么死不死的,素秋尽管放心好了,这次我不会再似三十年前那么傻了。不过这门主的位置恐是要交给素秋担着了,唐门的规矩是不可以带着门主的位置远嫁的。好在这些年来唐门都是由素秋打理着。就算是我离开了,这也是不会给唐门造成什么影响的。”
一听唐若鸢这话唐素秋就是止不住的频频摇头了,推却道。“我可是不会做这门主的,门主你就别想要把我推进火坑了。这些年来我管着唐门能这样轻松还不都是因为有门主你在唐门坐阵,所以魔界那群狼子野心的魔,和蜀山的道士都不敢来找麻烦。换而言之你要是不做这门主了,还指不定他们怎么来找唐门的麻烦呢!所以这门主的位置你是别想推给我的,我最多是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替你看着这唐门而已。”
“可是唐门的规矩是……”
唐若鸢还要说就被唐素秋不留情的打断了,“门主可莫要拿唐门门规来压我了,门主自做了这唐门的门主,推翻的规矩还多吗?唐门的创门老祖宗都快被门主你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了,你现在还说这门规。门主你既是要嫁就带着门主的头衔好了,这白彦那么多的夫人,难保不会争风吃醋的,你有唐门门主这么个身份谅她们也是不敢惹你!”
唐若鸢刚开始以为唐素秋不愿意是怕担着唐门这重任,现在看来却是为了她的以后,止不住的好一阵心酸。点着头,算是应了唐素秋的意思,这辈子她能有红尘与唐素秋这两个贴心姐妹左膀右臂,这是任何人也求不来的福气了。
三日之后唐若鸢出嫁的日子,刚回到通县没几日的炎红尘与宛之复特意的从百里之外的通县又赶了过来。看着唐若鸢一身嫁衣却带着红面具的样子,炎红尘就是忍不住的眼泪婆娑。她的小姐,她苦了四十多年的小姐,现在终于是出嫁了。
她希望这一次上天不要再折磨她的小姐了,让她和自己心爱的男子走完这最后的几十年。这样她也才能放下心中的愧疚,看着小姐幸福,她也是幸福的。
“傻丫头,你现在可是整个唐门中最幸福的老太婆了。你的儿子都已经是通县首富了,媳妇儿娇艳得想朵花,孙子都一大群了,你怎还动不动的就哭?就不怕别人看见了笑话你?”掏出红红的绣帕来给炎红尘擦眼泪,唐若鸢一如以前和炎红尘在后院之时调侃她。
倒是舍不得唐若鸢的炎红尘愈哭就愈不成个样子,“小姐红尘舍不得你,你在唐门的时候我还可以时不时的回唐门来住上一年半载的陪陪你。如今你要到舜国去那么远,红尘就是再想你都见不到你了,那红尘以后要怎么办?”
“好了夫人,若鸢这出嫁是好事,你就莫要再哭影响她的兴致了。往后你若是想若鸢了,为夫就在舜国将军府的旁边给你买上一座宅子,到时候你天天都可以和若鸢在一起。”见炎红尘这是止不住眼泪了,一旁早已经头发花白蓄起胡须的宛之复赶紧就哄,心疼的把自家夫人抱在怀里。
而站在一边的唐素秋见着炎红尘和宛之复这恩爱的样子是羡慕不已,回过头怨毒的看站在她身边的顾颐青,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而顾颐青一见唐素秋这眼神就是赶紧的躲,转移话题笑着调侃炎红尘,“我说红尘嫂子你就是莫要在哭了。我还记得二十多年前你嫁给之复师兄的时候,因为舍不得唐门主那是哭得个天昏地暗。最后这是地龙都被你感动得翻了身,把去通县的路给毁了,所以你和之复师兄才在唐门成的亲。现如今你又是这样的哭,要是再招来地龙,那估计唐门主这亲事就是毁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顾颐青这张没遮拦的嘴,故他这么一说也没人怪他什么,就是想起来二十多年前的情景笑个不止,而被宛之复拥在怀里的炎红尘也是一下子就破涕为笑。
倒是看着顾颐青这么没大没小的调侃炎红尘,爱妻心切的宛之复佯装着拉下脸来,狠狠的一记敲在顾颐青的头顶。“你这小子叫你那壶不开提哪壶,我师兄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宛之复和顾颐青打闹的样子突然就让唐若鸢想到一个人,方才还欢乐着的眼神随即就暗下来。
终还是和她这么些年姐妹的炎红尘和唐素秋看出来端倪,拉着童心未泯的两个老汉儿,示意他们莫要在疯了。
屋子里的气氛因着唐若鸢的沉默一下子就静下来,唐若鸢看着眼前这些个陪伴自己走了大半辈子的人,心中感慨无限。深吸一口气她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不起波澜。
对着似极了宛之骞八分的宛之复道,“之复道长我离开唐门之后还希望你可以经常去峨眉看一看之骞,今后我不会再去看他了,在找到救他的方法之前我都不会去看他了。”
新婚在即唐若鸢心里还挂着已经是死去三十年的宛之骞,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心里发酸。尤其是炎红尘和唐素秋,一扭头,眼泪就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