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这温柔的样子还是让唐若鸢不由得脸红了,笑着道,“我只是担心着将军的安危而已,所以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好在我们两个如今都没事儿,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是啊,今日我请蓬莱仙境的仙者为鸢儿疗伤的时候就是这般想的,其他的设什么都没有那般重要,只要你我安好那便足够了。”把唐若鸢的另一只手又握在手心,白彦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他对眼前这女子总是有用不完的疼惜,仿佛她就是自己生命中最需要珍惜的一部分。
因为白彦的话唐若鸢笑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自己会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身体里碰撞着,好不容易将那股力量从身体里赶出去,这伤却是更重了。
“鸢儿有觉得伤势好一些了吗?若是蓬莱仙境的仙法对鸢儿的伤是管用的,那么我在和他们为鸢儿疗伤几次,这样鸢儿定会比现在好上很多的。”总的白彦还是不好开口问唐若鸢是妖还是魔,只能旁敲侧击着看她是如何的反应。
而面对着白彦这问法唐若鸢只是淡淡的摇摇头,甚为光明磊落的样子。“蓬莱仙境的法力并不适合为我疗伤,将军就无需再为我去费心了。这伤我自会用唐门的方法进行调息,不出几日自然就好了。”
“既是鸢儿都如此说那我就放心了,”对视上唐若鸢亮晶晶的眼白彦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他说过任何时候都会信的,如今这般来问算不算是对她食言了?
拥有一般魔族的身体,外伤不过几个小时就痊愈了,可内伤却是没有那么容易好的。好不容易挨过了在床上躺着的几日,唐若鸢却发现自己的毒功竟在这次被海内妖皇伤过之后退步了太多。
收集满妖军魂魄的万魂珠拿出来用唐门毒功镇压,那珠子瞬间竟无端端的剧烈颤抖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开来一样。就在唐若鸢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给唐若鸢送汤药的白彦推门进来。瞬间那不安分的万魂珠就停下来了。唐若鸢瞬间就似明白了什么,快速的将万魂珠收起来。
“将军来了,”暗暗松一口气的唐若鸢回过头看着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白彦,一双美轮美奂的眼笑起来似月牙。
看她笑得这般可爱似个小女子。白彦的心情也愈发的好起来。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药碗端起来在手中。“鸢儿这是蓬莱仙境中的仙草熬制的汤药,对内功的恢复有极大的好处的。既鸢儿对普通的药石是不受的,那么对这仙草应是有用的吧?”
“既是将军端来的我自是要喝的,这仙草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用上的。”仍旧笑着的唐若鸢伸手去接白彦手中的碗,这仙草熬出的汤药不比得蓬莱仙境中人的法力那般刚烈,对她的伤倒真是有些好处的。这只是少少灵气的仙草,和受了白泽几万年法力的仙蚕锦一般柔和,不会和她身体里的魔性相抗衡的。
唐若鸢要接碗过去却被白彦避开,笑意盈盈的道。“我喂为你。”
带着些苦涩的汤药喝在唐若鸢的嘴里却似是甜的,眼前的白彦温柔细致的样子和三十年前温润如玉的白泽相重叠,细细的就让唐若鸢生出好些感动来。她想前世的她一定是做足了九生九世的大善人,所以这辈子才会遇到白彦这般对她好的男子。
“鸢儿这几日我们可能就要动身回古阳城了,”最后一勺药送进她红红的樱桃小嘴里。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彦开了口。
用嘴接过汤药的唐若鸢先是一愣,咽下汤药后又淡淡的笑。“边关的战事这么快就结束了吗?西域那边失了国主会这般轻易的就罢休?”
“没了妖军的支持西域的大军怎会是我舜国大军的对手?几场漂漂亮亮的仗一打下来西域那边就投降了,不仅交出来前一段时间被他们攻陷的舜国城池,还献出十座城池来以示投降的诚意。”说着话白彦一边用筷子从带来的蜜罐里夹出一颗蜜枣来,温温柔柔的放进唐若鸢的嘴里。
“哦,原是如此,将军真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大将军。”嘴里放了蜜枣的唐若鸢说话都难得的甜起来。明明知道白彦话里的意思却偏偏的故意装傻。
倒是白彦好耐心,还是笑着的模样,“我若是回了古阳城以后可就见不到鸢儿了,不如鸢儿就和我一起回去古阳城吧!这次回去之后我会与娘亲解释清楚,不会再让她老人家为难鸢儿你的。”
“好啊,既是将军都舍不得我。为妻的怎有拒绝的道理?”拿过白彦手里的筷子唐若鸢继续掏白彦蜜罐子里的蜜枣吃。好些年她都没有吃甜了,又好似是从宛之骞死后她就变得食不知味了。可今天白彦的蜜枣她却觉得格外的滋味好,既是难得遇到喜欢的她自是要多吃些的。
没想到唐若鸢会答应得这么爽快白彦高兴坏了,干脆的蜜罐子往唐若鸢面前一放,腻得出水般温柔语气。“好。那这样明天我就张罗着动身回古阳城去了。这蜜枣就是特地为鸢儿准备的,鸢儿高兴吃多少就吃多少,若是不够待会儿我再去让厨房的厨子们腌上几罐。”
“嗯,谢谢将军,”嘴里含着甜甜的蜜枣唐若鸢面对着白彦却生出些许愧疚来,虽然他知道自己一开始接近他是为了宛之骞,他也没有要怪他的意思,但与他坦诚相待之后再这般是不是就真的太对不住他了?利用他神兽真身的身份来镇压万魂珠中的妖灵,眼下她能想到的办法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白穆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眼下这就要和将军回古阳城去了,你说你到底要不要带我一起远走高飞?”洛城之中的一个破庙里一身华丽打扮的粉黛眼睛红通通的望着眼前的白穆,看样子这是苦了不少的时间了。
而她眼前的白穆则显得很是为难,皱着眉那么长俊俏的脸都变了模样。“粉黛夫人您今天叫白穆来就是为了与白穆说这个吗?白穆说过夫人既是嫁给了将军便就是将军的女人,今后与白穆自是再无瓜葛的。且夫人莫要忘记将军乃是白彦的兄长,白穆怎可能夺走兄长的爱妻呢?”
“你胡说,你胡说,我粉黛什么时候变成你兄长的爱妻了?当初我明明喜欢的就是你白穆,是爹爹他非要和将军府攀亲才会把我嫁进将军府的。要不是我成亲那天晚上才发现娶我的是白将军而非白副将,不然我早就逃婚了,我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嫁进将军府?”
看着白穆这一直以来都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粉黛的眼泪又落下来,气呼呼的柔弱的粉拳一个劲儿的往白穆身上招呼。“倒是你这个坏蛋,既是对我有情当初为什么不劫走我?眼睁睁的让我嫁给我自己不喜欢的男子,白穆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
“夫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我之间是再也不可能的了,夫人就绝了这份心思吧!况且将军他对夫人不也是宠爱倍加的吗?跟着将军总比跟着我这吊儿郎当的白穆要好。”任由那挠痒似的拳头砸在胸口白穆也不闪躲,甚至是情愿粉黛能够好好的打他一顿,这样粉黛可以消了气,他的心里也可以好受些。
“我不,我偏不,我粉黛今生今世就认准了你白穆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这次打败西域敌军回朝,将军就不用再守住童子之身了?到时候我就再也没有办法替你守住这清白之身了?白穆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只要可以和你一起生活我什么都不在乎的。”说着说着粉黛又哭了,一把抱住白穆的腰,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埋进白穆的胸口。
粉黛这样白穆的心更加的乱了,任由她靠着自己这么哭,他的心也跟着她的眼泪一起碎了。“粉黛你可以不在乎将军的感受和颜面,但是我白穆却不可以。将军对我有恩,我白彦不可以恩将仇报。所以我不可能会带你走,既是我们今生无缘那就各自认命吧!”
“你说这些都是借口,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所以你才会这样一直把我留在将军的身边,甚至到现在都不愿意带我走?白穆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看错你了,爱错你了?”粉黛以为不管怎样白穆都算是报完白彦的恩了,所以来之前她就认定白穆这次会带她走,却想不到越大的希望换来的却是失望。
粉黛这伤心的样子看得白穆都不忍直视了,低下头沉默许久才又开口。“若是这样想能让粉黛在将军身边的日子好过一些的话,那么你就当我白穆也是这般想的吧,就当我白穆是欺骗了你的一腔感情也好。”
“你……”本来粉黛只是想要激他,却想不到白穆这心思是激也激不起来了。气急的粉黛失望的一把推开他,怒吼道,“臭白穆我恨你!”说完就在白穆担心的视线中一溜烟跑不见了。